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

潭竹•永利

写在前面的话

　　我的妈妈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平凡的就像沧海的一滴水，她的嘴里讲不出什么大道理，说的都是农村里最普通最实在的话。但在我的心里，妈妈的形象是如此伟岸高大，母爱的光芒是如此灿烂并温润着我的心田。

我的妈妈

高永利/文

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和风吹其心，摇摇为儿吐。

慈母倚门情，游子行远路。

甘旨日以亲，音问日以叙。

举头望河东，喜听慧鸟语。

12月22日，德尔塔病毒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的家乡，猝不及防的变化搁浅了我回家为妈妈过生日的计划。一早，给妈妈打通了电话，说了回不去的遗憾。妈妈在电话里反复地说着“没事，没事，你们照顾好自己”，再三地叮嘱我和爱人、孩子，这两天看天气预报说北京降温了，要注意添加衣物，别感冒了！瞬间，我的鼻子酸酸的，本应该是为小的要提醒的却被老人惦念牵挂，尽管自己已是奔五的人了，在妈妈的眼里，仍然还是个孩子。

　　眼看着妈妈的生日越来越近了，闲暇之余有了给妈妈写点什么的想法。写在网上、刻在心里，以寄托一个漂泊在外的游子对妈妈的那份依恋。此时，我坐在北京的小家里，想着在千里之外的故乡，妈妈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在严寒中耕耘播种、在灶台前烧火做饭、在煤油灯下织布裁衣的身影一一呈现在我面前。老舍在《我的母亲》里写道：“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成人，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此刻，我也想告诉亲爱的妈妈，是您用母爱哺育了我的魂魄和躯体，您的眼里系着我生命的希冀。在妈妈生日到来之际，我托云儿寄上声声都祝福的亲情，为妈妈唱响生日快乐歌!

　　冰心说：“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母爱是什么？母爱是一片海，是这个世界上最深最深的爱海；母爱是一缕丝，是世界上最长最长的情丝；母爱是一个结，是世界上最密最密的心结。记得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踢被子。晚上，妈妈一听到动静，便将被子给我盖上，生怕我受凉了。一个晚上，不知要这样反复来回多少次。总之，在那时，妈妈从未睡过个安稳觉……

悠悠慈母心，唯恐儿有恙。有一次，我因为重感冒高烧不退，妈妈紧紧地搂着我，看着我急促地呼吸，妈妈的泪水打落在我的脸上。傍晚时分，妈妈顾不上吃饭，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的，用自行车驮着送到二姨所在的村——太宁村卫生所！接下来几天，几个长辈轮流守在我的跟前，为我全身擦洗酒精降温，三天以后，我的病情稳定了，当时乡村医生对我说：“娃啊，你总算醒了，你不知道，这几天，你妈妈都快急死了。一天不吃不喝地守着你，眼泪都快流干了！”当我转身看见妈妈那双疲惫又发红的眼睛还流着泪时，她却笑着对我说：“我的娃啊，你把我吓死了。”今天，我懂了这就是母爱，一种血浓于水的母爱啊！

　　母爱是远方默默的守候，守候着你的归来；母爱是永远无尽的思念，思念着你的一切；母爱是团聚时刻的快乐，快乐着你的平安及归来。记得是1996年冬天，我踏雪回老家探亲，离家前的那天晚上和妈妈聊天时，她不经意间捋了捋头发，我的视线停在了妈妈的发间，我看到妈妈那一头浓黑的头发变得花白，光泽的脸上已被岁月刻上痕迹。望着妈妈，我的眼睛有些湿润，那天我们一直聊到深夜。临睡前，妈妈说：“儿啊，每次回来都太匆忙，等下次有空，在家多陪爸妈聊聊天！”那一夜，我失眠了，泪水沾湿枕巾。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半睡半醒中，父母的对话进入耳畔，妈妈说:“他爸，早点起来给孩子包点饺子！”爸爸说：“好，好，给娃包点！”妈妈说：“你动静小些，别吵醒了娃！”两位老人开始拌馅、和面，接下来是擀皮、包馅，这一切他们都是在微弱的夜明灯下完成的，爸妈怕开灯惊扰了我。天微微亮，一股熟悉的香味越来越浓，饺子在锅里翻滚着。这时，我已经悄悄爬起来了，我对爸妈说:“这一晚害的你们都没睡好，谢谢爸爸妈妈啦！”听着我的话，妈妈说：“傻孩子，谢什么，多大也是我们的儿哪！没有打搅到你睡觉吧！娃啊，快坐下来吃饺子吧！”“吃呀，先吃，快吃！”站在一旁的爸爸帮着妈妈的腔。那一碗滚烫的胡萝卜羊肉馅饺子，承载了多少父母对儿女的爱，我吃得很香、很香，吃得我想哭。

