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梦》

胡金燕

陈佩斯导演和主演的“戏台”三部曲《惊梦》，是多么的让人忍俊不禁，其结尾就有多么令人“怆然而泪下”！与《戏台》的结尾一样，都是以一出精致唯美排场讲究的折子戏收场，且令人必须出门疾走半小时才能舒缓一下哀伤的情绪…… 《惊梦》的收尾是昆曲折子戏《惊梦》，出自《牡丹亭》。 《惊梦》，这出浸润在中国传统戏曲里的话剧，对传统审美致以迄今为止中国话剧舞台上的最高敬意——无论时局风云变幻，世人颠沛流离，只有梨园行里陈佩斯扮演的戏班班主的口头禅和行动纲领依然是：“世道再乱，规矩不能变。”这戏，唱的可都是忠孝节义。 梨园行看似自成体系，按传统而朴素的规矩，谁请他们唱戏，他们就对那位出钱的“主家”负责。 少东家刚给“和春社”付了钱，就遭遇炮火。他和戏班在战火中捡回条命来，才知道原来是解放军来了。 部队胜利了，自然要庆祝。宣传干事听了司令员的建议，来找和春社唱大戏，且愿意支付300斤麦子为报酬。在当时缺衣少粮的环境里，送麦子就是雪中送炭。 戏班蒸了馒头后，就接到宣传干事的消息——战士要看《白毛女》！这是一个大难题，完全在戏班会的戏码之外。但馒头已经下肚了，总要给“主家”一个交代。于是，他们绞尽脑汁地把“白毛女”装扮成白娘娘；把“大春”装扮成赵子龙：“这不就是得胜将军班师回朝的模样？” 这个局面，自然被送来军服和棉袄作为演出服的宣传干事打断…… 该剧最精妙的一笔，是由陈佩斯扮演的戏班班主，在《白毛女》中扮演了黄世仁。班主一边嘟囔着“黄世仁不是人”，一边因为演绎得太像而险些挨了观众里小战士的一枪——在现实生活里，陈佩斯的父亲，当年以演反派、喜剧人物而著名的陈强，正是与鲁艺一起在延安登台演黄世仁时，遭遇了一模一样的情境。这一设计，也让已故表演艺术家陈强与儿子陈佩斯、孙子陈大愚隔空同台。这一舞台与现实之间的对应效果，赢得全场最为波澜起伏的“笑果”。 《白毛女》演了半场，国民党部队又打过来了——“和春班”意外身处双方拉锯的要冲。 原本以“穷生”面目躲藏在和春社的少东家又“抖”起来，与国民党军官开起了英文。和春社因为欠少东家一台戏，故而被少东家“挑”去继续为国民党部队唱戏。们不熟戏文，只想也来一台“提振士气”的。 于是，和春社单纯地又去给国民党上演《白毛女》，“戏演了一半，两个营的士兵开了小差”，以至于被怀疑为“共产党的第二战线成员”…… 就在“大春”与“喜儿”即将被枪毙之际，国民党指挥官（巫刚饰）来了——他和解放军司令员是黄埔军校同窗，也是昆曲爱好者，他认出了和春社班主，也听过班主父亲的戏。对艺术的热爱，挽救了伶人的性命。国民党指挥官与班主，又是一番重逢恨晚…… 每一位台下观众其实都对时局走势心知肚明。不久，国民党指挥官面对溃败的局势，以自杀了断。同时传来消息，解放军司令员重伤。 天降大雪，众人感慨：“这白茫茫一片……”班主寻思，翻了天覆了地，但还从未给主家唱过一台完整的昆剧！ 于是，在即将离开此地之际，大家终于打开箱子、装扮停当，工工整整地在纷飞大雪里唱起《游园·惊梦》。 观众这才认认真真、安安静静、纯纯粹粹、有板有眼地听上了一台悲欣交集的戏。就在这大雪纷飞的舞台上、戏台旁，在剧中逝去的角色一一上场…… 这是一台因为境遇的变换，而激发出观众阵阵笑声的喜剧。但陈佩斯说：“我并没有刻意去做喜剧。” 这是一台看似生动活泼、嬉笑连连的话剧，但当昆剧折子戏《游园·惊梦》上演时，忽然有一种《红楼梦》那样的章回小说才有的画面——“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天地间唯有一台戏，顶天立地。 于此，我们要珍惜，《惊梦》一折能流传至今，不仅有其唯美的必然，也有躲过劫难的偶然。话剧《惊梦》能上演，有笑点更有泪点——那些“笑话”，也不仅仅是陈强老爷子拿命换来的…… 在理想与信仰、求生与赴死、清歌与战火、长情与无情的碰撞里，150分钟的《惊梦》展开了一幅生命与生存的斑斓画卷。 