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印度沙漠中的金色古城(外国游记第85篇)

美鸥

Explore the golden ancient city in the Indian desert （原创作品，著作权属作者所有） （Original works, the copyright belongs to the author） 　　农历“狗年”的这个春节，我们没有守在自家的“狗窝窝”里，而是离家出走，去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正月初一从成都飞广州再飞新德里，由此开始了在印度共和国(Republic of India)西北部塔尔沙漠(Thar Desert)中的“彩色之旅”。 　　夜色中抵达新德里英甘地国际机场，在酒店住了一宿，还没看清楚印度首都是什么模样，第二天一早就乘车西行，前往拉贾斯坦邦(Rajasthan)的小镇曼达瓦(Mandawa)。租用的印度中巴车车况很一般，糟糕的是所到之处的公路状况。第一天的257公里路程走了整整7个小时，龟裂坑洼的路面使得时速最高就40多迈。 　　一路颠簸难受昏昏欲睡，想到此行在沙漠中每天都有两百几十公里的路程，突然闪出了想马上买张机票回家的念头。这是多年来出远门从未有过的闪念。可是艰辛之旅刚刚拉开序幕，无法退却，只能前行。 途中遇见公路边有民众举行婚礼，忙叫司机停车，一行人纷纷下车拍照。在尘土飞扬的公路边举行婚礼，可能是等级较低的种姓。 　　到印度得先了解一下种姓制度，这是印度与其他南亚地区普遍存在的社会体系。 印度种姓制度以婆罗门为中心，划分出许多以职业为基础的内婚制群体，即种姓。各种姓根据居住地区又划分成许多次种姓，次种姓内部再根据不同聚落分成许多聚落种姓，聚落种姓最后再分成不同婚制氏族，如此环环相扣，整合成一套散布于整个印度次大陆的社会体系。 种姓制度涵盖印度社会绝大多数群体，并与印度的社会体系、宇宙观、宗教与人际关系息息相关，是传统印度最重要的社会制度与规范。 　　《印度宪法》规定：“任何人不得因种姓、宗教、出生地而受歧视”、规定废除“不可接触制”，并在议会两院为低种姓人和贱民保留了一定比例的席位，在政府机构和国营企业中为他们保留27%的名额，给低种姓学生一定比例的升学名额。现在印度人身份记录里不再有种姓记载。 　　艰难跋涉数小时之后，下午终于抵达了沙漠小镇曼达瓦。在城堡遗产酒店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上街了。 曼达瓦镇并不繁华，唯有高耸的曼达瓦城堡成为游客的路标。曼达瓦城堡建于1755年，两座宏伟的大门通向中庭，由虎视眈眈的大炮护卫着。城堡位于沙卡瓦蒂(Shekhawati)地区中心地带，这里距离德里260公里，比卡内尔200公里，斋普尔165公里。住在曼达瓦城堡可方便参观沙卡瓦蒂的其他城镇的彩色传统住房。 　　在加尔各答和孟买崛起之前，印度北方通往中东和欧洲的主要通道之一，是位于西北部的古吉拉特邦的口岸。从德里出发的驼队，必须斜穿西南广袤的塔尔沙漠，才能到达口岸。驼队进入沙漠之前，会在13000多平方公里的沙卡瓦蒂这片地方补充饮水和粮食。曼达瓦就是这片地方的一个小镇，其在古代商道上的重要地位可想而知。 　　这里的商人利用其优越的地理条件，积累了大量财富，建造了很多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部奢侈华丽，外部绘以题材各异的精美图画。后来加尔各答和孟买因为英国人来修了铁路，成为印度通往欧洲的主要口岸，沙卡瓦蒂就此衰落。当年的宫殿早已荒弃，但外墙上的图画却依稀可辨。 古印度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已知的最古老的印度文明是公元前3000年诞生的印度河流域文明（主要在巴基斯坦西旁遮普）。由西北方进入印度的雅利安人带来的新文化体系吠陀文化，取代了哈拉帕文化，成为古典印度文化的起源。此地正是古典印度文化的起源地之一。种姓制度也大致在这时出现。 　　而今衰落的小镇上最引人注目的是牛。