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七）紧张的诊疗过后也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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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先生干了几十年的乡村医生，深知道，自己和正规大医院的医生比较，有很大的区别。首先没有科室之分，内外妇儿，神经皮肤，什么样的病人来了都要给诊治。再一个，没有上下班的限制，半夜三更，只要拍门敲窗就要起来给诊治。另一个就是，医护是同一个自己，诊断，开药，打针，手术都是一个人。半夜三更的诊治用药后刚睡下，只要窗外有人跑，便立时心都提到了半空。心想，是不是用药打针有什么反应，是不是病痛还未减轻等等，总归难得踏踏实实睡上一个觉。如今老了，虽然夜晚起得少了，但人们信服你，自己对社会还有用，乡党们有痛苦自己还能帮上忙，就应该继续坚持，把那细心，耐心，爱心，责任心这四心仍然坚持。高先生体会到，每当紧张的诊疗过后，也有快乐可寻。

就在前两天的晚上，冬至刚过，西北风呼呼的刮着，天气特别冷。高先生睡在暖洋洋的被窝内，正在作着美梦：梦见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百花盛开，争奇斗艳，鸟语花香，蜂蝶飞舞，时光大好，让人心旷神怡，好不快哉。心想自己给自己放上一段时间假，再不用象以前那么整天紧张，天天都要守在诊疗室，连县城的街道都没去过。趁这段时间，也象其它有福人一样，游遍奇山美景，名盛古迹，品尝人间美食。可不，先走进那间出名的羊肉馆，人家自己放养的那山羊肉质嫩，瘦肉多，再把那羊油浇的辣子多放点，红油喷香。另外加上几辨蒜，更有一番特别的香味。高先生梦中正玩的过瘾，吃的起劲。呯呯呯，咚咚咚的连续敲门声，加之手机的电话铃声，把美梦中的高先生和老婆都给惊醒了。也不知道是由于受了惊吓，还是刚才梦中的羊油辣子放的太多，高先生出了一头的汗。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刚到零晨5点。电话里大喊：高先生快起，赶紧，腰痛的和刀挖一样，痛的人受不了。高先生对住电话说：半夜三更你干什么活把腰给扭伤啦。对方回到：什么都没干，正睡觉痛的不得行了，连小肚子都抽痛。最后这句活让高先生明白，今晩这个腰痛，与平时那腰椎病不一样，肯定与内脏病变有关联。有心不起，可自己干的是救死扶伤这工作，医者仁心是第一要紧。咬住牙，把那冰凉的衣服快速往身上一穿，几步便来到门口的诊疗室。用手摸腰推，没有滑动的阳性反应点，高先生诊断为泌尿系结石。病人说：自己得结石己几年，在医院用机子震过，也吃了几十付中药。高先生建议他去大医院捡查冶疗，但病人痛疼剧烈不愿离开，只好给针灸治疗。针腰骶部穴，配合谷委中等，加艾灸痛渐轻，又针足三里，三阴交，关元等穴，因肝经主二阴经过小腹，又取太冲穴用泻法。病人一点不痛了，起床后高先生又将粉碎的生鸡内金粉给开了点，嘱每日二次，每次3至5克，每次配吃核桃4个，并嘱多喝水，多跳高，如果还不见效，赶紧去大医院治疗。病人说这会一点都不痛了，高先生开玩笑说：你可能知道我做梦都想吃羊肉，等不到天明就给送羊肉钱来了。病人笑得两手捧腹，高先生灵机一动，用笔在纸上写了这么几句话：数九寒天天未明，电话铃响响不停，有人腰痛痛不行，病去人笑笑肚痛。病人看后笑得更凶了，高先生不由也开心的笑起来，笑声驱散了清晨的寒冷，笑声也带走了高先生给人诊疗那种紧张的心情。

记得那年，高先生刚从北京进修回来不久，煤矿工人老刘那宝貝小女得了癫痫病，每天要抽几次，村中学校让其停学回家看病。老刘两口带着女儿四处奔波，求医问药走遍了省内外。把发的工资全部用光，还借了不少外债，可那病顽固，始终无法得到控制。愁坏了他们全家，怨老天不长眼，把灾难降给他们这个家。希望渺茫，弄不好女这一生就毁了。幸亏电器修理师堂子介绍，又把女儿用架子车拉来治疗。言说来时的路上还抽了两次，故从早晨出门来到此处己经中午。先给在百会和四神飞针五根，再在大椎及尾骨根上埋线两根，并告知回家后麻药劲过有点痛属正常。从诊疗室回到家，她妈问治疗痛不痛，女儿说痛，便哭了起来。那老婆骂历来言听计从的老刘：找下那里的野大夫，给我娃治病呢，还是要娃的命呀，赶紧找他去。老刘赶紧把娃领着找来，高先生捡查一切正常，伤口也没有渗血。讯问：回家到走来再犯过几次？父女二人齐声说没犯，高先生想，这个病人肯定对埋线最敏感，效果必然会最好，这是老天可怜他们这个家，让灾难早点过去。他告诉这父女俩：从下星期一可以正常去上学，父女二人高兴的回家了。一个月后由于下雨受凉，患者站着头昏了一下，应该属于小发作。高先生又给在脊柱中点和丰隆穴各埋线一根，正常上学，再未发作。老师给娃报销药费时，说用什么方法治疗，两次要10O元，家长说己经花了几万元都没治好，老师二话没说，取钱让给先生快送去。可那一家人送来的不光是钱，还有一面绣着（华佗再世，妙手回春）的绵旗。一家人要给高先生下跪，被赶紧拉起。那老婆笑着说：以前把你骂错了，你不是野大夫，你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老刘笑了，他老婆笑了，他的女儿笑了，旁观者都笑了，高先生自然也笑了。这笑声传遍了矿门口，不知怎么传到了党院长的耳朵里，他派专车把高先生接到医院，找来一位癫痫病人，让高先生给大家教埋线。

作者 高克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