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烦恼丝

刘芸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三千烦恼丝</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文/飞流三千</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米国北方各州一到十月底进入冬季,那边的人们总会每每想起南佛州(佛罗里达州南部地区),那温暖明媚的阳光在他们的梦境中一直变幻着七彩斑斓,可望不可及。风光摄影作品里的南佛四季如春,人人T恤、短裤,天天叭哒着人字拖去海边吹风,钓鱼…… 其实南佛州三季如夏,雨水丰沛,树木在这儿茁壮生长,几个月不修剪就舞手叉脚,蓬头垢面。花骨朵儿热情绽放,争奇斗艳。各种杂草野菜丛生,抱团结籽,不眠不休地传宗接代。 </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每年万圣节一过,各家各户就开始清理前庭后院,修树剪草,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节日季节(Holiday Season)。 这个Season 从感恩节、圣诞节、元月新年一直延续到来年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这边的情人节与中国农历新年经常前后脚地踩着不变的步伐,其结果就是人人都少不了美容美发、从头到脚全方位用心打理捯饬,因为“容光焕发”是节日季的刚需。每年这几月种类各异的美容美发师的预约挂号到最后敲定,是需提前进行的斗智斗勇和不屈不挠的重活,谁也不想体验因为没有预约而无人及时take care您的门面这种丢份儿又丢面儿的凡人痛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本人窃以为美容与平时的运动、饮食、睡眠有密切关联,光靠美容师,恐怕难以由里及外,妙手回春,所以一半在别人、一半靠自己。而美发绝对是门手艺,其效果大多在美发师的剪刀下精准地咔咔咔,立杆见影。美发师每天与头发纠缠,不知抚过多少头发、摸过多少脑袋才能为顾客如你我剪掉烦恼丝,让你的头发有型有款有范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这是南佛州最好的季节,没有秋冬,没有夏日艳阳的热浪炙烤,你可以全身心地享受这难得的从上年尾到来年初的跨年节假日季节,感受春的气息春的呼唤春的浪漫春的深情。。。而别的州可能正在白雪皑皑,“冻死苍蝇未足奇”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修剪下来的草木一一清理干净了,头发也打理妥了,清爽油然而生。放眼望去,天空更加辽阔,白云在蓝天飘浮得悠哉悠哉、没心没肺。汹涌澎湃了两年的疫情阻断了回家的路,刻骨的思念和儿时记忆却像丝丝不断、缕缕相连的云朵,越拉越长、越拽越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回眸一笑,看见五岁半的我与爸妈、大妹,还有四季衣物和简单家俱,在军用卡车的颠簸中来到了一个叫“富山垅”的赣北小山村。那是1968年11月8日,爸妈从教书育人的大学老师变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放干部。那段日子爸妈像村里农民一样从事繁重体力劳动,有时爸爸会在妈妈准备早餐时给我和大妹梳头发,虽然没有幼儿园可上,但容貌整洁是常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爸爸一米七八的个子,长腿大手,他笑眯眯地、很细致耐心地把我的头发用梳子梳顺,再从中间分开,准备给我扎俩小辫儿。我小脑袋上的头发被他的大手一松一紧,一收一放,很陌生的又麻又痒的抓挠和微微的生疼立刻布满脑仁,这绵绵缠缠的撕撕扯扯很熬人,第二根小辫还没编完,我就站起来逃跑了,散着半根小辫儿找妈妈帮忙。</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在妈妈的示范下,我学着自己编辫子,上手挺快,而且好像一次都没编反过。我的麻花辫得到了妈妈和几位邻居阿姨的赞扬,好不得意。后来大妹也学会了自己编辫子,我俩也会互相给对方梳头、编辫子,变着花样玩头发,乐此不疲。