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每个从山村走出来的人,或许都有一个如梦如幻的村庄记忆,一个深深浅浅的思乡情结。清风吹笑的善思的苇草,<span style="font-size:18px;">细雨</span>逗乐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絮语的</span>池塘<span style="font-size:18px;">,皓月泻醉的恋旧的老屋,</span>包裹着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成为走出大山的人的生命根系和心灵栖息地。</p> <p class="ql-block">池塘在寨子中央,是我们心里的大海。池塘四周的苇草,是我们心里的歌星。办事处旁边的老屋,是我们心灵的港湾。从老屋到池塘边的小学校的泥巴路,是我们走出大山<span style="font-size:18px;">通向知识殿堂</span>的道。苇草、池塘和老屋,更是我们很长一段时光的快乐所在,抹不掉,历久弥新。</p> <p class="ql-block">池塘,<span style="font-size:18px;">清澈见底,</span>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待到枯水季“祭龙”时,再捞起这些鲤鱼草鱼来煮好,每家一大碗的分回来吃,我们连汤都“一扫光”,那份美感至今不忘;小蝌蚪在暖和池水中嬉戏着,追逐着,轻巧又灵快;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在水底奔走相告,暖暖艳阳下的水底真是惬意舒服。清晨,池塘水雾升腾,宛若置身仙境。</p> <p class="ql-block">池塘总能带给我欣喜欢乐。池塘边的苇草哗啦啦摇响,与风儿缠绵絮语,奏出优美欢快的旋律;苇丛中,时时发出翠鸟的唱和,像是一首错落有致的适合朗诵的配乐诗。唱够了唱饿了的翠鸟从苇丛中快速飞出,俯冲,对岸池塘中的鱼儿便成为它舌尖上的美食。</p> <p class="ql-block">山麻雀也时常出没于苇丛凑热闹;燕子在池塘上空的电线上叽叽喳喳,嚷着吵着要在屋檐下垒窝:“大爹大妈!拿你家的房子借我歇一歇”。征得屋主人同意,便高兴得贴着池塘飞,来个“燕子点水”,那么轻巧那么轻快,忙着衔泥筑巢,繁衍后代!</p> <p class="ql-block">岸边的芦苇丛<span style="font-size:18px;">随着清风左右摇摆</span>,发出清新和谐的奏<span style="font-size:18px;">鸣</span>。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一只栖息在苇尖的翠鸟,时而贴水面低飞,<span style="font-size:18px;">找</span>寻鱼虾;时而坐卧苇丛歇息,那犀利的目光正在警戒,我和它对过眼神。</p> <p class="ql-block">清绿纯净的池底倒影着芦苇等的倩影,姿态各异,翠绿欲滴、充满活力,飘摇不定、摇曳生姿,心泛涟漪。我们一个“闷漂”,在水里一直到对面才把头露出水面;也可以“踩水”,仰泳。</p> <p class="ql-block">微风吹拂下,池塘显得格外清澈。早晨,我们背着书包上学,如约路过池塘,抄水洗把脸,丝丝凉意由指尖传递到心头,顿感心旷神怡,一天好心情。</p> <p class="ql-block">每当阳光洒满村庄,可爱的鸡、鸭、鹅、狗蜂拥而出,鸡们扇扇翅膀,伸伸懒腰,寻找自己的玩伴或引吭高歌,或移步觅食;狗们追逐友伴或吠天叫日,鸭与鹅们纷纷迈着骄傲的步伐向池塘奔去。池塘不仅仅是我们的,更是它们的。</p> <p class="ql-block">鸭子左右摇晃,步态憨厚拙笨,常因急切弄翻了自己;而鹅们头颈高昂、步履轻盈、声音清扬,是动物中的君子,真有气宇轩昂、国色天香、超凡脱俗!这时候,大人们喂好鸡猪牲口,扛着锄头,出山干活计去了。</p> <p class="ql-block">池塘里的潺潺声是芦苇摇动时引起的。这是我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结出来的。我也思考着一个缠绕很久的问题,就是这池塘它怎么这么清呢。曾经走过的路,曾经爬过的树,曾经爱过的人,<span style="font-size:18px;">曾经恨过的人,曾经的曾经,皆为过往。</span></p> <p class="ql-block">在屋内感受的是家的温暖,走出栅子门呼吸的是泥巴味。