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氤氲 湖浮烟沧水空流鸟竞翩——云南会泽念湖游记

行者心者

　　追逐朝阳的清晨，刚到念湖，就被一湖飘渺的雾吸引，寻着它的一丝水墨影，陷入到朦胧诗意的境界。

　　岸边的柳十分萧瑟，枯株朽木，只余了光秃秃的独枝。弱柳扶风，荆骨纤雅，残影衰疏。黑的枝干，白的浓雾，枝桠在湖中远远近近，影影绰绰，近影孤绝，远影清雅，充满了水墨画的空灵意韵。

　　湖，雾气霭霭，白茫茫一片，有浩瀚无际之感，空蒙静谧。湖中心，三棵树形单影只肃然而立，十分空旷落寞。虽然远，但是它枝桠分明，引入注目。又独独一偶，清冷高倨，如那冷美人，心欲向，影难触，意难达。

　　雾氤氲，湖浮烟，小径幽黄霜色染。岸边枝头鸟飞旋。观是“静”听是“喧”，我默默伫立在湖边，看鸟儿自由自在游曳，在水面上划出水线。

　　天空上黑颈鹤排成优美的队形，争鸣而过。一静一动，一实一虚，一空灵一现实，我怔怔地品味这矛盾的和谐体，许，热闹欢腾的静湖才是念湖的真实存在。

　　湖边停一乌篷船，近的是船影，远的是菲菲云雾。船如同从云海腾腾的天上仙界驶来，此时静默等待那游离的仙子。船的影子投到水里，无风、无涟漪，万籁俱寂。此刻，真想着一蓑衣戴一斗笠，做静美仙境中的渔翁，守一湖冬水，听一池鸟语，呆立一晌，贪闲片刻。

　　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湖湾，雾气变得深浓了一些，更加迷离。湖岸给了湾温暖的依靠和拥抱，使景多了层次和内容。岸上是枯萎的白杨，白杨比之柳，枝条有丰富的分枝和脉络，有了冠形。岸上白杨笔直挺拔，高大粗壮，朴实而平和。

　　湖中柳细弱矮小，骨感曲折，单薄而清高。如此高低错落、虚实相生、浓淡相宜、远近相安，将小湾布置得十分精致柔美。水面有干枯水草，枯黄的色泽在一色黑白中十分突出，给景添了点淡彩，一切澹然恬静。

　　一只黑色的水鸟游过来，却不祛生，不远不近跟着，我在水边行，它在水中游，颇为有趣。就这样轻松漫步这一湾角，非常沉浸享受，娴雅静和的景，淡泊宁静的心，恬荡神怡，希望时光在此静止。

　　独自踱步大坝。此番，雾气渐减，景色异然。天地浩渺，穹宇苍茫，凄凄芳草枯黄，沧桑暮柳斜望。柳灰黛的身影孤绝落寞，倔强墨守着念湖的繁华与萧瑟，在天地水云间凝望着一湖的风波无常。长空万里云竞迁，沧水空流鸟竞翩，它们缱绻的目光，坚毅而伤感，那一湖水，一湖思念，便是它们永驻的沧海桑田和宿命的尘缘纠结。

　　水流交叉处，鸟儿嬉戏停驻。一池欢闹，一池祥和。天沧地殇无关，霜花枯柳为伴，我自逍遥悠游，此心寄湖为安。轻辉日暖，展翅梳羽，弄影沙洲。念湖宽容，包纳陌路过客，此一柔心，便是一湖的生趣。

　　天气在变晴，云雾似乎是从旁的山铺泻而下，直达水面，与水面的雾汇合。天空浓云密布，太阳在云后努力迸射，被浓厚的云遮蔽，于是在天空形成巨大的耀眼的亮斑。四周的云低沉厚重，中心的云明亮苍白，恢弘的云幔在如镜的水面倒映，云天明暗对照。云水相接，云聚集，雾升腾，水含烟，整个湖面呈现朦胧的雾幕云帘。

　　场景过于磅礴，使得细节特别清晰。逆光的角度，延伸到湖中的半岛只留下黢黑的廓形。岛光亮的廓边处，树梢若隐若现，形成一层婆娑的疏影围边。

　　湖面上几颗弱柳，分明、孤立，云天浩瀚，沧水空流之间留下了灰蒙的身影，悄然耸立于天地间。

　　近处水面在明暗间有了金属的质感，鸟儿黑黑的小身影在平滑的水面上游动，留一圈圈圆圆的涟漪，天地苍茫唯我自在逍遥，此番，它是最潇洒的寄主。

　　此岸之殊，风光独驻，独立寒湖，蔚观云起雾腾，感叹烟湖云日的旖旎。

　　阳光渐明渐暖，天空出现了湛蓝色，整体色调也从黑白清雅韵调和成了清丽水彩影。山上的绿树成荫，构成了墨绿色屏障，一条白色云带缠绕在半山腰，雾弥烟绕的氛围仍然浓重。

　　坝头有村庄，树木皆染了凝霜。凝霜在冬日暖阳的光芒中闪闪发光，倏忽，便融化了，脱了冰霜的枝条如同脱了浓妆，有几分的狼狈和失落。霜花凝重的枝头皑皑，繁盛浓密，冷艳飘渺，令人恍惚，错把冬日霜树当梨花，有“晓寒烟轻春意闹”之感。

　　湖边，一栋屋舍，几株瑶草奇花般繁枝树影，两根萧索断木，影留岸，岸映影，竟十分梦幻仙灵。

　　微冻的湖面转暖，彻底放晴，湖面的雾踪迹全无，满眼望去，天蓝水碧。无遮无拦的一切，也少了那份“梦影飞雾鸟啾鸣”的韵味。如同恋情一样，朦胧迷离回味无穷，太过直白反而如同嚼蜡了。

　　寻日出的一早虽然只有晨雾，却有别样的美。匆匆启程之际，日落“红日印翅”的遗憾又留下，只待得他日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