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弯弯,你最美

王玲

<p class="ql-block">  接到上级通知,下午没有课的老师去长港边捡垃圾,当最美志愿者。说到长港二字,内心莫名的涌起一股亲切感,立马入随红马甲队伍。虽然工作生活的地方与它近在咫尺,但总没有好好的走近它的身旁,总是坐在车上与它擦肩而过时候匆匆望一眼,脑海里倏地闪过一丝丝画面。</p> <p class="ql-block">走近河边,一湾河水,像一条碧绿丝带,一头牵着梁子湖,缓缓出发,静静地流入长江。一排排人家沿河而建,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这条小河是东沟人民的生命之河,挑水,洗衣,浇灌,捕鱼,摸虾等等。它上面的大桥无疑是河两岸重要纽带,这座桥陪伴着东沟的父老乡亲四十多年了,历经了风风雨雨,见证了落后与发展。小时候,父辈们到河对岸做农活,挑背着农具都要沿河绕一个大湾,上桥,再下桥。日夜劳作的乡亲们用脚仗量着桥的长度与宽度。除此之外,拍照留念,大桥是首选风景线区:小桥,流水,人家。春夏季节,河岸绿树低垂,青藤缠绕,野花铺地,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棉花地或麦地。</p> <p class="ql-block">  同事们在石砌台阶捡垃圾后,小憩聊天。 而我脑海更多的是浮现儿时在这洗衣服的镜头。大人们真是很神力啊,家家都会搬一些平滑光洁的石头在自家小码头,为了方便洗衣搓衣。春夏早晨,天刚破晓,七大姑八大姨提着衣桶,每人蹲在自家小码头的平石板上,搓衣洗衣,棒槌捣衣声,说笑声,交织在一起。我们家中午一般都是奶奶煮饭,爱干净的奶奶总是要我们把沥饭的筲箕送去河边洗刷,我们趁筲箕里有饭粒,就把它沉入河底,诱小鱼小虾过来,顺便捉几个鱼虾玩一下,特别开心。等到被大人呼唤时候,快速地往岸上冲。夏季的傍晚,更是一番热闹场景,小孩子们都来河边嬉戏,男孩子下午三点多开始游泳,光着身子,皮肤晒得黝黑发亮,在台阶附近浅水处出没。女孩子家在家早早洗完澡,趁大人们还没有收工,自己把衣服洗完。大人们回来之时,吃饭加洗澡,又累又热,可恶的蚊子也来凑热闹。</p> <p class="ql-block">我边走边看,一排排小洋房代替了从前的红砖瓦房,依然是沿河而建,漂亮大气。然而有一处灰头灰脸地儿却吸引了我的眼睛,那是轧棉花的老房子,曾经最热闹最繁忙的地方,到了棉花收获季节,农户们用拖拉机拖来的棉花排起了长龙队伍,嫌白天不够,夜晚都要加工到半夜。轧花机嗡嗡作响,左边吐出雪白轻盈的花绒,右边吐出黑灰的棉籽。满屋雾尘,里面的人都像从雪地里回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花絮。大人们忙忙碌碌,小孩在棉花袋上蹦蹦跳跳,那是当时安全柔软的蹦蹦床。棉花全身都是宝,花绒变卖做收入,棉籽用来榨油,枝丫果壳做柴火。到了秋冬交接之际,每家每户屋里塞满一袋袋棉花絮,墙外靠着一捆捆棉花杆。</p><p class="ql-block"> 如今这座房子已经不能融入现代化新农村的潮流了,它夹在中间显得老旧,但它曾经一定是农民们守望的地方。</p> <p class="ql-block">  走下台阶,来到河水旁边,几艘小渔船零零落落搁浅着,曾经繁华的码头,现在是“野渡无人舟自横”了。以前,每家每户下河通道都是自己用石头砌的台阶,狭窄而凸凹不平。而有一处码头的台阶是最“豪华”的,用水泥浇筑,宽敞平坦,那就是棉花站码头,为了方便棉农们用船运棉花来被收购,<span style="font-size:18px;">棉花公司当时是最牛的单位之一 。</span>收购季节,院内院外,拖拉机,木板车,船,装运的棉花,都高高堆起,准备等待检验。儿时记忆中,最羡慕那些棉花站职员,工作性质是风不吹日不晒,到了收购季节,他们拿着检测工具,逐袋抽查,接下来给每袋物品逐一评级。棉农们就按他们评的等级卖不同价钱。</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如今河畔杂草丛生,但我依然觉得是最美的风景。此时,走在河边,寒风瑟瑟,</span>树枝枯寒,河水消瘦,依然清亮。河边除了几个修筑河堤的师傅以外,几乎没有人影。每隔一段都有警示牌“河水危险,请勿靠近”。是的,这条母亲河曾经哺育了两岸的儿女,但也吞噬了许多鲜活的生命。今天,它成了当今社会安全工作的重点防范对象,人们畏之避之。孤单寂寞代替了曾经的热闹欢腾。</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而那逝去的岁月似乎沉入水中,在河底轻轻的流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