四合院里是我们在打陀螺,踢毽子(用树叶子自己扎的),踢足球(用打气筒吹涨用铁丝扎起来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年猪猪尿泡</span>)。我们双手托着小腮帮看着“号手”鼓着大腮帮“吹号”(即唢呐)讨媳妇儿,思量他们怎么大腮帮总鼓着,力气咋那么大呢。</p> <p class="ql-block">傍晚时分,老屋上飘逸的炊烟,舞动着村庄的悄丽与优雅。牛背上的兄弟骑着牛回来了(牛背上还有一捆柴)。一路上清脆的鸟鸣,吟唱着<span style="font-size:18px;">村庄的</span>灵动与繁忙,喂猪,喂鸡,煮晚饭。</p> <p class="ql-block">老屋未卖时,回家,邻居“麻三”会问候:“哥哥,你回来哈?!”觉得亲切而温馨。老屋买后,回家,邻居“麻三”的问候不一样了:“哥哥,你来整哪样哝?!”倍感生分而淡然。</p> <p class="ql-block">由于缺乏先见之明,当时连一张照片也没能留下就被我们把老窝给出卖了,这令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老屋寄托着我的童年、少年、青年生活,也包裹着爸妈以及咱三兄弟生活的岁月,我唯恐一不小心将这些记忆丢失,以后就再也找不回老屋了。</p> <p class="ql-block">每次回到生养自己的村庄,都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愧疚涌上心头。原来记忆中的芦苇、池塘和老屋都已面目全非,沉淀了几多颓败与凋零。</p> <p class="ql-block">我曾想自己为“老屋”画一幅画,但因画技不佳迟迟没有动笔;于是,我决定用文字将老屋描绘出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轮廓也好。</p> <p class="ql-block">我挽不住逝去的岁月。幼时上学必经的那条绕着池塘的小路虽在,但已不再是土路,成了水泥路,永远失去了原来的古朴和神秘,现在连一个神奇的故事也隐藏不住了。</p> <p class="ql-block">母亲曾叮嘱我们三兄弟:“以后你们可别忘了长辈,是他们一砖一瓦备料,才茅草房盖成瓦房的。”母亲的话一直在我心。1982年至1991年初小九年,我几乎每天与老屋相伴。当时整个老屋虽杂乱无章,但我和父亲用白纸或报纸将板壁糊好,我伏在楼上一张靠窗户的大高桌上复习课程,微风与窗外菜园里散发的清香却也沁人心脾!</p> <p class="ql-block">后来,我到外地求学,离开了芦苇、池塘与老屋。它们所给予我的不仅是宁静而快乐的时空,还有忍受孤独和寂寞的心性与决心,更有微风送来的花之芬芳与清香记忆!</p> <p class="ql-block">老屋前面是一片竹林。月挂竹稍,照着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吃月饼,嗑瓜子,“款白”庆中秋。最美的风景,最美的记忆,眷顾相随,源远流长。历经岁月风雨的洗礼,越发浓郁,越发芬芳,迸发出藕断丝不断的挂念与眷恋。</p> <p class="ql-block">几十年后,捡起一片扁平石块,打个水漂,小时候的经历一一浮现。在芦苇丛中摸鱼;因游泳被大人用竹竿撵,喊什么“敌人来啦,各逃生命”,便四散游去,摔下一串笑声;很得意地,稳稳地骑在“淌水”的牛的背上。感谢这一切,让我们回到小时候,体会“消失的快乐”!</p> <p class="ql-block">如今村庄中的池塘几近干枯了,靠近路边的地方,被填起来盖了村里的活动室。鸭与鹅也看不到了。咱家那老屋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形象,<span style="font-size:18px;">摇弋在时光里。</span></p> <p class="ql-block">至今,我手中没有一个老旧物件,哪怕是一枝芦花干叶;所拥有的,只是发黄的记忆!而且,近些年老家的老旧之物越来越少,这是令人懊丧之事!好在心灵的底片上,许多记忆犹新,仿佛雨过天晴池塘边沾满露水的芦花。我要早些用笔将它们留住,留住那些感动过我的、助我成长的、有益于我心灵的!</p> <p class="ql-block">确实,很多事情,在回忆中,一直存在着。而我们无法活在回忆里,因为我们无法再重建当初的情景,当初的味道。任由它缥缈虚幻,我们徒自享受惆怅。