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1967

杨卫国

　　今年(2021年)12月26日，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28周年时，让我再次想起了50多年前的1967年在天安门广场近距离见到毛主席的激动时刻，想起了跟随部队进驻北京的日日夜夜。1967年我在北京几乎待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是我当兵的第二年，年仅16岁的我在首都北京经历了许多至今仍难以忘怀的往事。这一年是我当兵锻练的重要吋刻，经受了步兵生活的磨练。这一年的北京轶事，给我留下了太多的思绪和怀念。

本文的题目原为《我在北京1967》，去掉“我”字的目的，是为了突出战友们，通过我的经历展示战友们的情怀和难忘，因为“我”是渺小的，如过多地宣扬“我”，那将失去了初衷，更失去了人生经历的意义。

(一)来到英雄的部队

1966年10月，遵照空军的统一布署，我们原空军二预校一大队四中队139名飞行学员，身着黄色陆军军装来到63军187师559团开始了为期一年多的当兵锻练。我们所在的559团，组建于抗战吋期，唯有“红九连”是红军时期组建的，在建国前的战争代，艰苦奋战，作风顽强，立下赫赫战功，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打出了志气，打出了军威，涌现出许多英雄战功者。63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敢打敢拼，不怕牺牲，打出了名气，威名永存，187师在1966年邢台地震中，是最先赶到并投入抗震救灾的部队，曾荣获“万人宣传队”的美誉。如今，威名长存的559团(“老五团”)早已编入武警序列，执行着重要的特战警卫防守等任务。

(二)元旦的北京

1967年元月1日吃过早餐后，我们跟随班里的老兵，踏上首次的“上街”之旅。之所以称之为“上街”，是因为凡请假外出办私事或游玩即为“上街”。上午8时许，我们在部队驻地附近的“模式囗”站乘坐开往石景山的公共汽车(当时没有直达北京城区的班车)，到达石景山后再换乘另外的公交车驶往北京城区。大约两个多小时(上午10时左右)后，才顺利到达离西单不远的公交车终点站。我们的目标主要是天安门广场，这里离目标地虽有一定距离，我们还是放弃了转车方案，选择了步行。徒步即可近距离观看沿途风景，又活动身体预防寒冷。沿途路上，我们主要看到了电报大楼、离府右街不远的新华门(中南海)，快到天安门广场时，听到了逐渐宏亮的管弦乐曲——《大海航行靠舵手》，反复播放的《大海航行靠航手》乐曲响彻了就近的长安街，响彻了整个天安门广场。在天安广场，我们看到了久久向往的高大的天安门，看到了宏伟壮观的人民大会堂，看到了高大林立的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看到了…。中午时分，我们没有进餐馆就餐，只简单地买些小吃充饥。简单游玩之后，我们就马不停蹄地再次乘坐公交车原路返回了部队驻地。由于时间紧及当时部队要求，没有仔细观看或欣赏，回来到还是“滔滔不绝”地给其他没有上街的老战友们介绍了天安门广场的首次见闻。

(三)首次进入人民大会堂

1967年元月初的一天，我部奉命派出部分官兵参加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欢迎阿尔巴尼亚国防部长巴卢库的专题大会。那天一大早，我们乘坐十多辆军用大卡车(这种美制大卡车是战场缴获的)直奔人民大会堂。三九天的北京，体感温度特别冷，到达人民大会堂时，长时间的乘车使得手脚麻木，连伸手从兜內拿东西都比较“费力”。刚进入大会堂，温暖的环境，就象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全身的寒气一下子全然消失，感到特别的清新和舒适。参加欢迎会的全部为军人，几千名军人汇集一起，利用会前时间，展开了一场“规模宏大”的拉歌比赛。“大海航行靠舵手”、“东方红”、“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打靶归来”、“说打就打”等歌曲此起彼伏，歌声响彻整个会场。这次欢迎会由国防部主办，大会举行的时间并不长，主有我方及阿方部分人员发言，对我印象最深的是，阿尔巴尼亚军人与我军一样，没有军衔，阿方的红领章比我军的红领章小得多。

(四)顽强的作风

我们所在的559团有着在战争年代及朝鲜战争形成的顽强作风，英勇顽强、不怕牺牲(困难)，早已充分地体现在部队官兵身上。在晚间营区施工中，3人装滿一辆载重两吨半的苏制嘎斯卡车仅用5分钟左右，最快的只有2分多钟。就象装车比赛一样，战士们只有不停地挥动铁锹，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卸下滿载沙子(30~50吨左右)的铁路货车，一个班(10人左右)的战士们仅仅用了20分钟左右。我深深感到，这那里是装卸车，简直是一场竞赛，是一场你追我赶的作风展现。那年春节期间，我们乘车到达石景山发电厂附近的永定河滩处挖取“鹅卵石”。用铁锹挖取并装车，“鹅卵石”难挖易掉特别难装。战士们不怕困难，“拼命”装车，仅用了20多钟就装滿一辆载重10吨的美制大卡车。

