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绵延茫荡洋

谢永星

由于海子远赴漳平谋业，近半年的周末都蛰伏在家，已近发霉。好几次说好要行走茫荡洋，却总未能成行。12月18日，俩人好不容易才动身前往。

茫荡洋是永定区和上杭县交界处著名大山之一，主峰海拔1447米，绵延百里，是一座湿雾层云，非晴霄秋霁不可见之茫茫大山，故名“茫荡洋。

在高陂喝了一碗可口的“牛肠汤”，即驱车至虎岗镇虎西村，9：30从陈屋子的山脚出发，向茫荡洋发起挑战。

盘山而上，深冬的枫叶已由黄转红。转两道湾，村民在山坳处办了个养殖场，一大群“山鸡”在山岗上自由觅食，一汪清水池子里番鸭和鹅在水面上自在浮游。

出养殖场，小溪上横跨一座年代久远的小石拱桥，一条简窄的原石古道向大山深处绵延。据说唐朝时就有驿道从龙岩沿水槽入永定县境，经富岭、睦邻，虎岗、茫荡洋大山后出县境，进入上杭至武平等县。

北风萧瑟，古道斑驳；荒草萋萋，黄苔遍布。古道边不时闪现几丛野兰，在寂寞古道上格外亮眼。久未户外，且一路向上，山岭崎岖陡峭，坡度都在三十度以上，气喘吁吁，似乎有点吃力。10:45在坡顶平缓处，始见一石砌凉亭。站立此处，山风吹过，“长亭外，古道边，荒草碧连天”的韵律似乎在耳边响起，不知不觉在脑海中泛起弘一法师质朴的形象。

在阔叶树密集处，厚积的落叶铺满古道，踩在上面格外松软。黄河九九八十一道湾，茫荡洋绵延的古道上却不知有几道湾。似乎每一道湾都有一个山谷，为了谨防山洪冲毁道路，古道上每一个山谷处都有简易的石桥，采用天然长石条镶嵌铺就，看似漫不经心垒成，却独具匠心，经久耐用。这应该也是古道的一大特色和亮点。

11:40到半山顶，一叫不出名的灌木上长满火红的果子，给枯黄的高山草甸增添了一丝丝暖意。简单用过午餐，开始向下，一路上隔三差五的都是杨梅树。这是我们走过的高山中，杨梅树最多的地方。要是盛夏季节，一路满是缀满枝头的鲜红的杨梅，那该是另一番垂涎欲滴的景象。

12:00左右，过古道右侧的一座石拱桥，在一片满是碎石的小山岗上，一株杜鹃还开着一朵红色的花儿。山岗上长满一大片一大片细叶灌木，类似沙漠中极度耐旱的植物，应该适宜在长汀水土流失地中推广种植。

坡底下出现了最怡人的景致，只见两条山谷在此相聚，交汇成一溪清流。两座简易的石桥在青山绿水中横跨山谷，海子说这是“双桥卧波”。

经年累月的冲刷，溪中的石头形成大小不一的“仙人脚印”，岸边的石头也格外别致，天然形成了两条标准划一的跑道。桥下有一小瀑布，深冬季节水流不大，却令我心旷神怡。青苔铺满溪底，一脉清流欢跃向下，那是真正的“绿水”，姑且叫她“祖母绿”吧。

过桥，又在四十度以上的古道开始充满艰辛的攀爬。峰回路转，约莫半个小时后，到达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寺庙“北华宫”，北华宫坐北朝南，庙前一条小溪，山谷落差极大。庙不大，门前矗立着一棵榛子树，对联是“北极天恒遗茫荡，华宫地藏庇永杭”。

从庙的右前方继续前行，有一排简易的建筑，斑驳的墙体上用红字写着“快乐园”，下标“提供食宿”。眼前出现了一高山平湖，在蓝天白云映衬下，在连绵群山怀抱中。此时此刻，灵魂深处情不自禁荡起说不清道不白的涟漪：灌阳水，茫荡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三洋”。据说清末美国传教士卫英士曾在这里建房避暑。据记载，茫荡洋面积约50多平方公里，其有七七四十九洋，也就是以松、杉、竹、草等不同植物为主的四十九个盆地。其中竹子洋、草洋、湖洋，统称“三洋”，平衍各四五里，设有水准点，为旧时军事重地之一。洋中水泽有倒生竹（也称倒插竹），本小末巨，有如倒垂，是罕见之竹类珍品。

我分不清竹子洋、草洋、湖洋，既然是高山平湖，就统称湖洋罢了。沿大道继续向前，左前方又有一面积更大的平湖，似群山环抱中镶嵌的一面明镜。当地人俗称鲤鱼潭。四面青山倒映于绿水之中，水光潋滟，微波荡漾，水天一色，美不胜收。若是雨天，这里就应该是山水空朦，烟雨迷离。杭州西湖白堤西端有一处三面临水、月白风清的地方，叫平湖秋月，是西湖十景之一。若在鲤鱼潭置一八角亭，在此眺望水色山光，无论春夏秋冬、晴雨阴晦，都会令人觉得趣味盎然。尤其是月圆之夜，听一曲古筝《平湖秋月》，一轮皓月当空，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岂不快哉！

沿机耕道继续行走，偶而可见驴友在路边用原石随意堆起的“玛尼堆”。20分钟后从左侧的山路向上，在一段人工峡谷的前方又有一个狭长的“湖洋”，枯树倒映在冬日的静水中，青苔布满整片水域。向上仰望，前方就是茫荡洋的顶峰“锅子岽”，山势雄伟峻峭。时间关系我们忍痛放弃了登顶的机会。

大美河山，万物皆灵。走进山水世界，总会让久居闹市的我们有一种“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惬意。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指引下，让我们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形成绿色生活方式，建设一个多彩的美丽中国。

（2021年1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