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何止七彩

陈振平

云南，多民族，多风俗，多歌舞；多气候，多植物，多动物；多地貌，多彩云，多故事；还有多……人说“七彩云南”，其实云南之彩多了去了，值得多去。 10月下旬到12月下旬，我们两次入滇，也只是浮光掠影。 1 蜿蜒金沙江 　　长江流经云南，这一段江面蜿蜒曲折，称为金沙江。在丽江附近的石鼓，有“万里长江第一湾”，江水由南折向北。 　　1936年4月，贺龙、任弼时等率红二、六军团在此渡江。这座雕像表现了当时红军战士紧紧与船工握手，感谢他送红军过江的情景。 　　江水向北奔流上百公里，在迪庆藏族自治州的奔子栏镇，在又形成了一个“Ω”形大拐弯，誉为“金沙江第一湾”。 　　在丽江和香格里拉之间的一段江面，峡谷最窄处的江面只有二十余米宽，而且中间被巨大的虎跳石阻挡，水流狂泄，万古不息。 国人曾有“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古训，见了虎跳峡，便可领悟其含义。 　　车到宁蒗，沿着十八弯开到山顶，俯瞰金沙江，一片开阔，真是名副其实的“宁浪”。 由此感悟什么是“宽松”：宽敞的江面，平如明镜。 2 仰望大雪山 　　玉龙雪山，站在丽江市的马路上就能清晰地看到，时而云遮雾罩，时而蓝天白云，时而蓝天白雪，千变万化。 　　走进景区，蓝月谷碧蓝的湖水映衬雪山，也蛮销魂的。 　　从丽江开车三百多公里，途经香格里拉，来到梅里雪山脚下，只为看一看早晨日照金山的美景。 梅里雪山由十三座海拔6000米以上的山峰组成，主峰卡瓦博格峰海拔6740米，是云南境内最高的山峰。 　　这段短视频，是从第一束阳光照射主峰到整片雪山变成金山的过程。 3 高原游古镇 　　在如痴如醉地读了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之后，我要死要活地冒着严重的高原反应来到这个滇北小镇，追寻书中的世外桃源——香格里拉。 这座堪比布达拉宫的松赞林寺，大概就是小说中的喇嘛寺吧？ 　　丽江古镇完全商业化，几乎没有原住民，夜晚，五光十色，酒吧一条街上各种打击乐震天价响。 　　万圣节晚上，在丽江古镇喧闹的酒吧里喝一杯酒。台上的歌手声嘶力竭地唱着一些我从没听过的歌，我只听到反反复复的一句歌词：“我爱你，赤裸裸……” 无意间环顾四周，竟发现在这里泡酒吧的八成是女孩，两个、三个、一群，桌上堆满了酒瓶；还有些是清一色的爷们儿；很少有男女对坐的，像我们这样的老夫老妻，绝无仅有。 4 静谧泸沽湖 　　泸沽湖的清晨，我比太阳起得还早。湖面上一层水汽，如梦如幻；红嘴鸥也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和我一起等待日出。 　　太阳一出山，就驱散了雾气，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池金色的湖水。 　　那么早，摩梭人就摇着猪槽船载着游客出湖观光了。 　　都说泸沽湖的水漂亮，偶尔，天和云更漂亮。 5 欢乐红嘴鸥 　　“野老与人争席罢，海鸥何事更相疑”。可是，翠湖边这只小鸥对我却毫不设防，如此淡定地与我四目相对，是好奇？是撒娇？ 　　冬天到昆明来喂鸟。据说今冬昆明红嘴鸥特别多。 这是在大观楼。我是来欣赏那幅世界最长对联的，以为自己是个“骚人”，却一不留神成了“鸟人”。 　　人们来滇池也不再是看湖，而是看鸟。 　　是人看鸟还是鸟看人？ 　　我突发奇想：如果把面包咬在唇间，小鸥会和你接吻吗？那可是名副其实的“飞吻”啊！ 6 石林瞎猜想 　　太阳一定是自己爬上去的，但石林顶上的大石头也是自己爬上去的吗？ 　　这块石头爬着爬着险些失足，只差一眼眼就要砸死我了！ 　　这块石头不知花了多少年才爬上去，就像一个老叟皓首穷经终于戴上一顶官帽，但小了点，不知是几品官。 　　这一圈圈的，酷似古代文官的腰带，戴那么多腰带，官一定蛮大的，怪不得有人题词，好像是夸他“峭壁飞云”什么的。 　　这些没有官帽的石峰，个个似剑拔弩张，想造反啊？ 　　这些石峰就像投枪匕首，不仅锋利尖锐，还布满血槽，侧逆光一照，毛骨悚然。 