</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很快我们就与四周邻家不少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玩耍在一起,她们的方言我们会说了,她们家的房子在哪儿我们门儿清,她们的大名绰号甚至她们爹娘姓甚名谁我们也都了然于心,几乎天天在一起玩“跳房子”、抓沙包、跳绳、踢键子……一来二去结交了不少好伙伴,但只有铁姐们儿的头发你才可以随意玩弄,一会儿扎上一会儿散开,比布娃娃好玩儿多了。</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小孩子长得快,个头长高的同时,头发也长长了,刘海长得更快,一长过了眉毛就扎眼睛还不好看,要及时修剪。北方方言管刘海叫“头帘儿”、“齐眉穂儿”,再形象不过了。剪刘海也是一技术活,那年头度娘谷哥都还没出生,没地儿查询这门手艺然后DIY,妈妈就是我们的首席美发师和启蒙老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快七岁时,还是妈妈示范,我小心翼翼地握着她针线包里的万能裁衣剪刀,平生第一次给自己剪了个齐头帘儿,嘿,新头帘儿很像那么回事儿,随风时而飞扬,时而轻落。妈妈脸上的俩酒窝笑得圆圆的,说:我菲菲手蛮巧的。我很得意,兴头上跑出门到处显摆。</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我家左手近邻是殷金秀家,她比我大几岁,上面一哥,下面一弟,是独女。她平时总跟村里九、十岁往上的大点儿的女孩子们玩儿,她们说悄悄话,掖着藏着的,什么“河那边来人了”、“谁谁的婆家又托人送来花布了、谁谁的娘家怎么着了”,我不明白“婆家”是谁家,自然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冒。</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那天我显摆着我的齐刘海儿,金秀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你给我也剪个你那样的吧,然后从她妈妈的针线包里抽出来一把黑色有锈渍的剪刀递给我。我右手接过剪刀,左手抚平她的长过眉毛不少的刘海,咔 咔 咔,咔咔 咔咔 咔咔,她的头发硬如钢针,全须全尾,在锈渍不多但卡钝重重的剪刀中间居然反向上翘,视死如归。</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我不敢停手,怕辜负了金秀也怕小姐妹们笑话,于是一小撮一小撮地剪,不一会儿脚下的红土地落发飘散,我的自信满血复活了。我继续紧盯着她的眉毛、眉毛上方、她的脑门儿(前额),全神贯注地剪完最后一刀, 剪完却傻了。金秀为什么矮了半截坐在地上?更严重的是:她 她 她的头帘儿没有帘儿,更没留下海,脑门上方横着一条宽窄很不整齐的不毛之地……</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金秀比我早一分钟回过神来,在跑回家的半道上又返回拿走了在我手里握了半天都快捂熟了的黑剪刀。片刻,她的抽泣惊醒了我,我回到家,彻底懵圈了。只记得金秀妈急匆匆把我妈拉到她家,妈妈回来后跟我爸背着我嘀咕着什么,我听到妈妈说:……剪成了毛桩桩……然后爸妈又去金秀家,好一会儿才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晚饭后,爸爸对我说:菲菲呀,以后自己没有把握的事不要做。爸爸的表情是柔和的,语气也不生硬,但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里。几天后金秀红肿的眼睛还依稀可见,而且远远看见我就躲,我也蔫了好几天。后来才知道,河那边又来人了,金秀的头帘儿好半天也没长长,没脸见那几个七大姑八大姨(那年头,媒婆已经是地下工作者了,往往由八杠子都打不着的姑姑、姨姨们十里八乡地走亲戚、串门子,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地串联和并联着)…… </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小村庄的漫漫长夜,只有煤油灯在跳跃。没有灯罩的时候,快步走和小跑带起来的风,都吹得灯花开合得忽明忽暗。每天晚上我和大妹都会缠着爸妈讲故事。爸爸除了梳不好我和大妹的小辫儿,口才、文笔和普通话绝对不含糊,要不然也不会在富山垅只呆了小半年,就被河那边的白槎公社(现在还原了老式叫法:白槎镇 )抽调去公社当广播站唯一的男播音员和文字记者。老爸当时给我们讲得最多的是《聊斋志异》、各地方言的趣闻、各种花鸟鱼虫、以及他走南闯北的读书求学经历。