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川西 夏爱军

莹儿

川西一直是很多人魂牵梦萦的地方。高山、湖泊、云海、草甸、雪山、冰川、奔腾不息的河流、百转千回的山路……，辽阔而壮美的景色总令人心旷神怡，豪情满怀。仓央嘉措曾有诗云：“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三步两步便是天堂，却仍有那么多人，因心事过重而走不动”。好多人很仰望这雪山的雄伟，展翅的雄鹰，聆听雪域高原的美丽传说，川西，令人向往的人间天堂！

川西也是令我十分向往的地方。2019年4月，我与好友，我院神经外科陈文斗主任一同自驾从南宁出发，一路向西，经过贵州，第二天下午到达四川雅安，次日上午我们沿着川藏线318国道，在折多山蜿蜒的国道上缓慢前行，当我们到达海拔4298米折多山垭口时，看到身边白雪皑皑的雪峰，远处的贡嘎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山下的牛羊和路边随风摆动的经幡，我内心无比激动，禁不住赋诗一首：“蜀山之王，贡嘎雪山，你那神秘的面纱，多么令人神往。你也让我的挚友，将你纹在他臂膀上。那蜿蜒的川藏线，白雪皑皑的垭口，经幡随风摆动的呢喃。红的石墙，白的屋顶，悠然自得的牛羊，像一粒粒珍珠撒在草地上。总有一份追逐在路上，总有一个梦想在前方。在这春天的童话里，去洗礼过往，去朝圣未来。让时光静静地流淌，让我们一起出发，去揭开贡嘎神秘的面纱。”

当我们到达康定新都桥贡嘎山镇海拔3787米的上木居村藏民明忠家时，已经傍晚时分。主人明忠身材高大，黝黑的脸庞，闪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热情好客，声音洪亮。陈文斗在他家住过几次，跟他已经很熟悉了。我们刚坐下，一桌丰盛的菜肴和我们自带的美酒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早已饥肠辘辘，个个狼吞虎咽，大口喝酒，全然忘了我们是在高原，结果吃完饭没多久，我就出现明显的高原反应，头胀、心慌和呕心的症状。当晚单位也突然来电话，让我即刻赶回去，参加第二天下午的会议。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提起行囊，连夜赶往成都机场，与贡嘎擦肩而过，没能真正一睹贡嘎雪山的真容。这两年因为“新冠疫情”，川西之行一直被搁置了，可贡嘎那巍峨壮丽的身影始终萦绕在我的脑海。前不久，我和陈文斗经过精心准备，再次自驾沿着原先的路线，到达四川雅安芦山县休息一晚，次日早上，我们前往位于雅安宝兴县海拔3866米的达瓦更扎景区。达瓦更扎在藏语里意为“美丽的神山”，属于邛崃山脉，被誉为“亚洲通达最好的360°观景平台”。这里四面群峰重峦叠嶂，无数山峰争先恐后地展现他们的飒爽英姿。北面是娇俏的四姑娘山，南面是神圣的帕格拉神山，西面是巍峨的贡嘎群山，东面是绵延的峨眉山。我们到达观景平台的时候，下起了大雾，四周的群山完全看不见，天很快黑了下来。我们选择租赁帐篷在山上露营，山上很冷，半夜下起了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我几乎一夜未眠。

第三天清晨五点多，我们带着摄影装备，踏着薄薄的积雪，寻找最佳的拍摄地点。没过多久，东方就现出红光来了，四周山体的轮廓也渐渐变得清晰了。日出前的每一刻都有着不同的光景，开始还只是东方微微泛红，随着红色光晕逐渐扩大，东方的云海变得清晰明亮，群山上的积雪也清晰可见，万物在睡梦中被唤醒了。由于云层比较厚，我们终究没有看到日出的壮观景象，但脚下的云海在雪山的映衬下，彷佛是一幅硕大的写意画，它时而如风平浪静的湖水，时而像波涛汹涌的大海，时而轻如丝绢，时而又怒气冲霄，变幻莫测，如临仙境。我们离开达瓦更扎，沿着国道318线，翻越折多山，就到了新都桥。当我们再次到达上木居村明忠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上木居村曾经是茶马古道的重要驿站，现在是通往拍摄贡嘎雪山最知名的子梅垭口登山路的起点站。村子古朴宁静，村民淳朴，风景优美，有一条小河从村旁流过。热情的明忠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为了防止出现高原反应，这次我们没有喝酒，吃完饭，我们就早早休息了。

