<p class="ql-block">寨子村在清朝康熙以前,属于康宁里和平佐里两里管辖(里是指村庄距离县城的里数),清末民初,康宁里和平佐里合并成康平里(名字取康宁里和平佐里首字),后来称为康平乡,乡公所设在灵子伸村,也就是今天所说的镇政府所在地。距寨子村较近的山叫安乐山,在宋朝时期安乐山有一支驻军屯兵于此,因主帅令唱安乐词,以慰劳驻军而取名为安乐山(相等于现在的骠骑峁下边的小河口军事基地,因涉及军事机密《吴志》记载不详)山上有一座真武神庙,古木参天,庙宇林立,宋朝灭亡时庙宇被元朝金人焚烧摧毁。寨子沟的水,古曰:水极澄清,民之饮料,盛夏煎茶,隔夜不腐。阎锡山亲书为“宜川泉”。宜川有堡寨35座,我们村是其中之一,因杨姓氏渊源取名为“水南寨”。寨堡四面深沟,半土半石,城门三所,上庙为关帝庙(信关帝能抵抗盗贼土匪),下庙为娘娘庙(护佑子嗣),门前有涝池一座。上庙门前有一口大钟,大钟由家族人募捐筹集而铸,钟面上铸有捐资人员姓名以示纪念。寨内建筑除村民瓦房、泥墼(ji)窑外,还有酿酒坊、油坊、染坊、药铺、杂货铺等。</p> <p class="ql-block">寨内的庙旁设有学堂,当村里孩子们稍稍长大后,可在甘草村,良子伸村、椿渠村、郭下村等地上学,教育经费主要来自庙宇香火钱、龙王辿渡口房租及村民自筹。龙王辿渡口商贾云集,店铺林立,东街有两孔石窑是学校资产每年都能收取一定的租金用于教育,于是教师生活比较安定,这与宋朝时期担任云崖县县令张载主张创办教育、尊师重教有关。张载陕西眉县人,学号“横渠先生”是宋朝理学大师,教育家。村里的先祖们为减轻民苦,躲避匪患,免遭侵害,修建堡寨以保障,各自为守。在朝代动荡的时期,像宋金之争、明末流寇、清初军事等,宜川均有战事发生,兵连祸结,先祖们免不了生灵涂炭,身处极端困苦的境地。尤其是同治六年,回民错误的执行清政府政策杀戮汉民,三次刀指宜川、毁城破寨,马踏黄河两岸。同年十一月十九日起,捻军与清兵在龙王辿,圪针滩,七郎窝进行多次激烈战斗,致使当地村民死伤惨重,沿途崖窑、石岸、土寨被摧毁,商铺、房屋被烧。战火之外还有天灾,康熙三十年、乾隆八年、乾隆二十四年、道光二十四年、同治八年、光绪三年、民国九年、民国十七年宜川遭遇大年成(年馑)八次,尤其是光绪三年,宜川黄河沿岸康平乡(村所在乡)大旱,从夏到冬雨水不足,夏薄收、秋干枯、麦未种。大面积农作物绝收,先辈们为了活命逃亡大半,绝粮荒户不胜枚举。先祖们被迫携家带口迁徙逃难,乞食村野街头。</p> <p class="ql-block">流离失所,直至灾情过去才陆续回村。兵灾荒灾生匪灾。韩英在安乐山设坛请神组织成立红枪会。韩英、赵英、李占英,号称“三鹰”。关于“三鹰”故事,我还是年少时在沟里拦牛,听茂畔二爷、三爷、兰庭仁爷、李忠起爷讲过,就用“故事的事说是就是说不是也是。”这句歌词评价“红枪会”吧。年少时,村里的老人们常用“木芽人”吓唬调皮捣蛋的孩子,“某某某,你要是再不听话,就叫木芽人把你带走”。一提起“木芽人”心里还真有点怕。现在才得知,“木芽人”叫冯备三,延长木芽村人,是宜川保安团副团长。在乱世纷争、强取豪夺的动荡岁月里,黄河沿岸这块土地也是饱受灾殃。当时官府为了维持地方治安,责成地方组织民团以求自保,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木芽人”冯备三担任了宜川保安团副团长。宜川境内有多股土匪,有的盘踞黄龙山老林,老虎梁深山、有的四处流窜,经常借冯备三“木芽人”之名,骚扰老百姓抓丁筹粮搜钱,老百姓根本分不清真假“木芽人”。反正“木芽人”来了一准没好事。时间一长,“木芽人”便成恶人的代名词。为了维护寨子村的安宁,先祖们修筑堡寨墙体,自购大刀长矛,来增强寨子的防御能力。如今站在寨内,遥想当年先辈们是怎样苦苦支撑着、忍受着担惊受怕、居无定所的日子?惊叹:乱世民愁天地哭,兵匪狼狈几时休。紧握刀矛守故土,胸中豪气满山谷。</p> <p class="ql-block">走在村寨的畔上、砭上,捡拾起瓦砾碎石,对于村寨曾经的模样和苦难,我们尽可以放纵思绪,展开不羁的想象。年华递增,岁月更迭,《志书》中关于村寨的记忆是朴实的,静静地安放在寨子村疙瘩上,总会不经意的叩击着人们的心扉。这份情结,犹如寨子沟一潭清澈的泉水,荡漾在我们的心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