他还会弹秦琴配合我们一起唱歌,过大年时用隶书为全村家家户户写红对联……妈妈给我们讲“牛郎织女”、“田螺姑娘”、“嫦娥奔月"等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源于《孝经·开宗明义》)”,这句话也是从爸妈口中得知。</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三千烦恼丝,缘愁似个长?它们总在不同的年代,演绎出不同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金秀的刘海儿被我无意祸害成了毛桩桩,差点儿误了她的人生大事,可见头发还真不只是“头毛”这么简单(富山垅是早年间逃荒的河南人的聚集地,本地方言里管头发叫“头毛”),跟爱、恨、情、仇都能扯出千丝万缕。</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从前,由月老、媒婆牵红线,到了婚嫁年龄的男孩儿女孩儿,如果剪下一绺头发(青丝)给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是“生死相依”的最含蓄的表白。至大婚时,一对新人(初婚)须在饮交杯酒前各自剪下一绺头发,牢牢地绾在一起,放入锦盒,表示永结同心,一生一世一双人。苏武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是红尘男女婚姻的最高礼赞和憧憬。所以说一千道一万,头发是身体的一部分,代表他或她本人,代表生命、魂灵与命运,是不可以随便让人触摸,更不可拱手送人的。</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可是,红尘路上的尘土像沙尘暴一样无法无天时,黄沙滚滚而来经常是猝不及防的。结发夫妻合法合理的长相厮守和露水夫妻见光死的苟且,都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文学作品的创作题材,古今中外,有形无形,朝朝暮暮。</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红楼梦》里,偷腥逐臭的贾链与多姑娘鬼混,他那明媒正娶的发妻王熙凤在老太太贾母的默许下,把多姑娘打出贾府,还不忘把多姑娘给贾链的一绺头发也一并掷出大门外去,断了多姑娘与贾链“束发托身”的昏梦。《金瓶梅》中,人渣极品西门庆为了讨小妓女李桂姐的欢心,使出浑身解数剪下潘金莲的一绺头发,转身给了李桂姐,李桂姐把潘金莲的头发垫在自己的鞋里,天天踩着。头发成了替罪羊,被踐踏得蔌蔌发抖……</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在女真族的后裔、满族最高统治者摄政王多尔衮的铁蹄下,1664年,马背上的胜利者从山海关长驱直入,同时颁发“剃发令”,所有汉族男子全部剃发,不准再保留汉民族男子留长发不剃头、拢发包巾不梳辫子的世代传统,违者——斩!</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可恨的是,清初男子的发式比我们今天在影视剧中看到的清末的“阴阳头”难看无数倍,涕泪横流地辣眼睛,令人窒息!那奇怪的发式有个诛心的名字,叫“金钱鼠尾辫”。鼠尾有多细,还是编了麻花小辫的鼠尾(小拇指粗细,只可穿过铜钱的小方孔)。</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鼠尾小辫子萎靡不振、无厘头、没道理地戳在全都剃秃了的、仅头顶心上留下极小的一圈毛发(大小不超过一枚圆形铜钱、直径半寸左右)的脑袋上,还时不时地随风摇曳,变换方向,低头抬头都绕不开,很像一枚被鬼使神差误踢上头、并粘在头顶心不肯掉下来、快被踢残了、羽毛已脱落了一大半的键子!这种发式,任你是貌比潘安、颜如宋玉,也会猥琐不堪,雄风不振。试想一下那个画面:街面上各行各业的男人们头顶戳着金钱鼠尾辫子四处奔走……是不是瘆得慌?</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汉民族因这强横又野蛮的剃发令带来的奇耻大辱与满清统治者抗争了37年,均遭到“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人”的暴力镇压,这不痛不痒的三千发丝让多少人身首异处、血流成河……</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鲁讯先生1920年创作的短篇小说《头发的故事》,用N先生絮絮叨叨、有点儿魔怔式的独白,讲述了辛亥革命后“双十节”期间,围绕着男人留辫子、剪辫子,女子剪发等“头发”问题的故事。