</p> <p class="ql-block">逝者如斯,村庄记忆像凋零的花絮一样纷纷飘落,而我却常常将芦苇池塘老屋想起,并给予它们<span style="font-size:18px;">平淡</span>而<span style="font-size:18px;">热烈</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冷静</span>而<span style="font-size:18px;">激动</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遥远</span>而<span style="font-size:18px;">亲近</span>的怀恋,用作为它们的长子的我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湾清梦</span>和<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片素心</span>! </p> <p class="ql-block"> 那苇草那池塘那老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每个从山村走出来的人,或许都有一个如梦如幻的村庄记忆,一个深深浅浅的思乡情结。清风吹笑的善思的苇草,细雨逗乐的絮语的池塘,皓月泻醉的恋旧的老屋,包裹着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成为走出大山的人的生命根系和心灵栖息地。</p><p class="ql-block"> 池塘在寨子中央,是我们心里的大海。池塘四周的苇草,是我们心里的歌星。办事处旁边的老屋,是我们心灵的港湾。从老屋到池塘边的小学校的泥巴路,是我们走出大山通向知识殿堂的道。苇草、池塘和老屋,更是我们很长一段时光的快乐所在,抹不掉,历久弥新。</p><p class="ql-block"> 池塘,清澈见底,鱼儿“皆若空游无所依”,待到枯水季“祭龙”时,再捞起这些鲤鱼草鱼来煮好,每家一大碗的分回来吃,我们连汤都“一扫光”,那份美感至今不忘;小蝌蚪在暖和池水中嬉戏着,追逐着,轻巧又灵快;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在水底奔走相告,暖暖艳阳下的水底真是惬意舒服。清晨,池塘水雾升腾,宛若置身仙境。</p><p class="ql-block"> 池塘总能带给我欣喜欢乐。池塘边的苇草哗啦啦摇响,与风儿缠绵絮语,奏出优美欢快的旋律;苇丛中,时时发出翠鸟的唱和,像是一首错落有致的适合朗诵的配乐诗。唱够了唱饿了的翠鸟从苇丛中快速飞出,俯冲,对岸池塘中的鱼儿便成为它舌尖上的美食。</p><p class="ql-block"> 山麻雀也时常出没于苇丛凑热闹;燕子在池塘上空的电线上叽叽喳喳,嚷着吵着要在屋檐下垒窝:“大爹大妈!拿你家的房子借我歇一歇”。征得屋主人同意,便高兴得贴着池塘飞,来个“燕子点水”,那么轻巧那么轻快,忙着衔泥筑巢,繁衍后代!</p><p class="ql-block"> 岸边的芦苇丛随着清风左右摇摆,发出清新和谐的奏鸣。空气里充满了甜醉的气息。一只栖息在苇尖的翠鸟,时而贴水面低飞,找寻鱼虾;时而坐卧苇丛歇息,那犀利的目光正在警戒,我和它对过眼神。</p><p class="ql-block"> 清绿纯净的池底倒影着芦苇等的倩影,姿态各异,翠绿欲滴、充满活力,飘摇不定、摇曳生姿,心泛涟漪。我们一个“闷漂”,在水里一直到对面才把头露出水面;也可以“踩水”,仰泳。</p><p class="ql-block"> 微风吹拂下,池塘显得格外清澈。早晨,我们背着书包上学,如约路过池塘,抄水洗把脸,丝丝凉意由指尖传递到心头,顿感心旷神怡,一天好心情。</p><p class="ql-block"> 每当阳光洒满村庄,可爱的鸡、鸭、鹅、狗蜂拥而出,鸡们扇扇翅膀,伸伸懒腰,寻找自己的玩伴或引吭高歌,或移步觅食;狗们追逐友伴或吠天叫日,鸭与鹅们纷纷迈着骄傲的步伐向池塘奔去。池塘不仅仅是我们的,更是它们的。</p><p class="ql-block"> 鸭子左右摇晃,步态憨厚拙笨,常因急切弄翻了自己;而鹅们头颈高昂、步履轻盈、声音清扬,是动物中的君子,真有气宇轩昂、国色天香、超凡脱俗!这时候,大人们喂好鸡猪牲口,扛着锄头,出山干活计去了。</p><p class="ql-block"> 池塘里的潺潺声是芦苇摇动时引起的。这是我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结出来的。我也思考着一个缠绕很久的问题,就是这池塘它怎么这么清呢。曾经走过的路,曾经爬过的树,曾经爱过的人,曾经恨过的人,曾经的曾经,皆为过往。</p><p class="ql-block"> 在屋内感受的是家的温暖,走出栅子门呼吸的是泥巴味。四合院里是我们在打陀螺,踢毽子(用树叶子自己扎的),踢足球(用打气筒吹涨用铁丝扎起来的年猪猪尿泡)。我们双手托着小腮帮看着“号手”鼓着大腮帮“吹号”(即唢呐)讨媳妇儿,思量他们怎么大腮帮总鼓着,力气咋那么大呢。