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水十八怪【9】双喜谋位

老桃树

湛水十八怪 【9】

双喜谋位

双喜者，驿城人，赵姓，乙丑年人，世代农耕。故里传其母产时，适圈中母豕亦生。农家得丁，又得牲，男丁，旺也；畜牲，财也。其父悦，男丁名双喜。

双喜长，怒其父意，恶丁与牲同生说。更改之，曰49，丁与国同生，故双喜。子高于父，青胜于蓝，高屋建瓴，与牲与国说，格局显。

双喜恶学，少辍，浪于市，鸡犬不宁。乡邻皆曰此生须行伍教养。适逢冬征，指标，村走一兵。队长意其侄，双喜陪检。事不遂，队长侄包皮长，不符规。队长酒伍长，曰，皮长无淫事，坐怀不乱，守纪不惹事，好兵，可走否？伍长吃酒不辱规，持“手册”而骂曰，蠢，兵能战，战而胜，汝侄皮长，病也，病者，染也，兵居一室，皆染皮长，皆事不举，举不坚，战不胜，战斗减员，吾养内官乎？懂否？队长懵而不敢言。

双喜补位，浪人体健，入行伍。

壮士十年归。双喜走卒于县衙，呼啸于大堂，捕快于乡野。双喜常慨叹，食无鱼，出无车。

忽一日，有要岗缺位，衙前带棍侍卫，保卫科长，众瞩目。芸芸走卒，德才者众，双喜不入序列。

决一岗者孰？肉食者，肉食者孰，大人也。双喜决意谋于保卫科长之位，按十年行伍之兵法，擒位先擒王。何擒？砖乎。时双喜月俸二十有九，农房一千金起三间瓦房。双喜计奉三年薪而博科长位。遍亲借资，众筹千金。时币无五十，更无百钞，皆十币，千金，捆之，入囊如砖。月黑风高夜，双喜入大人宅院，一砖下，一击而中。

聚而议之，大人曰，双喜者，老兵也，可靠，此位非他莫属。众曰此人可用，大人看远看准，选准用准，公平公正，赞而举双手通过。

文书颁，双喜有喜。起于青萍之末，擢于须臾之间。

双喜晋而有悟，忠于职守，常绕大人膝前，行保卫之职。守大人宅，保大人酣眠，前后门俱严防，面大人不可逾越双喜关。看大人之院，安大人与女属下共深入细致思想工作之心，蚊蝇不得入内。看家护院，得大人赏，入心，为腹。

双喜幼疏翰墨，事常不妥。曾赞大人“造指”，亦或夸大人“勤兔”。大人调研基层，双喜随，一室内悬“兰亭序”，双喜曰于主人，何人所写，如柴禾堆，取而烧之，求大人书之，大人乃省会员也，善书“炎白明志”。大人躁，目瞪双喜，嘴闭。

回，大人怒之，双喜笑脸迎，憨态萌萌。大人火熄，双喜曰于大人，勿动怒，伤身，孩错矣，后戒之。大人面露静色，父子和谐，两欢。

大人长双喜七岁，得大儿，非干爹，大人双喜赢两次，双赢。

经年，大人举荐，双喜晋，保卫科长易位从七品。

又经年，大人退，双喜正风帆。偶逢大人子女，子女皆谓双喜官衔。双喜纠正之，错矣，吾与乃父，亲弟兄，叫叔，叫叔。

可父子，可弟兄，随风而动。

大人在位，双喜公室悬与大人合照，双喜端坐合照下。

吏面东而危坐，后墙白，皆装饰，悬地图者，悬山水者，悬领袖者，悬誓言者，悬条幅者，无所不有。唯双喜独异，悬合影。大人退后，双喜撤与大人照。田太守执牛耳，悬与田合照。邓太守执牛耳，悬与邓合照。

双喜正襟，气宇轩，背靠大树。

然照非活人，大人隐退，树倒，父子情散，双喜失根基。

从七品而终。

双喜退而走湛水，偶遇故旧，寒暄，双喜犹言忙，曰昨夜与张太守聚，酒多，今走走。言毕，必出手机，寻与太守合照求观之，得赞方别。

双喜走堤，因堤高，可远视，穷千里目，道路自信。

人翩翩，水翩翩。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