陈大愚也在自己的微博上感叹：直到现在，他仍对十年前初登舞台时的忐忐记忆犹新…… 2012年，刚刚开始跟随父亲正式学习喜剧的陈大愚，身穿一身“农民工”的服装，在侧幕条后做着登场的准备，希望为自己在第一期大道文化喜剧创演训练营毕业大戏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两个小时以后，他将完成自己的表演首秀，正式成为一名喜剧演员。 这是陈大愚最初入行、接触《阳台》这部经典喜剧的方式：他传承了父亲当年的角色，在人生第一次登台表演喜剧的演出现场，努力描摹着父亲在课堂上示范的一举一动。 后来，《阳台》里的“老穆”和《托儿》里的“陈晓”，都可算是他的“保留节目”、拿手戏。也是在这两个角色的陪伴下，他在自己喜剧舞台的第一个十年里飞速成长。 对此，陈大愚从没感到不乐意：“他说的对。我那时候确实不行，那你自己不行还不让人说了？我不怕他说，越是说我，我得到的就越多。我就怕他什么都不说。” 眼下，父子俩常用的相处模式是“互怼”，你一句我一句，带着一些“故意找茬”的闲嗑味道。但在排练场上，爷俩的状态就不一样了，没了玩笑，多了针尖对麦芒的探讨。但从最开始的导演与演员、到导演与执行导演、再到监制与导演……两人的合作始终都在幕后，没能延续到舞台上。一直到现在，才有了一个父子同台的机会。 《驚夢》是陈大愚第一次和父亲同台表演，这部戏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除此之外，《驚夢》也为陈大愚提供了一次和这么多前辈合作的机会。 “其实我和我爸的对手戏不多，基本上都是我和其他老师们的戏，尤其是刘天池老师，还有巫刚老师、何瑜老师等等，我们这个剧组藏龙卧虎，可以说是个宝藏剧组，这是我非常宝贵的学习机会。原来都和年轻人在一块儿，我又是导演，操心的事儿比较多。这回和前辈们合作，就得虚心请教，尤其是刘宸老师还教了我很多身段儿，我还学会了昆曲的唱腔……虽然唱得不能和专业戏曲演员比，但我觉得演我这个角色是绝对够用的。所以也确实沾了光了，学到很多新东西。” 在《驚夢》建组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父子俩虽然几乎每天见面，但并没有真正的深入到彼此的世界里，常常各自在各自的戏上忙活。这一次并肩工作，陈大愚感受到了父亲在这个戏上的不同。 “他在这个戏里放松很多，因为这部戏里的演员都比较成熟，又有很多‘戏骨’级别的，所以排练的时候‘嘁哩喀喳’，完成度很高。 不像原来排《老宅》和《戏台》的时候。《戏台》还好一些，有杨立新老师在，但那也是有很多从来没上过话剧舞台的人，比如戏班乐队等，而且又是第一次尝试把戏曲和话剧相融合，所以会累一些。《驚夢》就相对比较放松一些。” “原来还有这个担心，但是现在真的没有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只存在于导演想法上，当他作为导演、我作为演员进行合作的时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我会完成他想要的东西，我觉得现在他也信任我的能力。” “他在2015那一年，有质的变化。”陈佩斯谈起自己对大愚认识上的变化，对此记得很清楚，“以前他演戏的那些毛病、他的问题，在那一年都解决掉了，磨出来了。从那以后，他越来越好。现在，我对他很放心。” 在《驚夢》排练场，他始终关注着父亲的状态，常常提醒他要休息一会儿、帮他整理剧本、给他的茶杯续上热水。在这些生活的细节以外，陈大愚也感到父亲对自己更信任了，“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担心他是不是会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了。” 