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阿 宽＜一＞</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时候，阿宽（名：育宽，村里人都叫他阿宽）跟爸爸摇着乌蓬船进城，还和远房亲戚鲁信一起在百草园玩了一天，记忆犹新；觉着城里人好。也想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做一个城里人，昂着头回乡下，见人就可以说我住柯城了。</p><p class="ql-block"> 转眼阿宽已是成年。从柯城回来一直在家务农，春夏秋冬，年复一年。也许命中注定，阿宽是要住到城里去做城里人的。那天，村里的赵员外，提着几包茴香豆及一小份猪头肉和二斤老酒，到阿宽的破草屋找阿宽喝酒，把阿宽激动的发抖，因为员外从不对他好。今天，员外那么好，原来员外想买阿宽的这间破草屋的宅基地和边上的自留地，员外还买了阿狗和夏根他们几份人家的地。员外想办夏布工厂，条件是给阿宽柯城买套房外加5百两纹银，阿宽趁着酒性，答应了，因为阿宽想，光柯城一套房凭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何况还有这5百两纹银，这不是可以娶十个八个老婆了，总算不用打光棍了。第二天，阿宽穿着当年鲁信家里送给他父亲的一件呢子西装，虽然旧了点，领子和袖口都磨白了，但这是阿宽最洋气的一件衣服了，这天他专门打扮了，脚上穿了隔壁鲁婶给他的圆口布鞋，穿了那条父亲留下的粗布裤，戴了一顶毡帽跟员外进城看房子去了。听说，赵员外当时就给阿宽的房子付了全款，还帮阿宽办好了一切手续，而且还是精装修的，拎包入住。</p><p class="ql-block"> 阿宽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搬，第二天便住到了城里。是个真正的城里人了。因为，当时赵员外还帮阿宽把户口也迁到了城里。现在阿宽有钱了，买了新衣服，也常去吃馆子，不吃茴香豆了。阿宽总算做了城里人了，他就住在柯城。</p><p class="ql-block"> 每次回乡下，逢人就说柯城的咖啡和黑啤太难喝了，一点都喝不惯！还是砵头茶好吃！我吃砵头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阿 宽＜二＞</p><p class="ql-block"> 转眼，阿宽做城里人已经有些日子了，也认识了不少人，而且还学会了喝咖啡。阿宽觉得自己是城里人了。</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他听说赵员外办夏布厂赚了很多钱，而且在魔都收购了一家金融公司，阿宽当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但他想员外肯定是个大财主了，想到这里，阿宽莫名的唱起了莲花落，也许阿宽想，员外也是靠他的这块地发的家。员外应该不会忘了我。</p><p class="ql-block"> 这是近年关的一天，柯城已是一片过年的酱味，这里的酱肉酱鸭是盛名江南的年味。路上行人熙熙攘攘，肩摩毂击。阿宽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侧脸一看原来是赵员外在黄包车上，这时员外付了车钱，下了车，走到阿宽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显得非常亲切，又一次让阿宽激动的发抖。员外把他拉进路边的孔乙己酒店，并把身边在点菜的一个美女介绍给他说：这个是我的基金经理，小蔡。片刻，菜上了桌子，尽管阿宽有钱了，也常常下馆子，可这满桌子的鸡鸭鱼肉，还有没有听过名的鲍鱼海参，因为这些菜他过年都不可能吃到。至此阿宽着实又激动的发抖，连连说员外你太客气了（他觉得员外没有看不起他），员外说都是自己人，这时，小蔡给阿宽倒了满满的一杯红酒，尽管阿宽尝了一口，不是很喜欢，可他还是跟员外小蔡碰了碰杯喝了一大口，他怕他们说他不是城里人。</p><p class="ql-block"> 酒过三巡，阿宽已感脸红耳赤，只听员外在问他，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没等回答，小蔡便在一旁对阿宽说：宽哥想不想买我们的基金？阿宽呆呆的望着身边这个美女，大脑似乎感觉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耳朵里只听小蔡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买我们的基金，员外会拿去投资，比方到另外的地方去办夏布厂，豆制品厂，还有乌蓬船厂，年底会有不低于廿五的分红，每个月还有股息5钱，就是说，你拿1百钱买基金，每个月有5钱好赚，利滚利，到年底就会变成2百钱，阿宽听了两眼发直，有嘎个好事，不过，阿宽亦勿是木杜，有丢怕，要是员外生意亏坏了，怎么办？