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童趣

青春

冬日的暖阳下，莫过于站在校园里看那些玩耍的孩子们，或跳绳，或扔纸飞机，或跳格子。他们的脸上都是笑，这时候的他们才是自由的，无忧无虑的。哪怕是那名学习最差的学生，你看到他玩耍的镜头，也想对他报之一笑。 　　日历向前翻阅30年前，同样是这群孩子背着母亲用几块布拼接而成的小书包，小小书包里除了几个简单的课本便变是孩子们的玩具了。那时候的跳绳没有这么讲究，将废轮胎剪成长条条，再用小铁丝拧紧，这样一根根连接成环便制成了女孩的最爱，三人，五人，七人，八人都可以。一玩就忘了时间，记得那个时候班里那个成绩第一的女生，扎两个小短辫，跳起皮筋两脚轻盈，总也没个坏。可能解数学题时，她的小脑瓜也如此的游刃有余。 自制的玩具还有毽子，也许那个铁家伙叫垫片，用母亲做鞋使用的边角料(浆糊粘的几层布) 缝制成键托，插几根现成的公鸡毛便让女孩儿爱不释手。再后来有了塑料绳毽子，用绑东西的塑料绳儿，套在垫片上用火一烧一摁即成，用来打，用来踢都可以。这也是多次求母亲制作未果，自己学来的制作方法。每每捡到垫片或公鸡毛都小心的收起来，以备使用。 还有一种叫丢沙包的游戏，中间几人跑来跑去，被两边瞬间飞来的沙包砸到便要罚下；挑选大小适中的小石子，或磨的浑圆的瓦片，碗片，啤酒瓶盖都可以来玩抓石子，虽然那时侯打碗会挨打，但看到碗片我便想到了磨好的玩具。实在没带玩具，用石头在地上画上方格，取几个小石头和木棍便可以玩"中国打日本″了。 　　那个年代生活在大山深处，漳河边的孩子们一年四季都有好玩儿的游戏。春天柳枝吐绿，放学后漳河边就是我们的好去处，从柳树上撅一节柳枝，抽了中间的白茎，只留下皮来，然后做成柳笛吹，只要能吹响便认为自己真的了不起，吹起柳笛到处跑，一直玩到天黑。如今柳枝仍会年年吐新绿，那些做柳笛的小伙伴已散落到天涯。 周末偶尔会到河边看小蝌蚪，在河边成群的游来游去。中国水墨动画片《小蝌蚪找妈妈》，仿佛又把我带到了那个春天的河边。我看过小蝌蚪变成青蛙的每一个阶段，我却最害怕青蛙。夏天的时候，男孩子故意将一只青蛙放进了我的文具盒，吓得我抱着头冲出教室。 　　夏天能玩的太多了，周末在河里抓小鱼小虾，鱼网应该算是奢侈品了，大多数时间直接入水，将小河用石头拦腰截断，推一堆水草逆流而上，鱼虾便尽入眼，。偶尔也会被螃蟹夹到手指，抓来的鱼虾便成了家中鸡鸭的珍馐。有时候端上脸盆去河边洗衣服，一边洗一边玩，湍急的小河水不知道冲走了多少件衣服。放学后人也去河边溜一圈儿，漳河边的泥沙里一个个小孔里便是一个个小河蚌。用小树枝捅开，攒上一把再扔掉，有时会看到河边的石头缝里鱼虾嬉戏，甚至有10cm长的虾。大人们在夏季插秧时偶尔逮来鱼烹饪。那原汁原味的香气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印象中有一次与大人骑车去大滩的山上采韭菜，第一次站在山顶看成片成片的韭菜，凉风习习的山顶采来成捆的韭菜与邻里分食，现在想来那个过程实在是美。不知道现在的山上是否还有大片的原生韭菜。家乡的四周山连山，似乎每座山都有我爬过的痕迹，朦朦胧胧中有自己独自行走奔跑在大山深处，不知道这种印象是否真实存在过，但每看到沈石溪的动物小说便幻想家乡的山里是否有精彩的动物世界。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给予人们的是取之不尽的，山上野生的果子，野生杏，野生的槐花也是孩子们夏季的目标。周末男孩儿会去山上捉蝎子卖钱，不时有农人来到学校指认某某孩子为了抓蝎子掀翻了刚垒的地堰。 