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腊梅,文/良言

周惠良

<p class="ql-block">  新年伊始,步入腊月。时光里有了腊梅的消息,有了腊梅的身影。我不必从诗人的素笺中,画家的宣纸上,摄影师的镜头里去寻觅了。我喜爱腊梅,喜爱她枝丫上的萼、蕾、花,每于记忆里深深浅浅地开着。</p><p class="ql-block"> 一枝腊梅,淡淡的晨曦映着刚刚长出的嫩黄花瓣。一种高雅淡洁的清香已把大家都懾住。故意吸口气去嗅,闻不到什么,不嗅时却满鼻子都是香气,一下子染透了身心。</p><p class="ql-block"> 花,仅仅是一枝刚开的花,对于盼望见到她的人,像是沙漠驼铃,亦是久雨放晴,也是荒山凉亭,极是久旱雨霖</p><p class="ql-block">。见到了心爱的腊梅,情感都投注在腊梅上了。带着一种超常的执迷,再说闻到了腊梅的香气,也被香气熏得醉熏。腊梅,是我的挚友。枝干虬曲苍劲,黑黑地缠满了岁月的皱纹,光看这枝干,好像早就枯死,只在这里伸展着一个悲怆的历史造型。实在难于想象就在这样的枝干顶端,猛地一下涌出了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花瓣黄得不夹杂一丝混浊</p><p class="ql-block">,轻得没有质地,只剩片片色影,娇怯而透明。整个院子里不再有其它色彩,好像叶落枝黄地又闹了一个秋天,天寒地冻地大闹了一个冬天,全是在为这枝腊梅铺垫。梅瓣在寒风中微微颤动,这种颤动能把整个淡蓝色的天空摇撼。人们不再厌恶冬天,在腊梅面前,大家都已懂了,心照不宣。天底下的至色至香</p><p class="ql-block">,只能与清寒相伴相随。这里的美学概念只剩下一个"冷艳"。</p><p class="ql-block"> 刚到夜晚,月光泻下里的腊梅尤显圣洁,四周暗暗的,唯有晶莹的花瓣与明月遥遥相对。一瓣秀色,一瓣幽香,一瓣舞美,一瓣冷艳,岁月里起了涟漪</p><p class="ql-block">,倒影出冬天萧寒。清香和夜气和着月色沁人心魄。天色渐渐灰蒙、暗淡下来</p><p class="ql-block">,像是要变天。清晨起来,推窗一看,大雪纷飞,整个院子一片银白。天欲雪不断,待听催檐居无声。这雪,落在原野是玉尘,落在屋瓦是轻素,落入庭院是梅衬。腊梅变得更醒目了,袅袅婷婷地兀自站立着,被银白世界烘托成仙几道骨,气韵翩然。我柔情柔意地看着腊梅承受了一夜大雪,腊梅反而增加了许多朵花,没有凋零。素雪、幽梅则光景清艳,腊月,有过一枝腊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