这时，员外似乎看出了阿宽的心思，在旁边说道：阿宽，阿拉是自己人，就是亏也不会亏你的，我屋里还有工厂在，你是知道的，赚的钱也不少的，你不用怕的，不过你可以少买点的，我知道你本钱也不多的，阿宽一听急了，赵癞子，员外在村里的绰号，因为阿宽比员外辈分大，所以才敢这个样子喊他，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想你也不敢害我，嘠好台，我先买1百纹，员外和小蔡一听，心里一喜，必竟，这俩个是道上混的，表面显得很平静，员外说道，你想想清楚，明天回复我好了，我还要去阿狗和夏根屋里，他们今天要买基金…… </p><p class="ql-block"> 阿 宽＜三＞</p><p class="ql-block"> 阿宽一听真的急了，他觉得员外他们还是看不起他，他想，他不能输给阿狗和夏根他们，想到这里，他便对着小蔡，问道：阿狗他们买了多少？员外回答说，阿宽，这个是不可以告诉你的，我们要为客户保密的，同样，你买多少，我们也不会告诉人家的，这个是规矩。这时，阿宽似乎是想清楚了，反正不能输给阿狗他们，基金他是一定要买的，而且要多买点，于是，他转身对员外说，癞子，基金我是要买的，而且要二百纹，你让小蔡跟我到钱庄去取，一并把手续办了，可好！就这样，阿宽到底还是买了赵员外的基金，想着，到了年底可以收到至少双倍的银两，心里窃喜！想着，我阿宽去哪里赚这个钱啊。还是员外好，不忘乡情！</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得真快，今天已是阿宽买基金一个月了，按理，今天是收息的日子，在柯城老鲁饭店里他边喝着老酒，边这样想着。阿宽，他听到有人喊他，好像是员外的声音，他听得出，于是，阿宽转过头一看，固然是，这时，员外带着小蔡来到了他身边，小蔡随即将一张帐单交给了他手里，说道，员外的生意好所以这个月的息钱比约定的多，有三十纹，现在你的基金总值是二百三十纹。阿宽一听，舌头都伸的木牢牢长，呆在那里，以为自己在做梦，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小蔡，这时他才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小蔡的漂亮。于是，阿宽想，要是我有钱了也是要娶一个小蔡一样的女人做老婆，而且，我还要像赵癞子一样住到魔都去，住大房子，像鲁信家里一样，要有吴妈一样的佣人。阿宽，你一个人喝酒也不请我们吗？！员外在喊他，请，请，你们要吃什么？小蔡你再去点几个爱吃的，阿宽转过头去跟小蔡如是说，似乎他们已经很熟了。不一会，小蔡已点好自己爱吃的油爆虾和员外爱吃的臭豆腐和油桐鲞。酒过三巡，自然不在话下。</p><p class="ql-block"> 阿 宽＜四＞</p><p class="ql-block"> 三个人天南海北的聊着，阿宽只听员外在跟小蔡说魔都的那些房子又到了收租和续约了，他让小蔡同張律师去办办好！阿宽也不懂这些个生意经，只好自己喝酒吃菜，还不时为小蔡夹些油爆虾…</p><p class="ql-block"> 当晚阿宽回到家里，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应该去做一件事情，正好，眼下已是年关。睡不着觉的日子阿宽是头一回碰到，而且这一夜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夜晚来的更长，更寂寞，好在总算熬到了天亮。一早，他便去了年货庙会，买了好多拜年的礼物，有麻酥糖，香糕，京枣，还有几支别直参和一些上好的善酿和加饭，整理妥当，便叫来一部黄包车，老板，去哪个地方？码头。原来阿宽带着礼物去了好些个以前都不敢往来的亲戚家走了一圈，这便是后话。阿宽有钱了。</p><p class="ql-block"> 几天后，阿宽神清气爽地回到柯城，油头粉面的出现在孔乙己大酒店的包箱里，对面坐着小蔡。今天，阿宽本来是约员外来说事的，可是偏偏员外生意太忙了，今天魔都的几位大佬黄金发，许文强，李家存都要到员外这里来说事。所以，员外只有叫小蔡代走一趟，说实在，员外是个重情宜的人。此处不表。</p><p class="ql-block"> 话说，阿宽见着小蔡，早已把员外忘了个九霄云外，今天便点了大闸蟹，东坡肉，油爆虾，蟹油塌锅菜，猪油蒸萝卜加上二斤女儿红，另外还为小蔡点了一瓶红酒，他知道小蔡爱喝红酒，说实话，阿宽是喜欢小蔡……</p><p class="ql-block"> 阿 宽＜五＞</p><p class="ql-block">话说阿宽与小蔡边聊边喝，酒越喝越有劲，话越来越多。当小蔡说了魔都的很多新鲜事，而，阿宽突然对小蔡说的炒房发生了兴趣，这时阿宽的眼前闪现出他小时候跟父亲一起去鲁信的家的情形，他仿佛听过鲁信的大人们说，他们的辉煌家庭，记得最真切的是他们在魔都有很多房产还有店铺，还记得他们说过一铺养三代之类的话。于是，润，阿宽激动的抓住小蔡那双纤纤玉手，光滑的让他更加激动了，这次阿宽又抖了，说话也结巴了，那，那那么这个房子应该怎么买？阿宽想，如果下季收红利，会有不少的收成，如果按小蔡说的房价，这些钱便可在魔都买好几套了…</p><p class="ql-block">阿宽天马行空的想着自己在魔都如果是有几套房子的话，自己是不是会更体面了，这样子的话，小蔡或许是会答应嫁给我了吧？！他还是不确定，因为阿宽必竟是乡下人。不过，钞票有了，也没有员外的本事，所以，房子是一定要买几套的，阿宽知道，房子可以出租，可以生钞票的。他知道，李加存有很多的房产，靠出租，变成了富翁。所以他也想在魔都有很多的房子，靠出租，赚大钱！注意已定！小蔡，阿宽叫道，…</p><p class="ql-block"> 方力平</p><p class="ql-block"> 修改 於2021年12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