(五)参加首都军民“五一”庆祝文艺晚会

1967年5月1日吃过午餐，我们乘车从模式口直奔天安门广场，于当天下午3点多抵达。我们列队进入广场时，地方参会人员还未到，当列队部暑完毕时，其他人员才陆续来到广场指定地点。我们部队布暑在广场中轴线西侧靠近天安门(长安街)一侧，共5排列队纵向坐在路边，后边是地方人员。当时，从人民大会堂经人民英雄纪念碑至天安门间，留出了近30米宽的道路，供国家领导人经过并登上天安门。当天傍晚7时许，广场响起了《东方红》乐曲，整个广场开始沸腾起来，毛泽东主席等国家领导人分别乘坐敞蓬“北京”机普车，从人民大会堂驶来。车队共有5辆北京机普，毛主席站立在第二辆上，最后一辆为带着天线的通讯人员车。“突然”看到神采奕奕的毛主席，战友们心情十分激动，保持坐姿队行有节奏地反复高呼：*****！*****！……。突然间，我们部队后面的人群，突然涌向部队，试图突破军队的防线。我们立即站立起来，手挽手组成防守“人墙”，严止人群涌入途经的道路，影响车队经过。我们的“防线”没有被人群突破，但主席车队快到金水桥时(长安街附近)，那里的部队防线被冲破，大量人员的涌入，造成车队受阻，说时迟，那时快，车队突然调转车头，原路快速返回，让我们再次看到了挥手致意的毛主席。主席车队过后，我们后边的(人群)地面上，散落了许多鞋子、帽子、围巾等物品及“这是谁的？”、“这是我的！”的话语声。当晚8时许，灯火辉煌的天安门广场再次响起《东方红》乐曲，毛泽东主席等国家领导人“改道”登上了天安门。此刻，天安门广场周围几十盏探照灯灯光直射上空，灯光一会儿集中直射广场上空，一会儿转动形成一个“大园圈”，这样的图形反复变动。过一会儿，探照灯光关闭，开始了近半个小时(可能20分钟)的绚丽多彩的烟花释放。这时，整个沸腾至极点，到处是欢舞的人群和“*****”的欢呼声……。

(六)武装泅渡训练

我们不是全训单位，主要担负着营建施工任务和首都的安全保卫工作等任务。武装泅渡是利用施工间隙进行的，武装泅渡也是步兵必须具备的职能之一。当时的泅渡训练在营区旁边的小河中进行的，夏季(七月)在河宽30米左右的水中，坚持天天训练，采取老兵带新兵，连排干部带头训练等方法，学习蛙泳技能，循序渐进地确保每名战士(特别是新战士)真正掌武装泅渡的方法。经过半个多月的集中训练(利用下午近两个小时时间)，全连官兵全部达到要求。团考核那天，全连官兵身着军装，战土背挎56式半自动步枪，班长背挎56式冲锋枪，每人肩挎军用水壶、子弹袋等物品，武装泅渡近千米，圆滿完成了步兵武装泅渡任务。

(七)夜间射击训练

夜间射击是步兵夜战的主要技能之一，是步兵训练重要内容。当年初秋，我们连利用每晚黄金时间(每晚9时左右)，进行了为期近一个月训练。夜间射击主要是针对“火力点”(特别是机枪射击点)进行射击并用小型灯光进行模拟射击的训练。对“灯光点”的射击训练，采取“灯光点”长亮、长时间闪亮、间歇性闪亮及亮度逐渐降低的方法，循序渐进、由简到难进行训练，经检测(利用小型检测镜)后，方可进行实弹夜间射击。夜间实弹射击那天晚上，每人配发5发子弹，其中一发为洩光弹(子弹头上有明显标志)。夜间射击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准星、缺囗瞄准了微弱闪亮的小灯光，一般都是十环(百米靶标)。实弹夜间射击那天，我5发5中，主要是射击时间远超老兵，在全组比赛中，我是最后完成射击任务的。夜间射击结束后，我们排步行返回营区，突然间，排长下达了急行军的回令，全排战士全副武装由步行改为快步走，虽没有跑步那么快，但行进时间长，仅用十多分钟就完成了原本半个多小时才能完成的行程时间。

(八)参加国庆(18周年)庆祝活动

国庆庆祝活动分为演训、彩排、受阅三个阶段，演训阶段又分为单独演练和集中演练两部分，彩排分为演练场练习和天安门实地演练，国庆当天上午为受阅游行和晚上庆祝晚会。单独演练时，由北京军区派来的指导人员进行指导，重点掌握个人演练动作，其动作为跟随《大海航行靠舱手》乐曲，手持毛主席语彔(放大型)标牌，表演规定的行进中的动作。单独演练合格后，参加集中演练，演练分陆、海、空三个方队，当时我们身着灰色军装扮演海军方队，陆军方队由我团其他战友担当，空军方队由空军某部护士担当(全为女兵)，每个方队两百多人。集中演练大多在北京军区某操场，最后一次集中演练是在故宫内进行的，从府右街(西门)进入的。彩排共进行了两次，都是晚上在天安门前进行的。9月30日晚12点多(已进入1号)，我们乘车驶向东长安街，大约凌晨3点多到达指定地点。北京的早晨已有些凉了，身着夏季军装同样觉得有些冷，随着太阳的升高，气温明显上升。上午10时许，党和国家领导人已登上天安门，东方红乐曲奏响，国庆游行活动正式开始。我们的陆海空方队位置比较靠前，我们方队前面是仪仗队。通过天安门时，为保证步调一致和规定的行进表演动作，没能仰望天安门城楼上的毛主席等国家领导人，走过西边的华表时，才真正松了囗气，完成了受阅任务。当天下午3点多，我们再次来到天安门广场，执行着与五一节一样的护卫任务。这次已有5排增加到15排，护卫队伍的加大，确保了晚会的安全。晚上8时许，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直接登上天安门，当《东方红》乐曲响起时，整个广场沸腾起来，*****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广场，灯火辉煌的天安门广场变成欢腾的“海洋”，随后进行了烟火释放，沸腾的人群载歌载舞，欢腾的气氛直至深夜……。

这是1967年参加国庆活动时，战士们(陆军方队)手持毛主席语彔标牌的情景↓

夜间射击实况↓

图为身着65式军装的陆军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