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妈

奔腾的浪花

老妈

奔腾的浪花

夜，已经很深了。

听着老妈侧身熟睡的鼾声，没有一丝丝睡意。

常听老妈说夜里睡不着，“经常不获美睡。”我就主动来陪她，这样的陪睡，断断续续已有好多年了。

在被窝里，只要有我陪伴，老妈很容易入睡，也睡得特别香甜。我发现，在这样夜阑风静的黑夜里，人老了就像幼小孩子似的特别没有安全感。

这种陪伴，就像是给老妈心里的一种踏实，而恰恰是这种踏实，才能使她安心、安稳入睡。也只有这种陪伴，才是对她最贴心的温暖。

古人说：“安寝乃人生最乐。”优质的睡眠，有利于老年人肢体宽舒，心静神定。

阵阵如雷鸣的鼾声，清醒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闪现出和老妈在一起多年的点点滴滴……

（一）

初识老妈，是在20多年前春节前几天，大哥大嫂从北京回老家过年，打电话叫我去家里看看，认认家门。

我向部队领导请了假，当我走出站台，大哥早已在出站口久等我了，握手致意后，骑着自行车带上我就去了家里。

刚进院子，大嫂笑着迎出来，连忙帮我掸去身上飞雪，让我感受到回家的温暖。

寒冷的冬季，北风呼啸，在室外的人冻得直打寒颤哆嗦，一进具有典型中国北方民居特色的窑洞房里，感到阵阵温馨舒适，暖意融融。

（二）

听说我来了，只见一人挑开另一间屋子门上饰有年年有“鱼”的喜庆门帘，喜笑颜开走过来连连说“来啦、来啦……”

应声望去，一位额头上映出几道水波痕样皱纹，黝黑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角旁，飘扬着几丝白发的老太太，耳轮分明下，衬托出一对亮晶晶半月型金耳环，颈部戴着一串晶莹凝重、圆润多彩的珍珠项链，腰间围着一块白色围裙，朴实讲究打扮折射出富态喜润、善良贤惠的神情。

大哥介绍说：“这是老妈”，我起身叫了声“老妈好！”

说话间，摆上一桌美味佳肴，有些菜麻辣味道显然是特意为我做的，品尝着可口饭菜，让我吃出了家乡的味道。

此后，那年、那月，在厨房忙碌的那身影，总游现在脑海里。

到北京工作后，老妈每年来家里住，给了我反哺的机会。

一日三餐吃饭时，我都要先准备好热腾腾汤饭菜，请她上坐好动筷后，一家人才开始吃饭。

（三）

前几年，老妈每天上下午会到楼下去晒晒太阳，看看院子里退休的人打牌、下棋。

时间久了，也结识不少来自全国各地一些照看孙辈儿的老头、老太太。

我晚上回来，她总要开心向我讲述认识的这些“朋友”，昨天认识什么地方的，今天又认识老乡什么的……

现在，老妈腿脚不好，不能下楼了，曾经带给她短暂快乐的“朋友”，也就逐渐淡化在了美好记忆里。

节假日，我陪老妈去逛公园。带她坐游船在荷花池里穿行，坐湖边桌椅上打扑克，在悠闲亭里听艺人乐队吹拉弹唱，古树下观看个人健身杂耍，舞池里一起学跳双人舞，簇拥着美丽的樱花、桃花合影留恋……

“盈盈荷花风前落，片片桃花雨后娇。”在如诗如画自然美景里，我们玩的不亦乐乎。

老妈游玩累了，我在树上挂着吊床，看她单手枕头侧躺在吊床上，闭着双眼“醉”享阳光沐浴的样子，既安逸又惬意。

（四）

老妈喜欢听广播，上班走后，她通过收音机来排解独自在家里的孤闷。

新闻、评书、广播剧、怀旧歌曲、健康讲堂……都是她最喜欢听的内容，国际风云，天下大事，说古通今，声声悦耳，怡情增智，修身养性。

久居陋室，收音机成为她获取外界信息，娱乐消闲的工具，在收听广播中，常常看到老妈陶醉入迷，魔幻优美的“听姿”。

午休起来，老妈打开电视，看央视频道电视剧。

下班回家，打开房门听到电视发出的说笑打闹声，看到老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并听她“回来了”一声招呼，心里顿感一种温暖，一种幸福，我会情不自禁上前给老妈一个拥抱。

