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的童年是在快乐幸福中度过的,但很短暂。高小还未毕业,文革就开始了。这以后,不不安安惶惶恐恐,初中在学校仅呆了一年有余,16岁就远赴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务农了,这一去就是十年。回城后,忙忙碌碌辛辛苦苦到如今,已白发垂垂賦闲居家了。</p><p class="ql-block">但儿时的过往,儿时的同窗趣事,怎能忘却,反而越呈越清欲罢不能。</p><p class="ql-block">(我是北京东城区人氏,1969届初中毕业生,家住北京著名的街巷南罗鼓巷的菊儿胡同里,特此说明。)</p> <p class="ql-block">十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时上小学,遇上下午没课或是寒暑假,学校照例是要组织学习小组的,一般是离家近的同学分在一组,我和赵乐天、周玉芬、孙彦斌、王晓燕就分在了一个组。</p><p class="ql-block">记得那是暑假里的一天,我们到赵乐天家上学习小组,那时同学的家里都不富裕,并且很多家庭还保留着一些北方农村的生活习惯。可能也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白天,男人都去工作上班了,家中只有女人和孩子,当我们刚一走进院儿,就看到中年女人们上身都一律赤裸,乳房随着干活儿而上下不停晃动。记得一个阿姨乳头上还涂满了白色的浆液,不知何故?</p><p class="ql-block">我们幼小的性别还是被惊愕了一下,想看又不敢,只有借故偷瞄。现在想想很好笑,这也算是对我们这些小男孩儿们一次性的初级教育吧。</p> <p class="ql-block">十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冬天来了,二班突然空降了一个插班生,名字叫孙强。他戴着一顶紫色的滑冰帽儿,和电影(冰上姐妹)运动员所戴的帽子相仿。他长得眉清目秀,脸蛋粉红粉红的,我们随即给他起了个外号儿叫“粉皮儿鸡蛋”。</p><p class="ql-block">孙强的家住在南锣鼓巷的北口儿,副食店对面院里一个单独的院落。靠北墙有一长溜排房,房的中间是走廊,两边各有十五六间。房的对面是u型的游廊,一个大院子好气派。</p><p class="ql-block">他的家专有一个房间摆满了书架,上面有很多的专业书籍,但也有不少的课外书。我每每总要向同学,借一些有战争内容或抓特务平叛的小说,当看到精彩的情节时,恍恍惚惚似隔世之外一般。</p><p class="ql-block">文革后,“粉皮儿鸡蛋”不知去向。但他的二哥插队,却是在我们农垦17团。时间悠悠,转瞬已过60载。回想起小说里的动人故事,还能让我心驰神往,我也会想起和同学相处的点点滴滴。</p> <p class="ql-block">十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们四年级二班出了个名人,他就是104斤重的同学李五一。他长得高高大大脾气极好,一说话就笑。</p><p class="ql-block">他和弟弟都胖得出奇,还都无不例外地戴一副近视的眼镜。五一家,住在小菊儿胡同西口儿对面的四合院儿里。葡萄架下,有台崭新的墨绿色乒乓球台。我经常找他玩儿,主要是去打乒乓球儿。别看他胖,打起球儿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我很少能赢他,只是偶尔碰机会溜它一次。</p><p class="ql-block">五一的爸爸是部级高官,有时伯父出来散步,看到我们打闹嬉戏,却从没有责怪过我们,有时甚至还走过来,慈爱地摸摸我们的头。</p><p class="ql-block">文革后,五一家搬走后,再也没有了消息。后来,这个四合院儿也拆了,盖成了单位的住宅楼,原来的院落消失得无影无踪。</p><p class="ql-block">每当我走过这个大门口,都必然会停留,也必然会想起那绿树成荫的院落,同学的笑脸,伯父那温暖的大手。</p> <p class="ql-block">十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儿时,我们的母亲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裕,在我们心中都是伟大的。</p><p class="ql-block">记得苏子母亲白白胖胖儿,见到我们总是笑眯眯的少言寡语。