第四天清晨五点多，我们就出发去子梅垭口，经过半个小时的崎岖山路，我们到达海拔4550米的子梅垭口观景台，这里是近距离观看贡嘎的绝佳之地，直线距离约为5公里。天还是蒙蒙亮，站在子梅垭口，贡嘎雪山的气息扑面而来，白雪皑皑的群山都在脚下，贡嘎如此之近，彷佛伸手即能触摸到她那美丽的容颜。脚下翻滚的云雾从山谷深处慢慢铺过来，那浩瀚飘渺的云海缠绕着群山四周。随着太阳从山背后缓缓升起，云海也逐渐淡去，连绵的雪山在我们面前一字排开。仰望美丽的贡嘎，面对如此圣洁的群峰，心中充满虔诚的敬意和深切的感动。为了观赏贡嘎雪山日落景象，当天下午五点我们再次来到子梅垭口。当太阳渐渐西沉，这里呈现壮美的日照金山景观。当夜幕降临时，天空中繁星点点，偶有流星从夜空中闪过，雪山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朦胧而安详。闭上眼睛，这大自然及宇宙的浩瀚和壮美在我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第五天下午，我们前往海拔也是4550米的贡嘎山区的一处高山海子，里索海。当我们来到藏在高山山坳里的里索海时，发现它是由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个海子组成，这里也是离贡嘎主峰最近的高山海子。那天天气晴朗，天空中的白云和贡嘎群峰在湛蓝的湖面形成美丽的倒影。随着黄昏的临近，湖面的色彩随着时光的流逝，在蓝白黄红交替变化，画面随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在动静温婉中不断演变，美丽的倒影如梦似幻。有倒影的时候，就是雪山与湖水相逢的时候，彼此相望，静穆无声。由于贡嘎山区气候温润，降雨充沛，雨雾天气较多，因此贡嘎也是最难见到其尊容的雪山，哪怕有多次机会登上高地，也常常因为云遮雾绕，看不到贡嘎的全貌。从里索海的南侧向北眺望，贡嘎群峰倒映在湖面上，湖水清澈见底，微风轻抚，水面波光粼粼，十分动人。及至日落时分，光线千变万化，景色时现时变，简直就像变魔术一样神奇，一会儿山色被渲染成金黄色，一会儿云雾把山水笼罩成朦胧的水墨画一般，一切真是太美了！

第六天一早，我们离开上木居村，前往本次旅程的最后一站，海螺沟。海螺沟是一个风景独特而秀丽的地方，位于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泸定县磨西古镇，贡嘎雪峰东面脚下的高山峡谷。以低海拔现代冰川著称于世，是中国发现的最高大冰瀑布。沟内蕴藏有大流量沸热温冷矿泉，大面积原始森林和高大冰蚀山峰，大量的珍稀动植物，金、银雪山时常交相辉映，蔚为壮观。一路风景如画，春的嫩绿、夏的暖阳、秋的红叶、冬的雪山四季风光尽收眼底。盘旋的山路、清澈的河流、壮美的山峦、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还有那路边和溪流中长满了红色苔藓美丽成片的红石滩。七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一路无语，尽量睁大眼睛，把一幅幅美景输入到眼里、脑里，我竟然没有一点倦意。我们到达磨西古镇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了。我们选择山脚下一家温泉客栈住下，离这家客栈不远的天然温泉可以免费享用。除了雪山和冰川，让海螺沟闻名于世的就是天然温泉。这里的温泉水属碳酸氢钠型中性优质医疗热矿泉，对多种疾病有奇特疗效。

第七天早上七点半，我们从海拔1940米的磨西古镇景区入口处乘坐景区观光车，沿途的山谷中云雾缭绕，道路边矗立的一排排古树上闪着银色的光芒，林中隐约可闻的悦耳鸟鸣声。在盘山公路上行驶约半多个小时，到达海拔2940米的三号营地，然后，我们乘坐索道直达海拔3600米左右的四号营地，1号冰川观景台。我们感受从空中飞跃海螺沟冰川峡谷的独特体验，欣赏脚下的莽莽原始森林，沟壑纵横的侵蚀槽上面撒满了长满红色苔藓的红石，如同斑斑血泪，令人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1号冰川观景台。仰望贡嘎群峰近在咫尺、高耸入云，贡嘎主峰因为云雾遮挡，我们等了近两个小时，也无法一睹其尊容。眼前的大冰瀑布，就像一块巨大的银色布匹从主峰方向顺着高峻的山谷铺泻而下，形成举世无双的大冰瀑布，高达1080米，宽500-1100米，比著名的黄果树瀑布大出十余倍，瑰丽非凡。真让人们不得不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感到惊叹不已。听说大冰瀑布最原始的样子酷似海螺，于是“海螺沟”因此得名。海螺沟的云雾如梦似幻，云雾从山谷缓缓升到山顶，周围群山连绵起伏，云雾在山中缭绕，雪山若隐若现。这些云雾好像给群山披上了轻纱，流动的云雾轻歌曼舞，不流动时好似凝固的雪花飘在空中，宛若身临仙境，令人流连忘返。

因为假期有限，我们不得不要驱车返回了。突然间觉得川西之行就像是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见到汹涌的大渡河，神圣的雪山，洁白的冰川，原始森林，变幻莫测的云海。我多想永远陶醉在那大自然的怀抱中，融化在浪漫的诗情雪韵中。

最后，我用一首诗作为文章的结尾吧：“川西，令人向往的人间天堂，这里有稀薄纯净的空气，蓝天白云，高原美景，古老而神秘的信仰。踏上这片土地，总有一种风景让你震撼，总有一份感动让你流泪。那雪山上的一抹幽蓝，纯净了我们躁动的都市心情。别把故事当真，也许只是枉然。别把悲伤铭记，也许只是经历。去川西走一走吧，你一定会感受到不一样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