有句谚语说：“妈妈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最快乐的地方。”老妈在我这儿，我感到很幸运，能享受到这样的快乐。

晚饭后，我坐在老妈身边陪她看电视，听她讲述剧中情节。

讲到动情处，她深有感触说：“电视中演的、说的、唱的都是咱们老百姓生活中一些事，一些理。在看电视中开阔眼界、懂得道理、转变思想，想通好些事儿。”

话语中，也略带遗憾告诉我说：“老家电视收不到这些台，回去就看不上这样的电视剧了。”

小说家米兰•昆德拉说：“在我们称之为生命的不可回避的溃败面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理解它。”

人老了，面对生命年轮不断褪逝，子女不在身边时，也只有收音机、电视机是她们唯一的陪伴了。

(五)

周末休息在家，老妈喜欢陪我做饭。主动帮我摘菜、剥蒜，站在灶旁手把手传授一些菜肴厨艺，教授一些面食手艺。

蒸、煮、炖、焖、拌、水滑熘，告之什么菜什么火候，急火快炒，小火慢炖，油盐酱醋量，粗茶淡饭香，全都掌握在不同手法里。

在给我帮厨搭手中，行动虽有些迟缓，但心灵互动的快乐也融入在了说话谈笑间。

坐在冬日暖阳下，举杯换盏中常常会打开老妈一些话匣子。

讲述她老爹走西口艰苦养家、母亲艰辛养大她们姐弟的故事；讲述年轻时干活累了学抽烟、喝酒解乏的妙事；讲述自己结婚成家、养育子女、孝尽公爹公婆，夜里油灯下裁布做衣、缝补衣裤，脚踩缝纫机发出“哒哒哒、哒哒哒”声响的一些往事。

多年的陈年旧事、芝麻小事，听她娓娓道来，思维清晰、刻骨铭心、记忆深刻。

从中，我也理解了老妈的不容易、经历的世道难、身前苦，不知不觉中仿佛把我也带进了那个为了生存，而在时光长河中艰难跋涉的年代。

那个年代，是山河破碎、家园尽毁的战争，是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饥荒；那个年代，是人性泯灭、风声鹤唳的动荡，是背井离乡、四处飘零的迁徙；那个年代，是一夜白头、生死未卜的人祸，是满目疮痍、生离死别的天灾。

那个年代，是老妈闯过的一道道苦难关口，为孩子们在家升起的一缕缕炊烟，守好宁静的一道港湾。正如电影《过昭关》中所说：“父辈们过了一道又一道关，才有了我们无法潦草的今天。”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如此刻骨铭心，如此记忆深刻。

王阳明家训的头等大事是“孝顺父母”。在听老妈的讲述中，既透露出她在长辈面前“顺而贤，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的孝道、恭顺美德，又流露出自己“虔事夫子”，在孩子们面前以身率下、极勤极俭、从容沉重、端淳耐劳的完美品性。

特别是，讲到老爸去村里小卖铺给她买酒丢钱，回家让她去找又找不到，从铺子回来的路上，掏出自己身上钱哄老爸说找到了的趣事时，怒目圆瞪，提高嗓门学着腔调，手足舞蹈地演示着壮声怒斥老爷子的场景。

我睁大双眼望着她，四目相对时，双双又仰头大笑起来。

从老妈的笑声和得意神情中，我看到她灵活处事、声色俱厉、息事宁人的胆气和智慧。

我用心倾听着，深深感到，一个家庭，哪怕穷的家徒四壁，只要有一个孝顺、善良、勤劳、节俭、智慧的母亲，这样的家庭就是每个老人梦想的天堂，孩子们快乐成长的殿堂。

每次和老妈在家里这样一起做做饭、聊聊天、喝喝茶、摆摆龙门阵，身心格外轻松舒畅，感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依靠。

