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随笔

潇潇一夜雨

雪，就这样下着，细细柔柔，飘飘曳曳，这场如期而至的雪，在学生的殷殷期盼中，悄无声息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总之，天亮之后，树上挂满了雪，清晨，在有人惊讶的叫声中，雪纷纷坠落下来，打破了天空的寂静。很长时间，雪一直没有停的迹象，可是薄暮之后，当你懈怠于你已有的认知执意以为还会继续之时，雪却在某个不经意时刻戛然而止，重复着她的悄无声息。

蓄积了许久的雪，一夜之间，染白了枝头，染白了屋面，也染白了大地。我周遭的世界此刻是澄明素洁的一片，仿佛静止一般，然而颜色又单调得让人有点茫然失措，四顾之下似无生动的余地。可是却不尽然，在晶莹剔透的冰雪的慵懒里，萌动着春天的气息。绿的叶努力地掸落身上的雪，张扬起生命的倔强；红色的茶梅花在雪的浸润之下更加娇艳欲滴，白色冰冷的世界因此鲜活起来。

在南方，雪的纯净永远是留给万籁俱寂的夜的。未待天空破白，早行人的匆忙早已用凌乱不堪的脚印和车辙肆意蹂躏了雪的纯白，留下泥水的污浊，伤痕般的刺眼，之后便是恨不太早的遗憾无可名状的在心中涌动。这次难得一见的雪境的完美一面与我擦肩而过让我无限怅惘，错过一次是否再次的不确定让我无限唏嘘。雪，还在纷纷扬扬下着，可是落地之后，在车辙的泥水中瞬间融化，滋长了泥水的泛滥。这种毫无成就感的付出，让雪变得无精打采，雪开始敷衍起来。

满目的雪白，永远是孩子们的世界。在每一节课的短暂的闲暇时光里，学生迫不及待地跑出教室，涌入操场、草坪，以及每一片被雪覆盖的地界。在操场上打雪仗，堆雪人，追逐着，搂抱着，跳着，跪着，笑着，喊着，所有与雪相关的活动，无一遗漏，无尽的欢娱生动了原本生动的校园。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孩提时代，那真的是无拘无束啊！记忆中，冬天异常的冷，曾经遇到下雪也如这样欢实，可是后来司空见惯下已毫无兴致可言了。倒是河面结冰之厚，屋檐冰棱之硬，以及厚厚积雪让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有一种记忆永远铭刻在心中，那份痛到骨子的湿冷，让我的整个童年充满了对冬天的恐惧。

当然，对雪的欢喜，还有闲适的女人们。这几天，打开手机，满屏里充斥了赏雪戏雪的视频、图片，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漂亮。满脸遂意的美女们，或飘舞于纷飞的雪花之中，或演绎着一个经典的雪中情境，或遗世独立于挂雪的枝旁状如仙子。雪的空灵，雪的晶莹，雪的纯净，让这些不再为工作为家务操劳的女子们释放出孩子般的天性，满目星辰里一切美好如初雪。

雪落下的时候，是思念的汹涌，是记忆的穿越，是孩提的回归；雪骤停的时候，是虚幻的起底，是骨子的寒意，是心扉的痛彻。大雪笼罩了原野，也掩盖了事物的本真，我们却只欢爱她的一片银白之下的美好。大雪消融的时刻，我们也不必伤感于她带来的泥泞，因为这时候春天正在悄悄孕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