有辫无辫都是无妄之灾,可怜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命如草芥……</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这是一段两百多年的血泪斑斑的辫子的历史,痛心疾首。</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回到2021年岁末,美南的迈阿密依旧是 “热风吹雨洒江天”,我们也不妨来个“冷眼向洋看世界”。洋插队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关于歪果仁的头发,我也吐槽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 歪<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果仁的自由个性,可以充分体现在各种各样的发型上。没人管他们,只要自己不觉得难看和寒碜,男女都可剃光头。他们的头大多都很圆,没见到扁头,可能跟从小趴着睡觉有点儿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这里插几句闲话,佛教传入中国后,和尚须剃光头受戒、但道教的道士则留发不剃头。还有老辈儿的相声艺人们上台表演前一律剃光头,增加喜感。当年蒋总统介石的光头也很出众。现在的光头明星还真不少,陈佩斯、葛优等等,个个深入人心。尤其是郭徳纲的桃形光头,在相声表演舞台上绽放异彩。</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歪果仁的光头除了洗头便利,还有一作用。一到各种球季赛事,光头们别出心裁,用不同的颜色涂在头皮上,多为自己支持的球队的颜色。各类球迷们都深谙此道,花样翻新、乐此不疲。光头球迷们顶着满头满脸的“大花脸”,为自己心仪的球队高声叫喊,加油助威,个个成为行走的活广告,即不占地儿,又不用出广告费,不折不扣的噱头!</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至于有毛带色的纵向挺立的“朋克 (Punk)”头(很像公鸡的鸡冠)、猫王(Elvis Presley)夸张高耸的“蓬巴杜(Pompadour)头”、非裔兄弟姐妹们的“脏辫”、时不时出现的“蘑菇云头”、“爆炸头”等,都是让人过目难忘的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这里要多说一下“脏辫”(长发绺),英文名称“ Dreadlocks"。它的历史老悠久了,一种说法是索马里海盗的出道时间有多长,脏辫就脏了多长或更长。还有一种说法,是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3600年前的古希腊的米诺斯文明时期。但彼辫非你我的麻花辫,是把头发缠在一起,编结成绳子一般的形状,别具一格。它们是头发蓬松卷曲不成型、干燥缺水无法经常清洁、长期在海上航行人群的专利,一代一代发扬光大传承了下来。编脏辫的美发师地位不凡,手上功夫了得!收费也高,因为费时费力费神费心。辅助工具繁多奇特,一般人见了那些编脏辫的工具会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干嘛使的。</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记得几年前,单位有一位年轻漂亮的非裔妹子,有一天妆容精致、喜气洋洋地向大家挥手,左手无名指上一颗半克拉的圆形独钻在blingbling, 她订婚了!同事们都齐声祝贺这位大妹子。最让我开眼的是她满脑袋的东东,让我的目光久久无法挪开。我好象看到了一脑袋毛绒绒的、纠葛成团成条的黑色冬虫,潜伏在一块块纵横交错的细沟深壑、且夏草茂盛的迷宫中……</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单位里的女同胞们七嘴八舌地祝贺后,很自然的聊到了大妹子的头发和发型。有人没忍住手痒,在征得她同意后,开始轻柔地碰触她的头发,并请教如何打理。我不甘落后也上手了,然而正如dreadlocks这个单词的后缀所示,我的手指是无法穿过这位非裔妹子的冬虫夏草组成的迷宫的,因为被锁定了(locks, 果不其然,连环锁)。我小心地捏了捏她的一条冬虫夏草,发质非常软,每根毛发都非常细,与东方女孩的头发在手感上极不相同。</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这非裔妹子告诉我,她今天的脏辫是基本款,但仍要用到特制的打火机烧辫梢(她不喜欢用橡皮筋绑发梢,因为拆头发时会扯掉不少头发,还疼),还要用特制的钩针编或织,比如在冬虫上串上不同颜色或同色的beads(塑料珠子)……(这一句因为人声嘈杂,我没听清),以及各种工具(我没见过)。