印度街道上的首席动物当属黄牛。印度83%以上的人口信奉印度教，黄牛是他们的"神圣动物"，可以挤奶和使役，但不可宰杀。因此牛在城镇生活中占位是很自然的。它们在街上或立或卧、或行或停，或专心啃食路边青草、吃饱了在马路中间闭目养神，或三五成群在道路上悠然自得地游荡。 此行中我们都不可避免地踩过随处可见的牛屎，最糟糕是踩上那种新鲜出炉的。 　　曼达瓦的城堡遗址宾馆由51个房间组成，每一间都独具民族特色，不同寻常。房间内陈设的各种油画、翡翠、服饰和古董，都令人印象深刻。宾馆阳台上还可远眺寺庙与纪念碑等景物。篝火舞会和庭院烛光晚餐使这里的夜晚分外迷人。 此行路途辛苦，行前就全程预定了五星级酒店，以保证休息和品尝各种咖喱菜。 　　从曼达瓦驱车200公里，沙漠中另一座古城比卡内尔(Bikaner)便映入眼帘。途中休息遇到一处婚礼现场在准备中，看排场应是上等人的婚礼。 比卡内尔是印度拉贾斯坦邦西北部塔尔沙漠深处的一座著名古城，这座高墙环绕的古城由拉瑟尔王朝第六代王公建于1486年，当年位于中亚西亚北印度通商口，是连接中国、欧洲、中亚和北印度的富甲一方的古代贸易中心区。 　　到达比卡内尔后，本想在天黑前两小时去参观一个清真寺。走到街上，见一列庞大的婚礼队伍迎面而来，大家果断决定不去清真寺了，跟着迎亲队伍走起来。 迎亲队伍由指挥带领乐队引头，依次为吉普花车、迎亲队伍、新郎白马、新娘及送亲队伍，均着民族礼服盛装出场，煞是喜庆热闹。我们在长长的队伍旁奔前跑后，跟着走了好几条街，感受了又一种印度婚礼形式，但分不清这是上等人还是中等人的婚礼。 印度人的婚礼是社会地位的代表。印度青年到了适婚年龄，父母会为其寻找社会阶级、语言相同，以及星相配合的对象。婚礼当天，新郎官骑着一匹白马浩浩荡荡地来到新娘家，婚礼晚宴在新娘家进行，婚礼当晚新郎是在新娘家过夜，翌日才将新娘迎娶回家。 　　当晚我们又住进了一家极具印度特色的皇宫遗产酒店。 次日晨色熹微中，马车与嘟嘟车先后载着我们，在尘土飞扬的街巷间穿行，前去著名的比卡内尔古城堡——朱纳加尔城堡(Junagarh Fort）。 这个城堡全部由粉红色沙岩建成，随处可见雕刻精美的巨柱、拱门、石雕屏风等。城堡兼具印度和莫卧儿（MUGHAL）建筑风格，正中庭院的凉亭池水是沙漠中的天然空调；墙壁上装饰着巨大的族徽；两侧高楼的蜂窝状石雕窗户是典型的莫卧尔王朝风格，后妃们可置身窗后看到庭中的一切。城堡内华丽宫殿众多，以阿奴普宫、月宫和花宫为最，云宫也不错。 　　碰巧这里在拍电影，各种场景、各色演员一应就绪。印度是个电影大国，80年代看过的《流浪者》、《大篷车》、《奴里》等至今记忆尤新。围观电影拍摄后走进了城堡博物馆，这里陈列着宝座、象轿、地毯和拉其普（RAJPUT）武器，每一样上面都有繁复的图案和贵重的宝石。这里还收藏有一次大战时英国赠送的双翼飞机，同型号的全世界仅两架。 　　比卡内尔一直远离其他王国的纷争，几个世纪以来都没受到破坏，中世纪的情调保存到至今，展示着这座城市久远的魅力，即使今天也能体会到中世纪生活的从容不迫，尽管它是近代印度第一个建立医院、设置警察和使用电力的城市。朱纳加尔城堡外墙被涂成水蓝色，据说婆罗门徒认为这样可以带来凉爽。 　　又一个280公里的路程即将开始。离开比卡内尔，下一站便是塔尔沙漠边缘的金色古城杰瑟梅尔(Jaisalmer)。途中停车在公路边一个露天砖厂参观了半小时。烈日下辛苦劳作的穷人（不知是下等人还是贱民）、无所事事围着我们索要钱物甚至窃取的小孩，都令人无比感慨。途中一个不错的鸟岛调节了心情。 　　 这里距巴基斯坦80多公里，由于半个多世纪以来，印度与巴基斯坦关系时紧时缓，双方在克什米尔地区的武装冲突几乎从未中断，使得这里具有十分重要的军事地位。就在5天前，巴基斯坦称印度军队越过印巴实控线蓄意向一辆校车开火，导致校车司机死亡。同日巴基斯坦军队做出反击，摧毁一处印军据点，并打死5名士兵。5天后，印度军队炮击克什米尔实控线附近的巴基斯坦哨所，致巴方人员伤亡。 杰瑟梅尔建于1156年，是古印度通往国外的重要贸易地，印度海运发展建立孟买贸易新口岸后，这里开始衰落。印巴新贸易路线的开发，使它曾经显赫的贸易地位被划上了句号。但是那些让人过目不忘的官邸和宫殿，仍记录着它曾经的辉煌和骄傲的历史。 　　