（六）

老妈住久了，非常想念她的儿子、孙女、孙子、外孙们，惦念老家的闺女和街坊邻居。

常常独自坐那里，不停摆弄着老年手机，反复按键出来电的音乐声响，自言自语念叨着闺女们不给她打来电话。

每次，听说儿子、孙子、外孙们要来看她，兴奋的一夜睡不好觉。

早上，早早就起来等着了。上午不是开窗探头张望，在街道上过往行人中找寻熟悉的身影，就是在楼道里看望上下楼梯的人，若到中午还没来，就会望着时钟自言自语生气说：“还不来嘞？还不来嘞？……”

有时，老妈叫我给她老家闺女们打个电话让她说说话。

每次通话时，看到老妈脸上露出的喜悦神情，不是问问这个人，就是问问那个事，俨然就像一个“小巷管家”。

话语中，有对闺女们的惦念，也有对街坊邻里的想念，情感真挚而又朴实。

当代作家林清玄说：“父母对待儿女，虽然儿女像风筝远扬了，父母的心总还绑在线上，在风中摇荡。”

易中天说：“把一个家庭维系起来的，真正人物是母亲。”对父母来说，子女不在身边的时候，心中始终是牵挂。

余光中的乡愁是邮票，而老妈的乡愁就是对家中闺女和街坊之间的多年情谊，是对亲情的眷恋，也是人世间的温情。

每次回到老家，街坊邻居们争相来家里看望老妈，问长问短，称赞儿女在北京把她照顾、伺候得好，每当老妈听后，都会笑的合不上嘴。

《易经》中做人的最高境界是—— 无咎。杨绛在《回忆我的母亲》中说：“她心胸宽大，不念旧恶，所以能和任何人都和好相处，一辈子没一个冤家。”

老妈为人练达、遇事从容，村里有人婚丧嫁娶之事，都要前去帮忙尽力，不仅人缘好、识大义、好施与，处处亲邻睦友，而且邻有危难，倾囊相助。

能享受到今天的幸福友爱生活，也在于她日常积德累仁、救急救难，虔诚的“修行”里。

（七）

老妈对家庭教育，与中国传统时代湘乡曾氏人家的“克勤克俭、艰苦奋斗”一样，不可安逸偷惰，早起和节俭是一贯的家风。像梁启超母亲赵夫人那样谨守家规，品性贤孝。

聊天中，老妈常对我说：“傲为凶德，惰为衰气，二者皆为败家之道。”

周末在家睡会懒觉，要是日高酣寝，她会在客厅里转悠唠叨说“几点了？还不起嘞？”傍晚天黑开灯，她会说“亮瓦嘀”；灯开亮了，又拉长嗓门说“不节约”……

所用物品能用则用，物尽其用。持躬俭约，恶衣菲食，“吝惜财物，而治身不秽”。

抽烟时，每根香烟抽到烟“屁股”了，总要嘬了再嘬才扔，看她使劲“嘬”的样子，恨不得把烟“屁股”也给吃了。

我给她扔过期食品、不能用的物品，前脚刚扔，后脚就去捡回来，每次都要“骂”我一顿，只要她找不到的东西总要“责问”我是不是给她扔了？后来，我知道老人们都有“恋”物的习惯，睹物思人，也就不再给她扔了。

每次吃饭，碗里总是吃得干干净净，粒痕无剩。她告诉我说以前家里人口众多，吃的多数是棒子面、红薯、土豆等之类粗粮，每天做饭精打细算不好，就会接不上口粮。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做一回白面、米饭给孩子们吃。现在，日子好了也不能浪费粮食，要节俭过日子。

莫言在《母亲》里说：“在我们这个人口众多的大家庭中，劳作最辛苦的是母亲，饥饿最严重的也是母亲。”