</p><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老屋上飘逸的炊烟,舞动着村庄的悄丽与优雅。牛背上的兄弟骑着牛回来了(牛背上还有一捆柴)。一路上清脆的鸟鸣,吟唱着村庄的灵动与繁忙,喂猪,喂鸡,煮晚饭。</p><p class="ql-block"> 老屋未卖时,回家,邻居“麻三”会问候:“哥哥,你回来哈?!”觉得亲切而温馨。老屋买后,回家,邻居“麻三”的问候不一样了:“哥哥,你来整哪样哝?!”倍感生分而淡然。</p><p class="ql-block"> 由于缺乏先见之明,当时连一张照片也没能留下就被我们把老窝给出卖了,这令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老屋寄托着我的童年、少年、青年生活,也包裹着爸妈以及咱三兄弟生活的岁月,我唯恐一不小心将这些记忆丢失,以后就再也找不回老屋了。</p><p class="ql-block"> 每次回到生养自己的村庄,都有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愧疚涌上心头。原来记忆中的芦苇、池塘和老屋都已面目全非,沉淀了几多颓败与凋零。</p><p class="ql-block"> 我曾想自己为“老屋”画一幅画,但因画技不佳迟迟没有动笔;于是,我决定用文字将老屋描绘出来,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轮廓也好。</p><p class="ql-block"> 我挽不住逝去的岁月。幼时上学必经的那条绕着池塘的小路虽在,但已不再是土路,成了水泥路,永远失去了原来的古朴和神秘,现在连一个神奇的故事也隐藏不住了。</p><p class="ql-block"> 母亲曾叮嘱我们三兄弟:“以后你们可别忘了长辈,是他们一砖一瓦备料,才茅草房盖成瓦房的。”母亲的话一直在我心。1982年至1991年初小九年,我几乎每天与老屋相伴。当时整个老屋虽杂乱无章,但我和父亲用白纸或报纸将板壁糊好,我伏在楼上一张靠窗户的大高桌上复习课程,微风与窗外菜园里散发的清香却也沁人心脾!</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到外地求学,离开了芦苇、池塘与老屋。它们所给予我的不仅是宁静而快乐的时空,还有忍受孤独和寂寞的心性与决心,更有微风送来的花之芬芳与清香记忆!</p><p class="ql-block"> 老屋前面是一片竹林。月挂竹稍,照着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吃月饼,嗑瓜子,“款白”庆中秋。最美的风景,最美的记忆,眷顾相随,源远流长。历经岁月风雨的洗礼,越发浓郁,越发芬芳,迸发出藕断丝不断的挂念与眷恋。</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后,捡起一片扁平石块,打个水漂,小时候的经历一一浮现。在芦苇丛中摸鱼;因游泳被大人用竹竿撵,喊什么“敌人来啦,各逃生命”,便四散游去,摔下一串笑声;很得意地,稳稳地骑在“淌水”的牛的背上。感谢这一切,让我们回到小时候,体会“消失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如今村庄中的池塘几近干枯了,靠近路边的地方,被填起来盖了村里的活动室。鸭与鹅也看不到了。咱家那老屋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形象,摇弋在时光里。</p><p class="ql-block"> 至今,我手中没有一个老旧物件,哪怕是一枝芦花干叶;所拥有的,只是发黄的记忆!而且,近些年老家的老旧之物越来越少,这是令人懊丧之事!好在心灵的底片上,许多记忆犹新,仿佛雨过天晴池塘边沾满露水的芦花。我要早些用笔将它们留住,留住那些感动过我的、助我成长的、有益于我心灵的!</p><p class="ql-block"> 确实,很多事情,在回忆中,一直存在着。而我们无法活在回忆里,因为我们无法再重建当初的情景,当初的味道。任由它缥缈虚幻,我们徒自享受惆怅。</p><p class="ql-block"> 逝者如斯,村庄记忆像凋零的花絮一样纷纷飘落,而我却常常将芦苇池塘老屋想起,并给予它们平淡而热烈、冷静而激动、遥远而亲近的怀恋,用作为它们的长子的我的一湾清梦和一片素心!</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2021年12月29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