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鱼

丛中笑

“高，我家那只小黑猫冻死了。”周日晚上，张健着急地在手机里对我说，隔着手机屏都能感受到张健心里的难受。 此刻她在老家，还没回来，坏消息是听她老公说的。 猫从何来，说来话长。 我的新家在悦澜湾是一楼，带个60平方小院子，小院子用铁栅栏围着。外面是一条弯弯曲曲石板路，院子外面绿树掩映，花木点缀，很是幽雅。 今年五月份搬过来后，在院子西边开垦出一个小菜园，种了点蔬菜。东边买了一口青花瓷小鱼缸，里面放了几尾小金鱼。水面上放上铜钱草，吾非鱼亦知鱼之乐，闲暇时看鱼游来游去也是不亦乐乎。 或许小鱼以为鱼缸是龙门，或者在鱼缸中举行跳高比赛，有几条居然从鱼缸跳出来，不幸身亡。后来数了数，五条鱼还剩两条。为了防止小鱼再从鱼缸中蹦出来，鱼缸中的水不敢再放满。 后来同事张健也搬过来，也是一楼带院。她家在院子东边开垦出一个小菜园，窗户下面里整了一个假山流水，下面是一个椭圆形的池子，里面放了四十来条小金鱼。 小金鱼是张健爸爸张叔给买的。有红的，有黄的，还有白色的。红的活泼，黄的高贵，白的娴静…… 水是循环的，从假山下面抽到假山上面，再从上面流下来，所以鱼虽多，却不闷。里面还有两条大鱼，像鱼王一样带着成群的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微微的风拂过脸颊，沐着暖暖的阳，摇着院中秋千，听着咕咕水声，看自在游鱼，赏一地黄花，怎一个美字了得。 张健送给我三条鱼，我家鱼缸里又有了五条鱼。老人常说，养鱼养单不养双，不知道里面的原因是什么，反正老人言还是要听的。 哪里想到，鱼引来了猫。猫因鱼伤。 平时中午，我一般在单位吃食堂。一天中午偶有回家，发现卧室外面的窗台上卧着一只猫，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我从卧室走近窗台，细看不是一只，是两只，窗台上一边一只。因为猫背对着我所以猫没发现我。 我绕到院子里，看看这是谁家的猫，这么大胆居然在我家的地盘上潇洒。不看不知道，一看，发现窗台下面的地上还有一只猫。一家三口，躺在暖洋洋的太阳里安逸的很。其中一只大猫首先发现了我，警觉地抬起头，看着我，但是没有跑的意思。猫的目光和我一动不动对视着，好像这是他的地盘，是我打扰了他们的清闲。我赶紧边后退边冲着猫挥挥手说，再见，你们继续晒太阳。 晚上回家，浇院子里面的小菜地。一只大猫，悄无声息地来到鱼缸边，静静地伏在缸边，撅着屁股，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缸里的小鱼。想起鱼缸中少的小鱼，我意识到什么，“别吃我家的鱼，快走”，我大喊。 猫装作没听见，依然一动不动注视着缸里的小鱼。我狠狠心，用水冲它，它转身瞪了瞪我，然后极不情愿地从栏杆缝里大模大样地走了。 邻居告诉我，这是野猫，经常在我们两家院子外面溜达，到我家，肯定是惦念我家鱼缸里的鱼。 一天晚上，下班回家，发现院子里不是一只猫。两只大猫带着两只小猫在院子里钻来钻去。看到我，小猫赶紧躲到栅栏旁边。但是院子里一直大猫趴在我家晾在外面的拖把上，一动也不动。可能拖把软软的，它趴着舒服吧。 我往外扔了点食物给猫吃，希望他们能不怕我。 但是除了这只趴在拖把上的猫，其他猫看到我出来就往西栅栏外面躲。 后来猫都开溜了。 我走到院子里打扫卫生，发现院子里面有个黑乎乎的扁扁的东西。走近了一看，好像是鸟的翅膀。 应该是猫的杰作了。 第二天那只大猫又到我家鱼缸旁边溜达，我扔了几块烧鸡肉给它，它往后退了退，可能禁不住诱惑，然后毫不客气地吃了。 吃完又把剩下的一块衔着跑了，我怀疑是喂它的猫宝宝去了。 后来，我又往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放了些个饺子，希望猫吃饱了饺子，不再惦念我家的鱼。 又一天中午回家，意外发现院子里有两只小猫。这两只小猫看到我赶紧躲到墙壁下的一个窟窿里面了。家里有半碟面条，我从里面挑了几根放在小猫前面，又撕了几块煎饼。等我再出来的时候，发现两只小猫吃得津津有味，看来真是饿坏了。 晚上，这些猫时有在我家院子附近玩耍。但是它们依然怕人，看到我依然赶紧躲。有时候在小区院子里转悠，听到猫叫，循着猫声，看到小猫，小猫吓得一下子钻到灌木从中，不知道所踪。 老公不让我引逗猫，一大堆的理由。我拗不过他，只能悄悄往外投点猫食。 后来，张健对我说，她家来了几只猫。听了她的描述，我说一定是经常在我家的猫，应该是被她家的鱼诱惑过去的。 张健说，她家水池边的白色的假鸭子经常掉到水里，怀疑是猫捉鱼给弄进去的。 天气越来越凉了。 我家的鱼缸开始结冰。 张健说得给小猫做个猫舍。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猫大多不能过冬，有百分之八十的在冬天会冻死。多可怜，她用纸箱子做三个猫舍，结果晚上风大，她家东边没有遮挡，猫舍全给刮跑了。 学校退下来不用的橱子，她想要一个当猫舍，学校的公共财产不能随便外出。于是，她想办法把猫舍给固定了下，并很得意地对我说，她做了三个猫舍。 我问猫进去过吗？她说看到过一只大猫在里面休息。有时候大猫走了，一只小黑猫经常单独在她家。“是不是猫妈妈要把这只小猫送给我呢。”我到她家看的时候，发现猫舍旁边还有她放的好多猫食。“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一只流浪狗，趴在太阳下面暖和，你不如把这些食物给狗吃了。”“我喜欢猫，不喜欢狗。” 周末，她回兰陵老家。 下午张健在电话里和我说，经常到她家的那条小黑猫死了。 她老公说，鱼缸外面有两条鱼，院子东面有一个鱼头，一只大猫在门前吃鱼，尾巴和屁股都湿了。鱼池旁边那只小黑猫浑身湿漉漉的，冻死了。 好可怜！ 为了防止猫再跳到鱼池里捉鱼丧命，晚上她把鱼池假山一并移到屋里了。 数了数鱼池里的鱼，以前是39条鱼，水里还剩23条。地上有捞出来的三条鱼，其中有一条只剩了鱼头，有15条半的鱼进了猫肚子。我家的鱼缸里面如今还有两条鱼，另外三条也应进了猫肚子。 我和张健一样心痛，不是因为鱼。 鸟为食亡，猫为鱼死。流浪的猫，没有家......2021年12月27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