　　母亲，是十月怀胎生下我们的人；母亲，是含辛茹苦抚养我们的人；母亲，是举目远送我们的人；母亲，一个美丽和勤劳的代言。我的妈妈是传统妇女中的典型代表，一个山西黄土高坡上的庄稼人，一位纯朴善良的农民，她平凡又朴实，仿佛不用追问人生的意义，就自带庄重的价值。妈妈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自己是老大，下面还有4个弟弟妹妹，家务和照顾妹妹的事情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妈妈身上，她几乎没有踏过学校的大门，只能勉勉强强认识一些字。也正是因为从小的锻炼，让妈妈成为一个里里外外都非常能干的人。

妈妈对家庭的归属感根深蒂固，永远把家庭放在第一位，把孝顺放在最前头，以相夫教子、勤俭持家、贤惠能干、孝敬公婆、与邻友好而得到村里乡亲的夸赞，是出了名的“好女人”。零碎的记忆片断里，妈妈总是在忙碌着，即便像老黄牛一样起早贪黑，妈妈也总有干不完的事、忙不完的活。妈妈的一生平平淡淡，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勤劳朴素，精打细算，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辛苦劳作，田间地头洒下了妈妈不知多少汗水。

妈妈说，她18岁就和爸爸结了婚，家里除了两面破的土窑洞，再无他物。那时，爸爸在县城里面上班，每个月只能回来两三天帮家里分担一些农活。妈妈几乎承包了家里大部分事情，她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没有任何的抱怨，只是勤劳地打理着自己的小家，心甘情愿地干着这一切。记忆中，很少听妈妈说她累，更少听见她抱怨日子苦。每次和妈妈聊起过去的苦日子，她总是告诉我们：我和你爸爸不忙，这一家人怎么办？老百姓不干活，那去干啥呢？

　　妈妈的手非常巧，摇纱、织布、打绵线，绣花、缝纫、做鞋子等，她是样样精通。从小我们兄弟三个的衣服鞋子都是妈妈亲手做的。 妈妈一生节俭，从不乱花一分钱，更不乱浪费一粒粮食、一根柴草、甚至是一块零头布。农闲时，妈妈就会把家里的旧布片或将破衣裤撕成碎片收集起来，用面粉调成浆糊，将布片一层一层粘贴起来晒干，一层一层叠起来留着做鞋底用。快到年底时，妈妈就通宵达旦地在煤油灯下开始忙活起来，纳鞋底、做鞋子、缝衣服。春夏秋冬，各种样式的鞋子、衣服，我们总是穿得整整齐齐的，儿时的伙伴都是非常羡慕的。直到今天，妈妈的针线活计还保存得十分完整，里面针线、顶针、各种衣样、鞋样等等一应俱全。

我的妈妈一辈子含辛茹苦、呕心沥血，她和爸爸用勤劳的双手，以超出常人的毅力哺育了我们三个孩子；是妈妈和爸爸在艰难的岁月里供养我们学习读书，并时刻给我们鼓励，做我们的坚强后盾，为我们奠定了人生历程较好的基础。我和弟弟长期在外工作，她没有一丁点怨言，经常还说：你们生活幸福、工作进步，就是对我们的最好回报。每次，我们说给她和爸爸买几件衣服，或者给家里添置几样物件，妈妈总是说：“你们都是中年人了，赚钱不容易，别不懂怎么花钱。”我知道，妈妈不让我们为家里花钱，不是因为她不懂得享受生活，而是因为她心疼自己的孩子，不想给孩子增添丁点负担。