我想，在那个年代里，老妈也是这样辛苦、饥饿过来的。

老妈在电视剧里看到一位母亲教给孩子唐代诗人李绅写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悯农》诗。

古往今来，敬天惜粮，勤俭节约一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有时在吃饭中，老妈会警醒自己说“粒粒皆辛苦”，从而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在对我的言传身教里，时刻灌输着劳作艰辛，劳动果实来之不易的道理。

《红楼梦》中，拥有金山银山的贾府，因为家庭成员沾染了“奢”的习性，才导致最终的家败人亡。“勤则寿，逸则夭”白玉为堂金做马，也敌不过一个“奢”字。

古语讲：“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俭以养德，德可立身。”对我们普通老百姓来说，只要勤俭自持、习劳习苦、知足进取、居安思危，养成一个戒奢节俭的习惯，再贫穷的日子，也不会过的太差。

《尚书》中说：“克勤于邦，克俭于家。”在老妈身上，给我树立了既勤劳富家,又躬行节俭、慈仁爱人的榜样。

她的这些优良传统和作风，时刻滋养着我们，甚至成为后人茁壮成长的精神食粮。

（八）

“三八”妇女节、母亲节，我给老妈买鲜花，祝贺这个重要节日。

当我给她献上鲜花、送上祝福话语时，嘴里总会“骂”我“瞎花钱”，但手里捧着鲜花又乐的像个孩子似的娇羞说“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浪漫的事……”

当我提议给她照相时，老妈笑容灿烂地摆出各种姿势，露出开心笑脸配合着、享受着当好“模特”。

我透过镜头看过去，只见她时而单手举花，时而双手捧花，嘴里不停地喊着“来、来、来……”

那一刻，我发现老妈的笑容和开心是来自心里的、心灵的，也是真实的。

贾平凹在《写给母亲》里说：“不要让你的爱缄于口，默于心，还有生之年，勇敢说出来，愿岁月湿润、母亲不老。”

我体会，对老人的爱不仅要说出来，还应及时做出来，生活中应该有多样的仪式感，只有通过仪式感才能感受到幸福感，也通过这样一些仪式感才能使我们不失感恩之心怀。

（九）

我带老妈、亲友坐公交车去泡温泉，车上乘客见我扶着老妈上车，争着给我们让座。

公交车师傅听说我是带老妈去泡温泉，不仅为我们减免了车票费，车到终点站乘客下完后，还特意开车把我们送到一公里外的温泉庄园，第一次享受到公交车“专送”的待遇。

热带雨林式美景的温泉池里，老妈在闺女、外孙媳妇左右相拥浸泡温泉清汤中，好像是回到了“心的故乡”那样，畅玩着远离一生辛劳带来的“童真水趣”。

周末晚上，我带老妈去劳动文化宫看电影。第一次坐在舒适的阶梯座椅上，看着眼前超大宽银幕，听着环绕耳际的音乐，老妈看了看影院的设置、周围的观众，叫我一起拍张自拍照。

电影结束后，观众见我搀扶着老妈退场走得比较缓慢，纷纷站立退让、伫立等待，注视着让我和老妈先走。

大家没有拥挤，没有说笑，一片安静，当我们将要走出门口的那一刻，老妈突然转身回头，笑着向大家招手示谢时，全场响起一阵热烈掌声，我被老妈的这一举动和大家的友好互动，感动的泪花盈眶……

(十)

《论语》里，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如今，日子好了，老妈也老了。

老得行动迟缓，自理困难；老得褶皱满额，弯腰驼背。

老得目光深邃，内心宁静；老得心安茅屋稳，性定菜根香。

老得睡觉流口水，吃饭掉饭粒……

身体不舒服了，我自学穴位、经脉知识给她按揉保健；买来理发工具，不定期理理发；睡前泡泡脚、剪剪指甲；上床前把床铺整理好，睡下后掖掖被子……

荀子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通过多年这样的一些生活小事，我与老妈建立了浓厚情谊，成为忘年之交。

