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的童年

平安

序 每当看见记忆中这熟悉的物件，熟悉的场景，不免会心一笑，仿佛又回到了我们的童年。　　我们的童年，没有变形金刚，没有新潮的游戏机和平板电脑，没有趋之若鹜的迪士尼乐园。但我们可以毫不违心的说，我们有童年，我们有自由的美好的清贫的但精神富足的童年。触手可及的一张纸、一根绳、一抔土，就可以千变万化，摇身一变成为心爱的打板、跳绳、城堡……它们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是我们清贫岁月快乐依然的源泉，是时代留下的铭记。 绝缘瓷夹板童年系列诗歌 《抱鸡母》 老屋一弯腰 抱鸡母的记忆 便从大梁上 一个个滑落 找一根绳子 穿过圆孔 穿过低矮的屋脊 和长满绿苔的青石小巷 两手一拉 童年便拉得嗡嗡作响 风生水起 炊烟跳起了舞蹈 干柴象一个老人 吐着呛人的老麦子烟味 冰凌在檐上滑落 童年如套在手上的绳子 用手一挑 就能翻转出心仪的图案 每一个图案都幻化进 魔力的万花筒 稍一迷瞪 那段清贫的岁月 便被鸣蝉叫醒《像童年一样》 像童年一样 叫上发小 揣上几个塑料瓶盖 就能摆开一个战场 执一根细铁签 可挥戈一片疆土 像童年一样 折几个打板 能面红脖子粗 把日子撂翻 取一根树杈 将岁月的弹弓 拉得老长 像童年一样 把手中的红绳 绾成灰姑娘的 水晶鞋 挑一根金花 幸福便在指尖蔓延 像童年一样 从遥远的山上 挖来神奇的金刚泥巴 一刀一刀 鼓捣成心爱的 城堡、小山羊、小黄牛 没人打扰也没藤条伺候 母亲一声长喊 童年背进了书包 我开始象父母一样 绷着个脸 穿一样的蓝布装 打一样的补丁 争一样的奖状 而我常挨的藤条 破旧的陀螺 早已打包给了 下一个童年 《射击》 缀着美丽的羽毛 象藏着一颗隐匿的子弹 还有隐匿的枪口 其实枪法不差 同发小一起 弹塑料瓶盖子 或对着墙弹硬币 一弹一个准 可瞄准一排排气球 没一个命中 知情人告诉我 不能瞄那个准星 摆摊的动了手脚 我不相信 摆摊的是位老太 无儿无女 混口饭吃而已 可动手脚的是谁 我不知道 多年以后 我想再扣一次童年的扳机 可满大街只有 无辜的气球 那些隐匿的枪口 和美丽的羽毛 消失了一般 母亲的藤条（散文诗） 　　母亲的藤条，是童年甩也甩不掉的影子。每回悄悄到大河里游泳，就感到背后有一根藤条和母亲一样甩不掉。 　　河岸上一响起母亲的呼喊，藤条便象长了眼睛。二哥吓得往深水里游，扔下旱鸭子的我，朝拖班船甲板下面钻，以为看不见的母亲，不会铤而走险。母亲却趟着水，深一脚浅一脚，向我走来，还有手中的那根藤条。 　　藤条是母亲甩不掉的影子。上了中学，有不少学伴趁午休，到蔡家河游泳，母亲很是担心。那天我没下水，在岸边远远地看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河中间那道拦河围栏上，非常危险。母亲不会游水，我想像母亲喊我一样，大声喊母亲回来，那天她没带藤条，我多希望是她手里的那根藤条。 　　岁月老去，我已不下水了，却时常想起岸上的呼喊，和那根甩也甩不掉的藤条。 【作者简介】宗湘元，常德散文家协会副主席，作品刊发《人民日报》欧洲网、《时代周刊》官网、《诗刊》、《中国诗》、《湖南日报》、《常德日报》、《常德晚报》、《戛云亭诗词》等省内外多家报刊杂志，曾获多项全国征文奖，现任红网文友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