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柿子红时

樊启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柿 子 红 时 </p><p class="ql-block">   ■樊启金</p><p class="ql-block">  秋雨过后,晴空里迷漫着清凉的空气,沁入肺腑的都是秋的味道,禁不住放眼远眺,近岭远山到处已是一片秋景迷人的景色。</p><p class="ql-block">  早几天,陪夫人回老家赶情,吃过晚饭走时,我的两个婶妈硬是装了两大方便袋子土特产非要我们带着不可,其中一袋子就是透着红的黄柿子。</p><p class="ql-block">  回到家,拿出这一大方便袋的红柿子,找出几个熟透泛着鲜红嫩滑的甘瓤柿子,洗净掰开细细品味,一种久违的香甜充入胃肠,润达心海而波澜起伏,思绪万千。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过去,想起老家的田边地头、房前屋后的各个品种柿子树上挂满枝头,现在正是金黄色或红艳艳的柿子。</p><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是在离我们镇上十来里的乡下,过去的生产队由两条山冲组成。我儿时所居住的鲁家冲里是一个三面环山,山上生长着松、柏、栗树,一年四季山青水秀,田园山庄景色宜人,可能以前居住着鲁氏人家而得名。而近代居住着大部分都是樊氏姓的庄稼人。也许是沿继祖宗的遗传,都喜欢栽花种树,特别是喜爱栽植各种果树。所以无论春夏秋冬,只要走进这个山冲,老远就能闻到果树开满枝头的花香,就能看见万紫千红叶绿相间的青涩果实,就是在秋冬季节还有许多大大小小高矮不齐的柿子树,秋冬的风早已扫落那些树枝上的叶子,剩下各种黄了皮的磨盘柿子、冬柿子、甘瓤柿子挂满树枝。间或有红了皮熟透的柿子,便可以用带着网兜的长竹竿弄下尝鲜。</p><p class="ql-block">  儿时,每年过了白露节以后,父亲就爬上树先把磨盘柿子摘下一篓子,母亲再放在容器里用温开水浸泡两三天没了涩味,然后拿出来让我们姊妹五个吃,用刀子削去柿子外的皮,食之甘甜可口。但一般会在冬季中期,摘下所有柿子,放在家里等成熟后食用,可清热解渴润肺滑肠。或水泡除涩后,在如水果一般的美食中饱口福。</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的上下两个大湾子里有着大小十几个孩子,其中我们同岁的有三人,我和自家的叔子(樊友怀),还有叔伯兄弟的姨(唐锡坤)。因为同命相随,自然一起上学,一起放牛,一起挖猪菜,一起上山捡柴等,更少不了一起找吃的,像掰玉米包,刨红薯,摘瓜类、桃子、野葡萄、五月籽等,但摘的最多的还是柿子了。那时物资匮乏,柿子就是我们儿时最好的零食了,常常是等不及白露节,我们就开始把柿子摘几个,再插上竹签放在堰泥巴里,沤个两三天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洗净食之,如果还有涩味就继续沤泥里。由于孩子们多,有时保密工作做得不好,难免会被其他孩子们发现,那就没有我们的份了,只好扫兴地再偷着摘几个沤着。</p><p class="ql-block">  其实,好多柿子树都是我太爷和爷爷及父辈们亲手所栽,凝聚着几代人的心血,我们上下两个湾子就有好几十棵,房前屋后菜园地头到处都是。记得爷爷奶奶在世时,每年收获后,都会陆续用篓子提到街上批发或零买,换几个零用钱贴补家用,有时还会老远从乡下背到镇上送给我们吃。甚至还会变着花样,将柿子剥去皮,晒干制成各种柿饼,我们孙子们去给他拜年时,拿出来让我们享用,那个甜爽的味道,任何商店出售的柿饼是不可媲美的,直到现在还想念那个甜美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但是,大集体时,除菜园里的和房前屋后一丈距离以内的外,其他都属集体所有的。每年到了冬季后,农闲时,生产队的所有男劳力全部出动,需要一两天才能摘下队里所有树上的柿子,因是栽树和看护奖励,个人和集体实行三七开成而分配,可是自己栽的柿子树多,自然分的最多的还是我们樊氏家族了。自家吃不了,还会送些亲戚和乡亲们。</p><p class="ql-block">  每当生产队摘柿子时,大人们都会带着自家小孩,小孩们也会屁颠屁颠的跟在大人们后面,捡上几个柿子先解解馋。集体分配时,更像过年过节一样,一家人高高兴兴都会去,带着箩筐篓子把自己分的那些柿子,装上挑呀提啊弄回家当宝贝收藏起来,日后好当作孩子们的零食,每天分发给他们食用。</p><p class="ql-block">  现在,虽然物质丰富了,老百姓都发家致富了,我们香菇之乡的村民们种香菇更是率先发财了,有钱了生活条件都好了,高级营养食品应有尽有,小孩子们的各种零食品牌,让人眼花缭乱。但这种纯天然的绿色果类,仍然是人们看好及不可缺少的的抢手货,仍然津津乐道,有滋有味地抢购品尝。</p><p class="ql-block">  如今,山冲里已是物是人非。以前好多熟悉的老人都已离世,大部分年轻人都走出山冲,跳农门到大都市打拼或举家搬迁到新农村和镇上居住,山冲里只剩下几个年老的长辈们看家种地,成片的田地荒芜,只有那些高大的柿子树仍然矗立在那里,陪伴着那些留守老人,坚守着属于它们的阵地,见证着山村兴衰荣辱的历史。</p><p class="ql-block">  酒是陈年的醇,一袋子柿子,唤起了我对过去的记忆,那份纯真与美好,如品味陈年老酒,让人回味无穷。我爱家乡的红柿子,更爱家乡的山水人情世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1年12月27日发布于曾都新闻周刋新媒体数字版,2022年刊登在文峰㟷杂志第1期,散文随笔68一69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