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后浪 共读 农人 晚餐

在路上

　　伴随着宁句城际S6号线的开通运营，我乘坐的2021号动车组列车就要进站，结束它的单向航程。回望这一路旅程，手机里收藏了许多影像，现攫取几幅。生命，后浪，共读，农人，晚餐。

生命。初夏和仲秋，居住在省城的伯母与居住在大运河伴的表弟分别提前下了车，一个在八十五岁的年龄一个在五十刚出头的年纪。大家普遍认为八十五算是长寿五十刚出头令人扼腕叹息。他们的下车基本上没有征兆，特别是表弟几乎是刹那间。但，伤宴上，大声喧哗推杯问盏者有之。伤是逝者的痛是家人的。我现在居住的村庄坐落在洪武路旁边，洪武路是去到殡仪馆的一条主干道。每天，一定会听见送别的钢炮声。伯母年长我三十年，表弟的年龄与我已经是历史，钢炮声中送别的那些人，他们或长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亦或小我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在无穷的自然数中，几十真的可以忽略不计。忽然想到了一个大的命题，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三句话呈现在笔端。求学阶段，课本上是这样说的，为了全人类的解放，救世界于水深火热之中。后来看见季羡林先生一段文字，生命本没有意义，如果偏要找出点意义的话，那就是传宗接代，生命的延续。再后来读到余华的《活着》，活着就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情所活着。体悟，为了无意义的活着而有意义地活着。亦或，为了有意义的活着而好好地活着。沧海桑田，百年一瞬。不要太多复杂。

后浪。他，今年9岁，我的老弟，因为见面时他喊我大哥。这一年我见证了他的成长，比如，他的自控力很多大人不能比拟。我的学生，长他近十岁，多数人应该比不了。我喜欢靠近他，感受他的童真童趣童味；靠近他，听他给我出脑筋急转弯题；靠近他，听他给我讲恐龙的故事；靠近他，喜欢握着他肉嘟嘟的小手。他，在东海边上的大都市打拼了四年，用他老丈人的话说已经成为了这个大都市的新市民。他不满足，这个国庆长假不安稳，给这个国庆增添了新的色彩，给这座城市添加活力尽了洪荒的微薄之力。家人，真真切切体会到累并快乐着的内涵。她，一所毗邻省会的乡村小学教师，工作的第二年。虽然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但俨然成为了一个孩子王，欣慰。她，一所四星级高中主要学科科任老师，也是工作的第二年。但，已经褪去了新人的外衣，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方法。初见成效。在庸俗的分数考核面前，她的班级一直排列在同行者的前列。未来可期。他，曾经创造了这个大家庭的两个记录，求学路上的和三尺讲台上的。早秋，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再次北上，不久的未来，期待他再次改写自己的记录。后浪滚滚，大海是他们的归宿。如，钱塘大潮，惊涛骇浪；或，波光潋滟，静水流深。

共读。我有一个习惯，喜欢买书看，不喜欢借书看。主要原因，我看书的时候喜欢在书上写写画画，不然会很别扭。骨子里应该说我是喜欢书的。少年的时候，看的书很少，主要原因那个时候能够找到一本好书很难。中学阶段，除了和考试有关的书，其它的书几乎没有读，可能算是功利读书。再后来，读的书也很少，也许是因为忙因为贪玩。文字写到这里，我刻意打住，扫视我的书桌书架，起身看了沙发和床头柜，粗略地算了一下，这一年我购买的书超过了二十本。大杂烩，古今中外，小说杂文诗歌，完全根据我的喜好，没有一丁点功利色彩。父亲也是喜欢书的，虽然一个耄耋老人，但每天坐在书桌前的时间会很长。我们读的书有很多交集。有些书是他让我买的。经常，我读的一些书是他读完后推荐给我读，他读的一些书是我读完后推荐给他读。这一年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看他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一般有三，听他们回忆过去的人和事，有些是和我有关的，更多的是和我无关的；听他们说当下的新闻，有他们街区的有国内的也有国际的；再有就是和父亲交流我们共读的一本书，说情节说感受，交流中我受到的启迪应该更多。现在，我们共读的一本书是《苏东坡传》，林语堂写的。下一本共读书应该是《王安石传》，早几天下的单，昨天已经到货，父亲提议的。有点忐忑，不知道购买的这个版本质量怎样。和一本好书的邂逅不亚于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农人。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你会常常听见它的声音。前面说过，骨子里我是喜欢书的。我还知道，骨子里我是一个农人，喜欢土地。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让我选择，一个是现代化的国际大都市，一个是有一小块田地的小城镇，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上天的眷顾，我居住的农房前面有一个小院子。这个春天我把它整理了一下，我没有听从设计师的意见，把它装扮得很时尚，而是，主要留白，规划出几垄菜地。花草树木完全是给菜地作点缀。春夏，我在这块菜地上种上了辣椒茄子苋菜丝瓜豇豆；秋冬，我在这块菜地上种下了萝卜青菜菠菜香菜大蒜和豌豆。还有那一垄地韭菜，一年四季用心呵护。浇水施肥拔草松土我做的都很认真。下雨的时候，我喜欢或站或坐在走廊里，看雨水洗刷绿叶听雨水和绿叶碰撞发出的声音，这场景经常让我着迷。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床上，我会安静地听蔬菜生长的声音和虫鸣声。在家的很多时间，我会流年在田埂上，和绿菜对话。现在已经进入了寒冬数九季节，但菜地里依旧一片葱绿，生机勃勃。家里人说，我种的不是食用蔬菜，我播种的是观光农业，播种的是一份心情。对这种解读，我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外加刮目相看。

晚餐。十几天前的那个中午，我刚吃过午饭，接到了一个电话。“喂，你好！是赵XZ吗？”“是的，哪位？”“我是ZXX”“哦，你好。现在好吗？”“还好。我想请你吃顿饭，你看这两天哪天方便？”“什么情况？有事吗？”“没有事，就想请你吃顿饭。你如果方便那就明天晚上？”“好的，谢谢！”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说到。“你看还需要喊什么人陪你？”“无所谓，千万不要复杂，简单点。”“好的。那明天见。”电话是小Z打来的，我的同事。我的手机里甚至没有他的号码。也许以前存过，换手机时弄丢了。那一顿饭就我们两个人，一家干净安静的小餐馆，一瓶酒一个多小时，一堆语言。这一年，我应该吃了三百六十五顿晚餐，有一个人吃的有两个人吃的有三个人吃的有一群人在一起吃的。有吃干饭的有吃稀饭的有吃面条的有吃饺子的有喝酒的。有在家里吃的有在小餐馆吃的有星级饭店吃的。几天前那顿晚餐，我会记住的。就如这三百六十五顿晚餐中还有几顿我会记住一样，当然我不一定能记住具体日期，但会记住那份没有外衣包裹的赤裸。在讲究功利讲究现实讲究利用的当下，这顿晚餐好像不合时宜但着实弥足珍贵。感谢小Z同时一并感谢小L小K老T老G和D总,以及三C小W，哦还有那个F。我的现任或者曾经的同事们，谢谢你们。

走下2021号动车组列车，马不停蹄，我会立刻登上了2022号动车组列车，继续我的不能回头的未来之旅。期待这一趟旅行的精彩。三百六十五天后我再记载盘点这一路的旅程。

别了2021！你好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