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不久,我的《下雪了,自己做付高跷》美文得到了好友的关注,并质疑“湖南下雪也不多”。呵呵,确实,湖南下雪不如长江以北多,更没有东北那样铺天盖地般的壮观。但也确实会下雪,有些年的冬天雪还下的比较大。这不,老天爷也在回应了我的记录和呼声,前两天,家乡城步真下了一场大雪。</p> <p class="ql-block"> 老家下的雪是分两种的,一种是“沙粒子”,即“小冰雹”,落到地面时有暴雨般的“沙、沙、沙”声,沙粒子加上几阵小雨,那将是极寒的天气,冻雨会即刻成冰;另一种是鹅毛状的铺雪,即人们常见的从天空飘落到地面的白雪,地表气温零度以上落地即化,气温零度以下就会慢慢地堆积起来,形成人们喜爱的雪景,夜深人静的时候,大的雪朵落在积雪上会发出“卟、卟、卟”的声音。</p> <p class="ql-block"> 年少时喜欢下雪的天气,再冻再冷只要有了雪,那就是小朋友的世界。无尘的世界里吸-口空气都是甘甜的,更何况有高跷、陀螺、纸翻板等玩具陪伴,有跳绳、舞龙灯、捉速藏等游戏共乐,有人滚起了雪球、堆起了雪人,有人结伴打起了雪仗,还有人在屋头僻静处用竹编的灰筛逮起了麻雀。只见那逮麻雀的小子用一根绑着细绳的小木棍将灰筛一侧支撑起来,灰筛下面撒上些谷粒,然后手牵细绳躲在不远处,待麻雀去啄那谷粒时牵动细绳,灰筛扑地将麻雀捂在其内,走上前去手握灰筛两侧擦着地面摇上几摇,将那麻雀摇晕后手到擒来,好一番雪中擒鸟之乐。只是可怜了那贪嘴的麻雀,成了人家的下酒菜。</p> <p class="ql-block"> 我在老家生活了20年,见到过几次大雪和冰冻的,印象深刻的有两个年头。</p><p class="ql-block"> 大约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特别的寒冷,冰雪持续的时间还特别长,兄弟姐妹们手背部全都长了冻疮,姐姐和我因为要干活长得更厉害些,冻疮奇痒,痒起来钻心,每当痒的时候就用干罗卜皮烤热了来捂,后来买了盒冻疮膏涂,效果也是不太好的,只待天气转暖了才能痊愈。正当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家里烧火用的木柴用完了,没有了柴火生活将无法进行下去,万般无奈之下,父亲将菜园里的一棵碗口粗的桃树和一棵老梨树劈砍了当柴火,解决了燃眉之急。</p><p class="ql-block"> 第二次是1976年冬天,那年,公社在对面山上组织大造杉木林,农历十二月上旬正在砍劈野生荆棘、翻土炼山时,忽然下起了雨夹雪,气温急剧下降,炼山的村民们找来干树枝燃烧起篝火,完成了劳动任务。晚上,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般地下了一晚,冷咧的北风雪上加冰,村口一株30多米高的老榉木被压跨倒在了稻田地里;人们穿着老棉鞋出门时要在脚面捆绑上一扎手指般粗细的稻草,防止行进时脚下打滑;去水井挑水的路上有人在那摔了一跤,水沷冰面冰更厚,也更滑,几个年轻力壮的成年人用锄头和斧子在冰道上凿出冰糟,在路面上铺了些木稍、碎草之类防滑的杂物,让需要出行的人们能脚底不至于太滑,才安全了许多。</p> <p class="ql-block"> 离开家乡40多年,虽然有几次在老家过的农历年,却没有碰到过有样子的雪景;1980年代中期,在河北宣化军校两年,见识过张家口的大雪,却是没有家乡那雪景情调和韵味的。</p><p class="ql-block"> 老家下雪后,那是有非常雅致景色的,那留着禾蔸的稻田,雪后白茫茫中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灰黄,好像那禾蔸勿然从雪地里长出来一般,远<span style="font-size:18px;">远看去,似一群灰色的兔子在奔跑争食</span>;那白茫茫的青菜地里,一会这里冒出些萃绿,一会那里冒出棵淡黄色菜花还戴着个白帽子;那傲然含笑的雪松、那谦谦有礼的雪竹,洁白里透着枝头苍萃,银色世界里裹藏着满坡的碧绿。这洁雅之景,数年才见那么一回,见到了让人流连忘返,见过后让人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 前天,听闻家乡下雪了,在朋友圈给予了极大的关注,有朋友拍发了雪中橘子洲头青年毛泽东的巨幅雕像照片,甚感不错,微信、美篇与朋友分享。大妹妹清秀用手机拍摄了城步的雪后小景,发来照片,那雪中白菜,那冰葱雪花,那雪挂枝头,都充满了诗情画意,满满的家乡味道,看到这些美景,家乡如在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