　　岁月不饶人，今年妈妈也已经69周岁了，即使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接受，却无力改变。69年风风雨雨，69载生活沧桑。岁月的痕迹早已爬上了老母亲的额头，日复一日的操劳早已将老人的头发染成了花白。而今，69岁的老母亲依然还在为我们这些晚辈们操着心。以妈妈今天的年纪，我们都不希望她和爸爸再忙碌，我们都有能力养活老人，只愿二老好好歇息。记不清多少次了，我和爱人劝说她和爸爸不要再那么折腾了，学会悠着点享点福，每次嘴上答应好好的，可当我们前脚出门，她和爸爸还是“涛声依旧”，依旧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还是闲不下来，依然下地摘槐米、摘绿豆、收麦子、掰玉米。不仅如此，还有许多事，别人家都不会再去做了，但她和爸爸还在继续着。“养儿方知父母恩”，如今，我深深地感受到妈妈给予我们的不仅是生命和躯体，不仅是物质上的满足，更多的是勤劳质朴、劳作不辍的精神源泉。

　　在这个世界上，父母永远是最爱我们的人，永远是最关心我们的人。无论我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幸福的方向就是通向父母的方向，父母的怀抱是儿女永远的归宿。我每次回家省亲，妈妈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和天下所有的妈妈一样，为我们做爱吃的饭菜，笑盈盈地看着我们吃，口角上表出慈爱的笑容。每次离家返京的时候，车的后备箱总是塞得满满当当的，家里种的、养的、做的，能带的都会带走，其实我们真的吃不了那么多。每次，我们带走了，妈妈和爸爸就是高兴的。每次离开家的时候，妈妈总是站在门口的高处，目送着我们向远处走，直到看不到我们，她和爸爸才转身回家。在外接近30年，从燕赵大地到京城脚下，不论走到哪里不管走多远，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她注视的目光。

　　老家所在的那个村子，位于汾河滩南沿的丘陵地段上。村里除了房舍，就是高高低低的树木，村边便是梯田式的庄稼地。母亲大半辈子生活在这里，每次让她来北京住，总是住不了几天，就坚决要回去；每次只要坚持让她在城里多住几天，她便总是要生病，而一回到村里，她的病常常就好了。我知道，她已经离不开那片熟悉的天地了。我晓得，妈妈脚下的那块热土，永远是儿孙们可以停靠歇息的港湾；有妈妈目光在眺望，我们就不会在这喧闹繁华的大都市迷失方向，就总是会找到那条通往“土窝窝”的路。

　　此时，看着楼下环线上来来往往的车流，心里突然冒出来许多的自责与愧疚。人家见生男女好，不知男女催人老。如今，孩子如期地长大了，妈妈和爸爸却如约地变老了。作为人之子，我真的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有了第一根白发，不知道岁月的刻痕何时爬上妈妈的眼角。想着妈妈，酸楚的泪水情不自禁地顺着腮帮子流，一颗心灵在长长的回忆中真真切切受到了深深的触动。文字，我平时最仰赖最崇拜的文字，好像突然也显得苍白无力了，尤其是在妈妈给予我们的伟大的母爱面前。我想告诉亲爱的妈妈，孩子之前真的亏欠太多太多，有太多的知心话想诉说，此时此刻只能默默地在灵魂深处涌出这天底下最真最诚的感激，二老为拉扯我们长大成人，真的是太辛苦了！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妈妈的爱，妈妈的恩情是无法报答完的。她的许多教诲已经渗透到我的细胞中、融入了我的血液之中。今天，是妈妈的生日，我祝福亲爱的妈妈生日快乐，祝愿妈妈和爸爸百病不扰，身体康健，耳聪目明，平安喜乐！

　　高永利，字煜，号翰墨游子，生于后稷教民稼穑之稷山。踏越太行千重关，栉风沐雨燕赵地，两肩担霜长城上，笔写春秋仗剑立。先后在人民网、中央电视台、中国共产党员网、中国诗歌网、河北电视台和中国青年报、法制报、河北日报、山西日报，以及都市头条、北京海淀作家协会、新时代文学社、我心我书、后稷文苑、枣花报等媒体（平台）发表作品数百篇，多篇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