斯琴高娃说：“如果你们爹娘还健在的话，从现在做起不晚。好好地爱他们，好好地伺候他们，好好地哄他们，别太多地犟嘴。”

《论语》中子夏问孝，子曰：“色难。”羊羔跪乳，乌鸦反哺，孝顺父母，是做人的天性使然。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儿女对父母的恭顺、色悦才是最大的美德。

“堂上二老是活佛，何须灵山朝世尊。”在老人面前，百善孝为先，行孝莫要等。作为儿女，我们既要有一个好的脸色、和颜悦色，又要做到不嫌弃、不抱怨，心怀感恩去相待。

莫泊桑说：“我们几乎是在不知不觉地爱自己的父母，因为这种爱像人活着一样自然，只有到了最后分别的时刻才能看到这种感情的根扎得多深。”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所以不要在等待中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不要错过了恰好的时机，留下无意义的叹息！

夜间阅读，曾读到这样一段文字：“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十一）

老妈性格要强、坚忍质直，有像曾国藩母亲江氏一样倔强之气，吃得苦中苦，忍受得了困难。

虽然没有像历史上孟母三迁、陶母退鱼、欧母教子、孔母颜征、岳母刺字、徐母大义那些大德高义、艰苦教子的感人事迹。

但是在她思想里，知晓“褒之则若甘雨之兴苗，贬之则若严霜之凋物。”有像海瑞母亲那样明白的一个理：“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有像公父文伯的母亲敬姜一样通达知礼，德行光明，匡子过失，教以法理。

有像羊琇母亲教导儿子“司其职、尽其忠、立其义，行仁恕”的睿智。

有像红顶商人胡雪岩母亲金太夫人那样勤劳勇敢，心地善良的美德。

又有像李鸿章母亲一品伯夫人要求子女低调谨慎、勤勉躬谦、物壮则老的“福人”智慧。

《增广贤文》说：“心似平原走马，易放难追。”老妈对我成长教育，常常是软语温言、满目含笑，以一些接地气的泥土、芳草味说教，点点滴滴“浇灌”，简单易懂、富于哲理、寓意深刻。

循循善诱，诲人不倦，如“米汤若醍醐之灌顶，高帽如神山之冠鳌。”时时处处“扬善于公庭，规过于私室。”

大道至简，悟者天成。老妈什么时候对我谆谆教导，都没有“昔闻长者言，掩耳每不喜”情绪。

有人说：“父母的爱，是世界上最笨拙的给予，不善言辞，却深如江海。”比尔盖茨说：“自己在母亲那里得到的是虔诚和善良。”

可以说，老妈是引领我成长进步的巨擘，也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位好先生，“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十二）

每天，出门上班，老妈总要把我送出门口，叮嘱说：“注意安全，安心工作，不要担心她……”等等，一些话语。

正是有她这样的一些教导与福佑，才让我在外面踏实工作、安心进取、平安如意。

静静的黑夜里，细细品味着老妈这些日日重复、响彻耳际的话语，悟出蕴含着一种无穷的智慧和寓意，而这些智慧和寓意，又往往提升一种让我受益终生的东西----那就是品德。

道光年间，曾国藩在写给诸弟的信中说：“吾人只有进德、修业两事靠的住。”现在我们讲“不忘初心”。其实这个初心，就是我们的品德。

《黄帝内经》中说：“修身为德，则阴阳气和。所以能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以其德全而不危也。”

德，是养生之根，德高寿长。

《围炉夜话》中曾说：“养心须淡泊，凡足以累吾心者勿为也。”老妈鲐背之年耳聪目明、清心寡欲、情志和顺，饭不厌粗、菜不厌杂、饮食有节、福寿康宁。

南怀谨先生曾说：“真正的修行，是红尘炼心。”老妈与生活交手了一辈子，无论经历怎样的苦难，始终热爱生活，为人其善、淡泊宁静、养心修德，以“大德终得其寿”。

胡适在《我的母亲》中说:“如果我学得了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如果我学得了一点点待人接物的和气，如果我能宽恕人，体谅人——我都得感谢我的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