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吟雪

文刀

暖冬吟雪

刘登亮

今年入冬后下了几场雪，虽然都不太厚，但四野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将山川、旷野、树木、村舍装点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后，路面上好似洒了一层润滑粉，被踩碾后的道路骤然间变得光滑起来。行人们走在街上，轻移碎步，慢扭细腰，生怕自己被滑倒，上了年纪的老人尤其这样。走在大街上，只见路人都迈着轻盈的步伐，拘束着腰肢、拿捏着体态；细盯着脚下的路面，人人都如同进了滑冰场一样。

大街上，路中央，各种车辆都小心翼翼地行驶在街面上，驾车族们瞻前观后，唯恐疏怱大意撞到了路上的行人与车辆。尽管如此，光滑的路况促使车祸事故频频发生，仅长顺大街一天内就发生了数起追尾、撞侧交通事故。司机们谨慎地驾驶着爱车，不见了往曰那种潇洒的车技，更没有了平曰里那种风驰电掣的行车速度。

由于“暖冬”的缘故，路面上的积雪没几天就融化了，致使原本油黑发亮的柏油路面又重新裸露了出来。眼下元旦将至，前几天又有新的一轮寒潮袭来，虽然未见瑞雪伴随，但气温骤降，其冷无比，这或许算作入冬以来最冷的天气吧。不过从近年来暖冬气侯变化的规律来看，这短暂的严寒很快即将过去。今早出去蹓跶，发现晨练的人们依然披戴着厚厚的绒装，不过人员数量上明显比春秋季减少了许多。

近年来随着严冬时节气温的转暖，降雪概率也比过去少了许多，人们都普遍认为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反常现象。幼时曾听老人们说，倘若冬季里不冷少雪，人们的体质便会憔悴起来，抗疫防病能力也会随之减弱。这是因为，冬天本该是个大雪纷飞的季节，滴水成冰、呵气成霜是冬季应有的格局，但如今“数九”不冷、“三伏”不热似乎成了普遍现象。对这些反常的自然表象，笔者学识浅薄不敢去枉加评断，只是觉得自己从小就对“降雪”情有独钟：堆雪人、打雪仗曾是儿少时的所爱，玩冰车、滑雪堆更是幼年时的热衷；贪玩时愿闻双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呲、呲踩雪声，闲暇时更乐意观赏那连绵不绝的皑皑雪景；如今，冬暖了，雪少了，人老了，岁暮了，无论如何也寻觅不到那份对“雪”固有的难以割舍的深深情愫。

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一个冬季，当时我八九岁，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当晨间天清放亮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家仍懵懂在封闭的房舍里。积雪掩埋了村庄，覆盖了房舍，满院的厚厚的与房檐一般深。有几个早起的村民推不开门，认为天仍未放亮，在踌躇不决中突发奇想用铁锨撬开了一道逢，这才发现天色早已是正午时分。于是，全家人都参战，能用的铲雪工具全用上了，我当时虽小，但也找了把火铲，加入到清扫积雪的活计当中。

忙碌了一会儿后，一道一人多深的小路终于通到了外面。早起的人们设法通知了隔壁的邻居，一家一家地传下去，但仍有居住在村头街尾的零散住户得不到及时信息，宁是有几户人家天近后半晌时，通过邻友们从外面撬窑串洞一番帮忙后，这才迈出了家门。

那是一场百年不遇、一生罕见的大雪。雪后，村头街畔的积雪形成了一座座起伏不平的小山，宛如连绵逶迤的丘陵一样。过了几天，随着气侯的逐渐转暖，积雪在太阳的光照下表皮凝成了一层薄薄的冰，我们一群小伙伴在上面打雪仗、堆雪人，坐着“冰车”从高高的雪堆上往下滑行，遇上一个大的雪堆，能下滑半里地之遥，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玩得是多么地惬意快乐。

大雪虽然给交通出行带来不便，更给大量的食草动物带来灾难；但大雪同时对人类社会亦有诸多益处：首先，大雪能使空气得以净化(对遏制当前的新冠病毒尤为有效)。因为雪花结构松散，且表面积较大，它在高空凝聚和降落的过程中能吸附诸多的杂质于上面，然后飘落而下；其次，积雪能保地温，使漫长的严冬不至于过分寒冷；再次，积雪能保春墒，有利于来年春季的适时耕种。过去民间有“数九隆冬寒三月”之说，而现在的人们早已过惯了连年的暖冬生活……

人们爱冬曰，更爱冬日里雪花纷飞的每一场雪！因为瑞雪能给人们带来生机，带来期盼；带来欢乐，带来希望；梅花欢喜漫天雪，瑞雪过后，不就是春意盎然的春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