远观杰瑟梅尔，貌似一座荒凉沙漠中的废旧古堡，但一进城，里面精雕细琢的建筑令人吃惊。三座古老城堡中的每一座城堡与府邸，都有着巧夺天工的精美浮雕。大部分建筑均采用金黄色的岩石雕刻而成，晨光中或是夕阳下，整个城堡笼罩在一片金色闪烁的薄雾里，犹如神话中芝麻开门后的藏宝宫殿，因此杰瑟梅尔又有"黄金城市"的美誉。 　　这座城市还形成了一种奇异的不可模仿的风格，就连最普通的商店或住房，都以奇形怪状来表现拉其普特人的艺术爱好，后来的房屋建筑者都努力保持着这种风格。 走到一户人家门前，一个年轻女子把她怀里的孩子递给我抱着，又叫我和她一起伸出手，不断叫我“姆妈”，说要帮我纹上她那样的花纹。谢绝了纹手，给了几个孩子一些糖果和彩色笔。 　　走出城堡，在近旁的山丘坐待日落之景。民间艺人用民族乐器弹拨着古老的印度乐曲。日落时分，披着金色余晖的城堡，更加彰显着它的金色城堡之名。尽收美景之时，山丘下面的贱民居所也触目惊心。 　　在杰瑟梅尔，又再次住进了宫殿遗产酒店。恰遇一户上等人婆罗门家族在此举行婚礼，300多宾客从印度南部的孟买乘飞机到新德里，再从新德里坐汽车到杰瑟梅尔，在这里举行为期一周的婚礼。印度的习俗是晚上举行婚礼。头晚彩排，第二晚是正式婚礼，此后几天是宾客休闲娱乐。整个酒店的建筑、庭院、草地，都布置得金碧辉煌，我们恰巧围观了这场印度贵族露天奢华婚礼的彩排和正式仪式。 到达印度的这几天，每天都要遇到一场婚礼。是印度人很热爱结婚还是我们总是巧遇？ 　　纱丽(Sari)是印度妇女传统服饰，它用一块长达3米以上以上的布料，以披裹的方式缠绕在身上。用扎、围、绑、裹、缠、披等技巧来产生多样的变化。不同的种族、区域、信仰，会有许多不同的色彩、质感和穿裹方式。一般上衣是一件短袖、露出肚脐的紧身衣，下身是一条及地的直筒衬裙。我借得一条纱丽简单裹上，体验了一下印度妇女传统服饰的情调。 　　有一段生死攸关的惊险遭遇不能不说。 为了去看印度农村妇女清晨在井边取水、顶着水罐送回家的生活画面，这天清晨5点从杰瑟梅尔宫殿遗产酒店乘车一个小时后，摸黑进了斋沙默尔(Jaisalmer)的一个偏僻村子。茫茫夜色中，根本看不清水井在哪里，发现百米开外村头人家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大家便走过去打探，一阵阵尖利的狗吠声使人有些惊恐。 走在最后的我，突然被一群狂吠的狗包围过来，且近在咫尺。心想要出人命大事了，全身笼罩着恐怖。为我们开车的印度司机见状，在十几米外用印地语大声吆喝，四周不断靠近我的狗立刻停步僵持。见我仍然无法走出群狗包围圈，司机立即走过来紧紧握着我的手，在黑暗中不断用印地语吆喝着，驱散了一群又一群狂吠的狗，护着我走出了群狗包围圈。十几分钟后终于与大家汇合。为感谢司机的救助，我用相应的印度卢比以示谢意。 大难不死，终于等来了那幅独有的画面。天刚蒙蒙亮，村妇们便三三两两地来到井边取水，一幅特具印度民俗风情的生活场景，真实而生动地呈现在我们面前。中等人和下等人的取水井也是分开的，互不通用，各自安好。古老的生活习俗传承至今。 　　塔尔沙漠又称印度大沙漠(Great Indian Desert)，它位于南亚西北部，即印度西北部拉贾斯坦邦和巴基斯坦东南部，西以印度河、萨特卢杰河为界，东以印度马尔瓦高原东侧为缘，面积约20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最小的沙漠。夏季季风湿润气流在它的东边经过，但主要受西侧伊朗高原的影响，极少有雨水降落到这个沙漠。居民多过着游牧生活，公路两旁稀疏的植被给人几分苍凉感。1960年印巴两国签订用水协定，双方都在塔尔沙漠区修建灌溉工程。 顶着热带沙漠气候的炎炎赤日，匆匆参观了一个极具艺术气质、并有着高超民族器乐演奏技艺的印度地主家，便驱车前往塔尔沙漠。在漫漫黄沙中骑着骆驼悠悠而行、在声声驼铃中翻越一座座沙丘、在浩瀚沙丘上欣赏民间艺人演奏乐曲、在节奏明快的旋律中观赏大漠日落。当金色的大漠辉映着火红的夕阳，那一刻不就是诗歌和远方吗？ 　　 离开金色之城后，还将继续寻访印度的蓝色之城与粉色之城。 　　 HOUP 2022.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