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的岁月、无助的娘亲

隔空的灵魂

　　“你就别、别回去了.....，就住、住这儿吧.....”娘亲嗫喏着，语气里显露着央求，甚至有点卑微。

“晚上睡不着上厕所，老会看到一个人站在客厅，大个子、红脸、绿胡子....”，看儿子没表态，她继续叙说着，期待着孩子能留下来。

“夜晚太长，睡不着，醒来让人感到害怕....”，“要不行的话，你就走吧，赶紧走。”老人继续说着，语气由央求变得有点不高兴了。

　　看到母亲表现出来的无助可怜，受不了她的哀求，不忍心让老人伤心，虽然不方便，还是答应了。

听到同意留下来陪她，老人显得很高兴。

母亲吃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步履瞒珊地走出走进，搬动着东西，张罗着休息的床铺，好让孩子休息好，同时打开久没开启的电视机，让儿子可以看看电视，走前走后问儿子吃什么。

那一夜，母亲睡得很早，晚上起夜了三四次，有几次还过来拉了拉被子，叮嘱让把被子盖好，别感冒了。

第二天早上，娘亲说，她昨晚睡得很香，很踏实，没感到恐惧和害怕，好久没这种感觉了。

娘亲已经快八十岁了，本来挺好的身体，两年前突然得病，影响了认知和生活能力。因为病情发展，腿软不能长时间走路，大小便也不能很好控制。

　　两个儿子媳妇都在上班，孙子们在外地上学，在大哥家生活，平时就她自己一人在家，坐在阳台上晒晒太阳，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用睡觉消遣自己的时光。

长期的孤独，以及身体的虚弱，让老人显得更加怕寂寞无聊。当大哥晚上上班时，独自一人的老人更显可怜，隔壁敲门声都让她心惊胆战，经常把菜刀放在门口，臆想着有人要杀她，躺在床上，还要把房间、阳台等所有的门窗全关闭。
因为上班，第二天早起后，照顾吃完饭，就离开了老人。走的时候，老人显得很高兴，精神也比平常都好。
陪住几天后，因为不方便，以及住在休息不好等因素，就没有再去陪伴老人。
　　 因为无奈和绝望，老人也慢慢适应了独自应对夜晚，接受了孤独和无助。
虽然经常去看望老人，周末和爱人开车拉着老人到处游玩散心，吃吃饭，走走步，但是时至今日，让人仍然难以释怀，忘却不了娘亲央求自己陪住时的无助，可怜，以及老人对孤独的恐惧。
　　 那一幕幕的情景，永远刻印在自己记忆里，不停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场景，不禁让人想起小时候，母亲送自己上学，到了学校门口，自己不忍心离开母亲，眼泪汪汪，拉住母亲不让走。同样的现场，还是一样的无助，一样的可怜，不一样的是自己央求母亲别走，看到母亲决然的态度后，含着眼泪央求母亲早点来接自己。
孩提时代的央求，为的是恐惧上学，不想离开母亲。
而今过往记忆中的央求，是老人对儿女的简单请求，她们晚年被孤独困扰、害怕恐惧，对生活无助，生活不能自理，有着出对儿女短暂陪伴自己的渴望，简单要求最终都会变为奢求，直到最后失望绝望，最终只能靠自己，独自地面对漫漫长夜，克服内心的恐惧和孤独。
　　每当想起，就会心痛，现在依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