从2012到2021，陈大愚即将开始自己入行的第二个十年了。他记得十年前第一次上台前所感受过的忐忑，那时候他等候在侧幕条里，担心自己犯错。五年以后，他不再担心犯错，开始自己做戏，真正明白什么是表演、什么是喜剧。 在《驚夢》排练场，他始终关注着父亲的状态，常常提醒他要休息一会儿、帮他整理剧本、给他的茶杯续上热水。在这些生活的细节以外，陈大愚也感到父亲对自己更信任了，“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担心他是不是会对我的表现不满意了。” 如今，他站上《驚夢》的舞台，和父亲并肩出演。也许若干年后回头再看，这部戏令他又不知不觉的往前迈了一大步，此刻，他正迎来属于自己的一个新起点。 “脱胎换骨”是陈佩斯对陈大愚十年变化的形容。“最开始的时候，我真觉得他不是这块料。”在前不久播出的《圆桌派》上，陈老师聊起陈大愚的“当年”和“最初”，不客气的用这句话作为开头。“和他同期的那些小伙伴儿、那些孩子，都比他学得快、比他学得好。因为人家都多少都有点儿基础。第一期学员班的时候，我当着其他学生的面儿，没少用难听话说他，我甚至都告诉他，你不是干这块儿的料。” 陈佩斯就此也夸奖过大愚：“他不挂相儿，脸皮厚，你怎么收拾他、怎么说他都行，他能知道你实际想说的话，能知道你实际为他好。这点特别难得。” 以下段超拍摄2022年第一天，用一场话剧《惊梦》，庆祝元旦。以此证明我是“文艺青年”……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回忆是一种留恋的美好期待是一种徜徉的幸福 人生就像星空，永远可以找到方向，却又有无数的星光指引着你…… 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感恩遇见天津大剧院，每一次望向你，都成为我最美好的记忆。2021，这一次真的真的要和你说再见了。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惊喜、温暖和感动。再见2021。 感恩遇见天津大剧院，从此我的世界霞光万道。感恩遇见段超、小天、售票员，检票员……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歌剧厅、音乐厅、小剧场……让我的岁月温暖如春，充满希望和感动。 2021年，我在天津大剧院观演共计支出6880元，我时常在歌剧厅和音乐厅穿梭……由此成为天津大剧院的铁杆粉丝，成为大剧院各类演出的忠实粉丝…… 人生贵在梦想，梦想贵在坚持，坚持贵在行动，行动贵在落实。2022年，还有未完成的梦，还有很多演出要欣赏，那么就去行动，把幻想清空，把快乐紧拥，愿我们勇敢向前冲，冲向天津大剧院的歌剧厅和音乐厅……遇见天津大剧院真好，有你们的世界很精彩！ 祝福天津大剧院前程锦绣，平安喜乐。非常感谢天津大剧院的全体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你们的无私奉献，是我们生活的希冀，辛苦了！ 梦惊已是新天地旧曲依稀绕古城 1月1日，万众瞩目的年度大戏，戏台三部曲之《驚夢》在天津大剧院隆重上演。 随着饰演首富之子的陈大愚稳稳开场，其台词、动作、神态反应都引得观众率先开了怀，满堂哄笑，很快点燃了现场气氛。 很多观众在观看完演出之后，纷纷表示：“小时候看陈佩斯老师的戏，现在他的儿子陈大愚也成为了喜剧中坚力量……陈氏父子首度联手，惊喜连连！” “ 陈佩斯和儿子陈大愚首次同台飙戏，陈大愚的演技的确深得父亲的真传，和老戏骨飙戏也不怯场，简直承包了整部戏的笑点。” 《惊梦》谢幕完整视频 以下蓝黑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