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老房子

俩坚强的孩子

　　奶奶育有五子二女，记事起，除了五叔，都已成家，并不住在老房子。记忆中的老房子里，有爷爷奶奶，二伯一家，他们常住，五叔，我们姐弟还有堂弟，我们依附着奶奶而住。

　　爷爷独自一人睡在进门左边第一间，据说，那是爷爷奶奶给我父母安排的房间，至于为什么一人睡，大抵大中华的爷爷都是这样的，因为奶奶得在第二间带着孙儿孙女，照顾着起居。传统的老床，并不宽大，挤着我们祖孙四人，为人母以来，想着奶奶那些年，估计没睡过好觉吧，没有考证过，因为来不及了。

　　右边第一间是属于二伯的，二伯母育有二儿二女，人口算多的，无奈只能在本就不大的房间再支起一个床。后来随着哥哥姐姐们长大，便将姐姐们分房至隔壁房间，从此，这间房也成了我们的乐园，这间房被姐姐们布置得有了潮流的气息，大姐还是从这间房出嫁的呢。

　　我在这老房子里，历经了两场婚礼，大姐的还是后面的，之前是五叔的。右手第二间房，曾经是五叔的婚房，堂弟出生也是在这住的，只是没多久，五叔一家也从这搬了出去，于是姐姐们就接手了这带给我们无限欢乐的房间。

　　印象中，姐姐好像在后厅也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很羡慕，但也惧怕，羡慕她们有自己的房间，但是这后厅有个门，是老房子的后门，想着，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从这门进来，那就完了，这种情景，梦里也是有过的，所以，天黑了后，我并不爱去这后厅。哥哥姐姐貌似喜欢这后厅，从这后门到他们好友家里，可是近了不少，晚上出门，就不需要绕路防狗了。

　　春秋之际，我们上学堂，关于老房子的记忆不大多，只是记得每天早上起来刷牙洗脸。大概因为贫苦，爷爷要求我们牙膏必须从尾部开始挤，挤一挤，然后将铝制外壳卷一下，等一支牙膏用完，外壳已被卷得只剩个出口了，牙膏是一丁点都没有浪费，不晓得我的强迫症是否跟这有关。爷爷下好米，烧火的任务便交给我了，想想，爷爷这辈子，也并非什么都不干的，至少记忆中有他煮饭的身影。烧火这差事并不容易的，爱贪玩的我，也是烧烂了几个锅的，当时，挨骂挨打也是有的，这多少也算是童年阴影啊。

　　夏日里，大人们拼命干活，只为让生活稍微好一点，从凌晨四五点到天黑，真实的起早贪黑。不知为什么，临近天黑，大人们还没回来，这时楼上的老鼠却显得尤其兴奋，这声响，可着实吓着了我们几个，不敢进屋不敢出门，只能站在庭院里等待着大人们回来救命，现在想想，真真好笑。大人们忙，没有时间管着我们，这时我们就能做一些想做的事。爱玩水应该是孩子的天性，我们也不例外，门口的池塘自然是不允许我们往里跳的，退而求其次，院子里的小水池就被我们盯上了，不能跳入池塘玩水，我们就用桶，一点一点把池塘里的水运到水池里。水池太小了，躺下去，还得稍微缩点腿，有些憋屈，但那是梦寐以求的！我喜欢轮到最后一个，经过等待，美，后面没人排队，可以多玩一下。

　　冬日事少，老房子里的人基本都全天在家，做饭取暖，无限惬意，吃饱便睡，睡醒便生活，没有忧虑，没有烦恼，甚好甚好。年底是最幸福的时刻了，二伯母跟奶奶会将年货都备齐，让在外的几兄弟毫无顾虑地工作至除夕。对于我们来说，这幸福无关父辈们，年货一做，藏至楼上之前，我们是可以尽情享受的。炒花生，炒红薯片，一锅锅的炒货在黑沙中翻滚，一锅锅的炸货在热油中跳跃，但炸货还是少的，毕竟不宽裕，油是珍贵的。最隆重的还是做豆腐了，二伯母将浸泡好的豆子挑到隔壁村机碎，再挑回来过滤煮熟点豆腐，身材高大的二伯母做这些可真是好手。做豆腐这天，我们无疑是最幸福的，这天，我们能喝上甜甜的豆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美味已植入心底，长大后，其实并不爱喝些瓶装饮料。豆浆是我们喜欢的，豆腐才是大人需要的，过年是要祭祖的，缺不了豆腐，没有问过这贴上红纸的豆腐真正含义是什么，但我想可能是表决心，做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这也是奶奶对父辈们的教育，慈善的奶奶希望儿孙们能够清白，善良，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清白，善良。

看我有几分像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