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理的美篇（乒乓声响）

守望麦田

乒乓声响

苗振喜，山东嘉祥人，有长期东北旅居史，言语风趣幽默，司务长出身，后勤专业功底扎实，现任临池镇市场监管所所长。人有所长，便有所短，该同志鞋拔子脸，面丑，近似本山，调弄起来，酷似希特勒，行事风格迥异，无处琢磨，内心丰富，外人不可摸。下面是我听他讲的关于鬼的故事。

七里营房原址位于现在的邹平市经济开发区办公楼东侧御景园小区附近，营房内平行并列有两座楼，为四层结构，东西走向，中间为过道，对称于两边的房子大小相同，显现出部队的规整。别小看这才四层，当年邹平百货大楼和如今的仕客位置以及电影院才有几座楼房，其它的，因为部队封闭式管理，行动范围有限，我很难见到，散落在县城周围，如老党校办公楼、大棉纺厂区办公楼等印象不深，能超过四层的不多，我能想到的就是老县委大楼。

96、97年，我在七里营房指挥连，和苗振喜一个连，住营房的东楼。东楼是营部和指挥连合署，西楼是四、五、六炮兵连。营部人虽少，但干部多，用了整整一层底楼。二三四层是指挥连的，二三层是连部和战斗班排，四楼除为数不多的连队保障仓库外，就司务长一个人住，有时候还有个上司（是直接隶属于司务长的后勤人员）。有一个娱乐室，说是娱乐室，其实就一套乒乓球台子，大部分娱乐活动是在连部会议室开展的，每晚的新闻联播是必看节目。四楼空闲了很多房间，按理说开辟一个活动场所是个很好的选择，战士们却不愿上去，这里有原因。

司务长很神叨，经常逢人便说，四楼有鬼，他常常半夜能听到有打乒乓球的声音。话从他嘴里说出，绘声绘色，包括乒乓球是如何被推来推去，一接一送，热闹的时候还有混双，那叫一个乱.有时候是接不住球，乒乓球掉落在地板上是如何弹起落下，又弹起又落下，渐次慢慢归寂无声的。他夜间都不敢上洗漱间，因为有鬼跟在后面，常常把他接好的水泼了，都是晚饭后用脸盆装上水，端到宿舍，晚上起夜更不敢上厕所，就尿在专门小桶里，像上海弄堂里主妇一样，第二天早早倒掉。

不过我从另一个角度看司务长说鬼讲事，就不好判断是真是假了。我们两个人比较熟悉，私人关系很好，那时候，包括现在，经常凑一块，有时候也有磕绊，常因为他看不起我笨，我看不起他丑而争吵。此人能力较强，心机也很了得，自由散漫惯了，夜里活动较多，也许是怕行动受限制，为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所以编出这鬼的故事来吓唬战士，阻止他们上四楼。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有好几次12点过后，确定苗振喜在位的前提下，悄悄上去，蹑手蹑脚走到司务室门前，用钢笔的金属头，把握好力度，有节奏的敲门，有时候干脆就用乒乓球在门边的地板上抛几次，也用球拍在四楼墙上单打过，有时候选择凌晨时候做这些“龌蹉”事。还有一次我把四楼洗漱间的水龙头打开一丝小缝，下面用他平时放在水槽里的脸盆装满水接着，水滴的声音夜间是能传很远的，滴答声清晰渗人。

不知道是我的“陷阱”更吓人，还是他故事里鬼吓人，反正每做一次这样的动作，第二天司务长都会脸色疲倦，跟掉魂似的从四楼下来，无精打采，鞋拔子脸几近猪腰子脸，魔怔似的，谁跟他说话，都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