这时,另一位金发碧眼的同事过来捏了捏我的头发,说你头发硬。我摸了摸她的金发,非常软,每根头发也比我的细,但不象非裔妹子的细软得立不起来。我心想, 我的头发还硬?那你没摸过我的童年伙伴金秀的头发,她的头发如果长在古代一位将军的脑袋上,绝对可以怒发冲冠。</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说到摸头发,我不禁想起了ABC(米国广播公司)的一台纯女主持人的日间群口秀 "The View"(观点聚焦)。这个电视节目从1997年开播到今天已走过25个年头,除了大名鼎鼎的主创及创始人Barbara Walters (芭芭拉·沃尔特斯),还有Joy Behar (乔伊· 柏哈)和Whoopi Goldberg(乌皮· 金博格)。这三位巾帼英雄是这台大戏的灵魂人物,充分展示了女人头发长,见识更长的旖旎风采。同时每期节目都会邀请不同性别的精英人士、业界大咖一起欢聚一堂、畅所欲言。</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Whoopi这个名字的发音其实很容易,只是拼写方式和选取字母的组合不太常见,使她的名字看上去非常的异域。我早年(近三十年前)看到中文报纸上的一则消息:非裔女演员乌皮· 金博格把同居数年的白人男友踢出了家门,起因是男友入厕小解时提起坐圈,但完事后却不把坐圈放回原位,让她的女性自尊心稀碎了一地,无法忍受。这位无冕女皇傲视群雄的风范让人过目难忘。她在The View 里的发型一直是不同款式的脏辫,脏辫是她的标识,没有之二。这台群口秀中唯一摸过乌皮脏辫的人,正是Joy。</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乌皮的搭档Joy Behar (乔伊· 柏哈)比她早好几年就在The View 上唇枪舌剑、以一当十了。某天,她们请来了懂王、前总统川普入席,Joy说,她听说川普头顶上方的头发是taupee(遮秃假发),她可不可以亲手验证,以正视听。她留在US Weekly上的的原话是:“I was one of the first to run my hand through Donald Trump's hair on TV to see if it was real", 因此 "leading Trump to get really pissed". 因为懂王的头发是真的,他当时脸上的愤怒表情事后在很多场合不断回放,几乎天天出现在他就任总统期间。</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而第一个确实验证了川普头发真假的人是Barbara · Walters(芭芭拉·沃尔特斯)。 2011年12月(十年前的今天),芭芭拉采访川普时,在电视屏幕上亲手拽扯川普的头发,确定是真发。但是接下来数年,川普的头发仍然是一个热点话题 (“Donald Trump’s hair is a hot topic”). 2013年6月,一位当年的世界小姐和一位当年的米国小姐联手向川普头顶直接泼水浇灌,让无数吃瓜群众见证了川普的顶发,没有被两大盆冷水袭击得雨打风吹去。节目也随手普及了米式泼水节的娱乐至死,方兴未艾。</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现在是2021年12月24日平安夜的下午,普罗大众的头上被新冠(Covid-19)无可奈何地加冕了两年,滋味很不好受。这顶风云变幻的“华冠”戴在每个人的头上,压在每个人的心间,沉重得喘不过气。而且不管你是(陈)冠希(音同“稀”),还是(乔)冠华,三千烦恼丝日日见长,生生不息。许多夫妻足不出户,早已开始摆弄对方的头发,拿起各式理发工具,homemade各式发型。手艺不论,动手为大,既远离新冠病毒,又增强夫妻感情。Zoom会议上经常有人找借口不出镜:不好意思,我太太(先生)新手出击,homemade发型得缓几天见人,大伙儿请见谅!哈哈哈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辞旧迎新之际,祝各位仍然风姿不减,容光焕发!</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节日快乐!平安吉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background-color:transparent;"> (完成于2021年12月24日下午)</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