7 宜居抚仙湖 　　抚仙湖以碧蓝的湖水而著名，前些年还发现了水下古城，更增添了一点神秘的色彩。日落时分，湖边的蒲苇在晚风中摇曳，又带着几分野趣。 　　湖水是蓝的，但这一片沙滩却是红的。我没有P过哦。 　　抚仙湖距离昆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被称作昆明的后花园，沿湖开发了大片的房产。 　　次日一早，打开后窗，只见满天朝霞之下，是一台台塔吊——造城运动正像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 8 弥勒东风韵 　　这是红河州弥勒市一个人工打造的景点，其标志性景观就是这个像一桌酒瓶一样的建筑。 据说这是一位出生于当地的旅法艺术家设计的。 　　这位热舞的女士好像有点面熟欸。 　　哦，原来是你啊，换了身“马甲”，差点以为是个角儿。 　　这是酒店的大堂中庭。 　　这是酒店的庭院设计。 9 西双版纳美 　　曼听公园曾经是傣王的御花园，现在是西双版纳的地标。 　　金孔雀是御花园建筑的鲜明特色。 　　傣王妃芳香花园是网红打卡点。 　　告庄是西双版纳近年开发的旅游区，除了大量的酒店、集市，还有这个标志性的大金塔。 　　总佛寺是西双版纳最高等级的佛寺，统管西双版纳五百多座寺院。 　　总佛寺始建于公元七世纪，南传佛教的特点十分鲜明：金碧辉煌。 　　总佛寺是南传佛教的文化代表。 南传佛教属小乘佛教，当初从印度向南传至斯里兰卡，再传至东南亚，包括我国的西双版纳。 10 傣寨泼水秀 　　曼听公园门口矗立着周恩来总理1961年与傣族人民共庆泼水节的金色雕塑。 　　泼水节作为傣族的盛大节日，每年4月中旬举行。但游客一年四季都可在傣寨看到泼水表演。 看，这么多男孩争泼一个女孩。 当然，你如想下去“湿湿水”也是可以的。 　　这个女孩一个人对一排。“泼妇”之说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游客被告知要站在白线外，否则会被泼成落汤鸡。 演员们很能把握分寸，既能把水泼出漂亮的弧线，又不会泼到游客身上——毕竟是冬天。 11 精美植物园 　　中国科学院西双版纳植物园距离景洪市七十多公里。细细看，值得逛一天。 第一个景点就把我们看呆了：王莲，堪称莲王。它原产于南美亚马逊，据说叶子直径可达三米，是世界上水生植物之最。 　　虽然已是冬至时节，早已过了花期，但王莲的霸气和秀气仍当仁不让。像一个个翠绿色的大圆盆浮在水面上，据说其浮力可承重50公斤，夏天时，一个小孩坐在里面绰绰有余。 　　王莲叶之所以能承受这么大的重量，奥妙在于复杂的叶脉结构，一条条的粗壮主脉辐射开去，主脉上又有若干分支，从而形成牢固的网状骨架。从这个特写镜头中可以看出一点端倪吧？ 　　这是我们熟悉的荷花，但用特写镜头仔细看看它的花蕊，还是会发现异样的美。 　　这个叶子叫红纸扇，原产于西非热带，喜高温潮湿。 　　这朵红彤彤毛绒绒的花，叫朱缨花，原产于美洲热带。它颇似红缨枪头的那一束红缨，所以名如其花。 　　这是泰国的国树国花。这一根根的果实成熟后会变成深褐色，很像腊肠，故称腊肠树。 　　这花酷似一道令箭，故称令箭荷花。 　　这是一株疣柄魔芋。它外表美丽，但它传粉的过程却是依靠自身散发的恶臭，以吸引屎壳郎。屎壳郎掉入其中，在光滑的内壁中挣扎，而挣扎的过程正是帮助疣柄魔芋传粉的过程。 　　这是墨西哥的国花龙舌兰。早年访问墨西哥时我就见识过，墨西哥朋友接待我们，每顿饭都要倒上一杯龙舌兰酒：Tequila Tequila! 　　这花叫虾衣花，真像是披着一身虾衣。它也是原产于墨西哥。 　　这个像是仙人掌的花叫火殃勒，原产自印度。花头很小，肉质茎上有刺，据说茎中白色液体有毒。 植物园里漂亮花朵太多，无法一一展示。 12 集市有惊奇 　　星期天傍晚，在开车从植物园回景洪的路上，拥堵半个多小时。什么情况？ 走走停停来到拥堵点，看到一群群傣族妇女，分别穿着全然相同的服饰从车边走过。什么情况？ 这三个妇女，不分胖瘦，也无论长幼，衣服、裙子、拖鞋，色彩和式样完全相同，头饰、项链、手镯也都一模一样。她们是去演出？ 　　