看到她时,伯母总是在缝纫机前不停忙活。</p><p class="ql-block">苏子的哥哥和我们岁数相差不少,和他玩儿不到一块儿,也经常见不到他。只有苏子和妹妹像小燕子般在屋里屋外飞个不停。他们兄弟三人都是好脾气,没听过他们和谁打过架,和谁香三臭俩过。</p><p class="ql-block">苏子给我的印象超大,从一个小屁孩儿,一下蜕变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妈妈虽然前半生辛苦忙碌,并经丧长子之痛,没法儿想象那段日子老人家是怎么度过的。</p><p class="ql-block">但到了晚年,小儿子是如此的孝顺,老太太表情平静和蔼,媳妇孙女儿如小猫般簇拥在她的周围,一团和谐。够了,凭我多年看人的经验,他老人家一生有一儿足矣。这一点,苏子我不如你。</p><p class="ql-block">追思所有天下仙逝的父母,为天下所有的好儿子点赞吧!</p> <p class="ql-block">十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胡蓉哈荣是我们二班一对漂亮的姐妹花。</p><p class="ql-block">哈荣是我的邻居,两家人住左右门儿,她还有个姐姐,长得也很漂亮。因为是回族人的原因,她们俩从小儿就比较矜持不太合群,给人感觉不好接触有些高冷。可能是家长教育她们太过于正规吧,和他们邻居做了几十年。他们家总是这样循规蹈矩正正正经的。</p><p class="ql-block">哈荣姐姐出嫁后,90年代初,哈荣和母亲也换房搬走了,再无消息。</p><p class="ql-block">胡蓉就随和多了,见到同学多数是在和你笑,脾气也不大,和大家能玩儿到一起。</p><p class="ql-block">她的家我去过几次,住在沙井胡同西头儿路南第一个院,和侯天赐同学家住前后。</p><p class="ql-block">她的爸爸是个知识分子,衣冠楚楚,头发整齐光亮,个子高挑儿腰板儿笔直,很是精神。胡蓉有个姐姐和弟弟,都长得像其父亲的翻版。皮肤白皙,但眼睛却是单眼皮儿不大,这也是美中不足之处。</p><p class="ql-block">胡蓉却不然。她和妈妈很像,双眼皮大眼睛,眉眼长得很干净,标致的鼻梁,小嘴一笑起来,好像能把人心中的冰块儿瞬间融化掉似的。</p><p class="ql-block">第一次见到胡蓉妈妈的时候,我一下被伯母人到中年成熟丰满的美惊呆了。</p><p class="ql-block">伯母也是高挑的身材,一袭素净的旗袍,身材的曲线完美地起伏着。浓密的头发高高的烫起,白色的皮肤如瓷片儿般光亮。脚蹬灰蓝色单袢儿布鞋、白袜子,她的气场是如此之大,好像被光环罩着让人只能仰止。</p><p class="ql-block">得知伯母是演员。我甚至在电影(停战以后)中仔细查找,终于在其中一个镜头找到了,她搀着一位美国军官下楼,只此一个镜头。最后我才得知,伯母其实只是一个群众演员。可是在50年代,像伯母这样做派的人,也不是太好找的。</p><p class="ql-block">胡蓉以后的情况就不得而知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希望她能和妈妈一样,永远漂亮永远年轻。</p> <p class="ql-block">十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小学时,我们班主任叫高凤荷。她喜欢男孩儿,一和传统观念有关,还有在50年代,当时的男孩儿确比女孩儿更活泼上进。</p><p class="ql-block">我最喜欢上高老师的语文课了,她照例会让每个人依次背书,大多数人都会顺利过关,但几个学习不好同学的就不容易了。</p><p class="ql-block">老师叫到李桂花了,她高高的个子,大而无神的眼睛低垂着,粗黑的独辫子搭拉到了屁股。</p><p class="ql-block">背书时,李桂花吞吞吐吐,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还需老师字字提醒。高老师挥着教鞭抽打着教台,咬着后槽牙厉声的说:“你怎么和牛一样,抽一鞭子走一步!”大家闻听,正好发泄似的齐声大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30年河东30年河西,李桂花同学现在可能已身居高位,才不稀罕搭理你们呢!</p> <p class="ql-block">作者照于浙江南浔古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