夏天午休时间那么长，那么无聊，小孩子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男孩儿便成群结对，钻入河里游泳，上岸后再钻入地里摘黄瓜和西红柿解渴。曾经每个漳河边的男孩都是游泳的好手，家长和老师检验他们是否游泳，只需在胳膊上抓几道，如果有白道，那一定是去游泳了。女孩也是睡不着，一副扑克牌，玩着无聊的游戏，竟能消磨一个中午。有一次我们在胡同里的小伙伴商量的去隔壁的胡同偷葡萄，看到一串串成熟的果子挂在枝头，我们竟不知偷与摘的区别，直接站在墙头，几人指挥几人摘，一边摘一边吃，一边高声谈笑着，直到主人出门让我们站成一行，依次询问家长的姓名，虽然我故作聪明地说自己不知道，其实乡里乡亲谁的娃脸上看不出谁的爸？ 中午那么疯玩换来下午波涛汹涌的睡意，记得苑海波同学总是装着去捡东西弯下腰倒着睡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大人排队在场里打水稻，一家挨着一家，即便排到半夜，也要精神抖擞的把自家的稻谷颗粒归仓。分把、打稻、捆稻草、装稻谷流水作业。打稻谷的过程也体现了一家人的团结，年轻的叔叔总是选择最累的活儿干。那段时间打谷场，便是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谷草堆上蹦啊跳啊，滑上滑下，围着谷草堆躲猫猫是我们最爱的游戏。冬天的时侯我们揽一捆稻草，在阳光下抽取干茎用来制扫把，那时候打扫教室的扫把便是各家"积资″的，哪位家长的手巧，她家的扫把往往被我们抢着用，扫完地后，每个学生都是灰头土脸，甚至鼻孔里都是黑的，扫的垃圾也是一堆堆的尘土，大人们每天与土坷垃打交道，小孩儿也是土道上走来土地上玩，偶尔还要和上泥巴玩。 农历八月十五左右，我和妹妹抬个篮子去地里摘软柿子，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不如现在镜头里的好看，但她甜美的滋味却让人回味，生食或者烙饼子，或者放在玉米窝头里，是最简单的美味。 　　冬天是一个着实寒冷的季节，那时候我们还要上早自习，五六点的星光里，我们便走在求学的路上，一身厚重的棉衣，棉裤却驱散不了严寒，尽管如此，小伙伴们会从煤火炉上拿几块干硬的馒头和红薯段儿一边走一边吃，我的妈妈从来不给我带这种零食。现在想来，他们带的吃食未必是为了充饥也许只是一种习惯。由于到校太早，一群孩子在校门口一边跺脚一边望星星，巨大的天幕上镶嵌着无数宝石般的星星，天空那么黑，星星那么多，那么亮。我们便开始找自然课本中讲到的猎户座，北斗星，北极星。早晚自习途中，黑暗笼罩着四周，孩子们用蜡烛油滴在废旧的爆竹筒上，或者在擦脸油盒里滴入烛液放入灯芯制成照明工具，漆黑的路上留下的孩子们一路爽朗的笑声。 红白喜事为这漫长而寂寥的寒冬增添了几分乐趣。农家的喜事宴上，干净卫生是其次的，要的是气氛，喝两口红色的"红酒”，吃两口发凉的炒菜，就等着晚上去看露天电影，去的时候，父母一人拉一个孩子，再拿上板凳。回来时便一人背一个孩子，孩子们看的不是电影，而是那份热闹。戏台下，你追我跑买上两角一大把的瓜子，在放映机前伸伸手，露露头，让自己的影子出现在银幕上惹的台下众人声声恼怒。 ……………… 童年是人生的长河中最美的那朵浪花，是伸手不可及的遥远的梦。我给孩子讲童年的时候也听着父母给我讲他们的童年，每每讲到童年都会在脸上漾出内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