这几个妇女也是如此，黄色紧身衣和金色的筒裙搭配得十分得体。她们是去走服装秀？ 　　这两个大妈稍微有点不同，但只不过是多了一件外套。她们是去跳广场舞吧？ 　　哦，这两个姑娘和她们摆摊的样子给出了答案：傣家妇女在赶集。 一般来说，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撞衫；而傣族妇女则是扎堆撞衫，一个家族、一个村寨、一群好友，只有打扮得一模一样才过瘾。她们是一群一群地争奇斗艳。 也许，她们怕在热闹的集市里走散了、走丢了？ 　　这两个小儿郎也像小沙弥一般。 　　西双版纳告庄的星光夜市据说是东南亚最大的夜市，夜夜人山人海，景洪的居民、告庄的游客，大概全都来了。 　　集市左边多是傣族人的摊铺，以当地和东南亚口味为主。这是越南小米粉摊，边做边卖边吃。 　　这是在烤制傣家特色的豪崩，八块钱一片。 　　烧烤摊位比比皆是，食材也大致相同。 　　卖烧烤的傣族女孩。 　　热带水果跟傣族女孩一样诱人。 　　烤猪爪猪尾巴的摊位是一对东北夫妻开的，老婆连着两个晚上光顾此摊。 　　昆明的斗南花市和西双版纳的星光夜市有一拼：它是亚洲最大的鲜切花交易市场，每天有上万人次入场交易，在全国80个大中城市中占据70%的市场份额。 我们花了在饭店点一个菜的价钱，买了一堆多肉邮回家。 13 走进傣家寨 　　一个傣族村寨的贫富，从村里的寺庙就能反映出来。这座村庙金碧辉煌，可见这里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走进傣族村寨，满眼是典型的傣家干栏式竹楼，底层悬空，以前是用来养牲口堆柴火的，现在是停汽车摆摊铺。二层住人。 　　底楼铺子里有卖水果的、卖手工艺品的，还摆放着几片贝叶经。这是刻在贝叶上的传统傣文，现在的傣族人很少认得。 　　主人指着这棵树告诉我，这就是贝叶。 　　征得女主人的同意，我脱鞋走上她家的二楼。 　　她指给我看：我家有六间卧室。 　　这是厨房和餐厅。 14 摩梭人走婚 　　泸沽湖的另一边是四川。我们环湖一周，来到四川省盐源县泸沽湖镇时，只见威武霸气的格姆女神雕像矗立在文化广场中央，雕像下面一群小男人在打牌。 这里是摩梭人聚居地，至今仍然保留母系社会的特征，其中一个重要特征是走婚。 　　我们特地参观了摩梭博物馆，对自古延续至今的走婚制颇为好奇。 所谓走婚，就是男子晚上到女子家住，一早要回到娘家。 据说，摩梭男子走婚要经过三关：一是翻过院墙，二是不能让狗咬甚至狗叫，三是与楼上的姑娘对上暗号以后要爬上楼开门闩。此外，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生下孩子全都跟妈妈生活，由舅舅们负责扶养；爸爸可以每天晚上来看孩子，但在娘家要负责扶养姐妹的孩子。 这是典型的母系社会，家里最权威的是奶奶。如果没有女儿，则可以招一个媳妇，今后当奶奶，成为一家之主。 　　当年的走婚桥，现在成了游客打卡点。 　　巧得很，酒店里的这位服务员就是摩梭人，而且是走婚者。 他名叫喇梅独支，三十岁，孩子已经十岁了。他耐心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自己的孩子和姐妹的孩子，你更疼哪一个？” “当然疼自己的孩子，但也把姐妹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 我很想多问问他走婚的细节，但还是没开口，既怕影响他工作，也怕人家认为我“老不正经”。 15 猫冬好去处 　　前些年，东北人多去三亚猫冬，房价涨了又涨。这几年，他们看中了西双版纳。这里开夜市的、开出租的，不少是东北口音。我们走在街上，每十分钟必会有人问：“买房吗？” 　　澜沧江边的孔雀楼据说是高档公寓。 　　就连曼听公园也被商品房包围了，镜头很难避开。 　　冬至时节，西双版纳的气温非常舒适，中午二十四五度，晚上十几度。日落前，我在酒店的露天泳池游十个来回，不冷，只是凉爽。 　　一回到上海就遭遇寒流。真留恋这样的自由泳、自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