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乡村温暖的符号（散文）

要蒙古

在乡村，早晨是被公鸡叫醒的，起床之后，会看到几个玩伴睡眼惺忪的懒散模样，牵着牛慢悠悠去垅里吃草，也有的坐在屋檐下，望着远方田垅发呆，好像还在想着梦里的什么事情。邻家的灶屋上方，开始飘起袅袅炊烟，那是母亲在做早饭哩。孩子们眼里看着，心里想着，似乎闻到了碗面里喷香的荷包蛋味道了。于是，纷纷跑向炊烟下的地方，端起饭碗就吃，热乎乎的切面从嘴巴里顺到了肚子里，体会着母亲的温暖。然后把碗一放，衣袖拂去嘴巴上的油渍，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男人的傍晚是被炊烟唤回的。天黯时分，那炊烟在一天中再次缓缓升起，给忙碌一天的大人们发起了招呼。在田垅的男子，看到山坳下的炊烟，似乎看到女人柔柔的手，鼻子早已闻到了饭菜甜甜的香味。于是，纷纷收拾农具，回归温暖的家，回到静谧的夜晚，休整一天的劳顿。

炊烟，乡村温暖的符号。她与太阳一同升起，又与太阳一起落下。

一个心存家乡炊烟的人，一定是一个有岁月悠悠故事的人。炊烟，于有的人而言，或许只是一副风景画中的色彩元素，你只是站在风景画外看风景的人。有乡愁的人，才能读懂风景中炊烟的细腻情感。那是一种醇厚的老酒，甘黏醉人。

一个想着炊烟的人，一定是离开家乡久远的人。家乡的温暖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中，那炊烟里，飘扬着母亲的味道，一种久违的温馨，一种骨子里的渴望。想着炊烟，心里的郁结也随着袅袅消散。

炊烟袅袅，是乡村人上山砍柴，在房前屋后晾晒干枯之后，作为燃料在灶台里引燃，煮饭炒菜时，因燃烧不充分而生成的烟气，通过烟囱排放在屋顶而形成的一种景象。

袅袅炊烟时代，乡村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劳作，仿佛桃花源中的世象，平静安逸。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一种向往的生活。可是，乡村的人们，往往在年轻躁动的青春时期，总是向往着乡村外的世界，盼着与灯红酒绿一起律动。直到多年以后的某一天，他会感觉疲惫不堪，才会想起，原来自己需要的并不是这些，那乡村的宁静才是自我需要的本真。于是，炊烟随着在心头冉冉升起。

然而，这个时候你会发现，炊烟不再了。如今的乡村，普遍用起了燃气，方便又环保。你会发现，原来被当做柴火的树木，漫山遍野成长起来，占领了河边、池塘边、山坳的树丛里。即使偶尔看到了一处炊烟袅袅，那实际上已变成了一个商业模式，变成了一种城市人们体验乡村柴火味道的时尚，也变成了为有着浓郁乡愁人们而制造的一种排解方式。

炊烟，是一个时代的特定符号，终将随风飘散。当然，于很多人心中，炊烟是一道逐渐淡出的亮丽的风景线，也是一种历久弥新的温馨的记忆。

炊烟，你那么珍稀；饮烟，我如此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