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粮碑前水载柳，误入洞阙惊天人

牛新生

柳庄，原先曾经是绛县最西边的一个村庄。

南傍中条山，北依涑水河。

初识它，是听说那里有个神婆，算卦算得准。我没让去算过，也就没去过。

后来听说，姜嫄曾在柳庄留居教民，便对它留了意。姜嫄，三皇五帝中的第三帝帝喾的元妃，在荒野践天人迹，身动而有孕，遂生后稷。

传说有一日，姜嫄趋郊而游，发现一个天人足迹，其大小远胜常人。疑惑间，顿觉一股暖流在气海泉涌，冲击遍身穴道，竟有说不出的畅快和舒坦，并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踩踏这个巨人足迹的强烈欲望。她将她的脚套在巨人足印的大拇指上。顷刻间，她就感到腹中微动，好似胎动一般。她又惊又怕，却毫无办法，十月后产下一子。姜嫄以为儿子是妖，就把他扔到了冷口的老虎坡。哪知这老虎并没有吃他，反让后稷吃它的奶，把他像照顾小老虎一样护着。后来姜嫄不忍，又派人去老虎坡上去看了看后稷是否还活着？来人发现后稷并没被野兽叼走，居然一直被一只母老虎照顾着。姜嫄以为这是神的指示，便又将后稷抱回来精心抚养。因最初本是要抛弃他，所以给他起名叫“弃”。后稷为童时，好种麻﹑菽。成人后，有相地之宜，善种谷物稼穑，教民耕种。尧舜之相，司农之神。

如此看来，柳庄更有上古先贤之佑。

郭璞（公元276年－324年），字景纯。河东郡闻喜县人。两晋时期著名文学家、训诂学家、风水学者，建平太守郭瑗之子。是目前公认的算卦先生的祖师爷，也是算准自己当天毙命的第一人。

郭璞自少博学多识，曾随河东郭公学习卜筮术。永嘉之乱时，避乱南下，被宣城太守殷祐及王导征辟为参军。晋元帝时拜著作佐郎，与王隐共撰《晋史》。后为大将军王敦记室参军，以卜筮不吉劝阻王敦谋反而遇害。王敦之乱平定后，追赠弘农太守。宋徽宗时追封闻喜伯，元顺帝时加封灵应侯。

郭璞是两晋时代最著名的方术士，传说他擅长预卜先知和诸多奇异的方术。他好古文、奇字，精天文、历算、卜筮，长于赋文，尤以“游仙诗”名重当世。

《游仙诗》节选其一：

放浪林泽外，被髪师岩穴。

髣髴若士姿，梦想游列蒛。

我们这次户外徒步的目标，便是践行郭璞求学于河东郭公卜筮之术的修行之路。它位于柳庄西南十华里的中条山内。

修行之地必然有神奇之处……

极其罕见的冰蝴蝶开遍了蛮荒古道。有人说只有清凉草上会长这个；有人说，极其苛刻的湿度，温度和风度才能造就这一特殊的自然现象。

云天星辰雨、山河杨柳风。

不入仙人洞，何以识郭公。

现存郭璞的仙居之地，位于山洼里东南方山崖间的一个断壁之处。其崖壁向内凹去，形成一绺天然的憩室，正好用石头沿着憩室的外沿砌起搭成了房子，并在一圈筑上了院墙、垒起了山门。山门带洞，内置门闩，看起来确实保险和稳当。其正北崖壁的中间，有一石室，内部大概有三米左右的深度，近乎于圆形，高有两米左右。洞口可见曾经安插过门的枢臼。这个石室据说正是郭璞修行的洞穴，现在看正好可以作为生活在这里的故人储藏粮食的库房。

如今，整个院落和建筑除了山门还保留着完整的轮廓外，其它都坍塌殆尽。院子里杂草丛生，连个伸脚的地都没有。里面发现一块躺平的石碑，正好能看见上面写的字。说的是绛垣中学部分优秀生所立云云，这也正好证明了一段历史：绛垣中学说的就是柳庄中学，为什么不叫姜嫄中学，而是绛垣中学？稍加思索，便可得出结论。果不然这正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在掀起创办五七干校的风潮下，绛垣中学曾搬到过这里，自然没待多长时间。要不然，这生活条件，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没人细心照顾，不落毛病才怪。他们可不是郭璞，仙风道骨，有天佐地佑的保护。

院落的周围是住在这里的故人开垦出来的田地。观其规模，自给自足完全够了。看来不仅郭璞相中了这里，后来的村民也瞅准了这里，这里的确是一个归隐山林的仙居之所。这大冷的天，茅草窝里蛰伏的都是些形态各异的冰蝴蝶，这不正说明问题了么？沿着山腰往下走，便可下到沟底。沟底里有泉水流水淙淙，汩汩地敲着冰凌茬儿。齐腰深的灌木丛中隐藏着一个半人高的仙人洞深不可测。有人说沿着洞口往深里走能走到垣曲。是不是真的？没人考证过。不过走到这里的人只有我一个，他们都说是路太陡，不安全。看来他们明显是不太情愿再往这边走了。

其实：

不到成仙处

何以列仙班？

1946年，陈赓大将曾在柳庄带领部队驻扎过48天，其主要任务是为了解放闻喜和夏县，并留下了许多感人至深的故事。如今这里正在建设革命教育基地，不久将以崭新的面貌重现过去的历史。此处略去无数字，供阅友遐想。

水粮碑这个故事很感人。这让我想起了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这样的格局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能付诸于行动的，更是凤毛麟角。

据柳庄的支部书记介绍：柳庄是一个有悠久历史传承、有悠久文化传统和耕读传家的风水宝地。目前从该村走出去从事教师工作的都不下二百人，村里每年考上几个本科，都不是问题。听起来都让人羡慕，至少书香门第、耕读之风在这里发扬光大、源远流长了。

今天是毛泽东诞辰128周年。现在新冠疫情又让人惴惴，让这位小朋友给大家吟诗一首毛泽东的《送瘟神》祛祛晦气：

读六月三十日《人民日报》，余江县消灭了血吸虫。浮想联翩，夜不能寐。微风拂煦，旭日临窗，遥望南天，欣然命笔。

其一

绿水青山枉自多，华佗无奈小虫何！

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疏鬼唱歌。

坐地日行八万里，巡天遥看一千河。

牛郎欲问瘟神事，一样悲欢逐逝波。

其二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欲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拙笔一：

蛰居翠微里

缥缈水云间

拂尘抚青帝

杨柳一炊烟

拙笔二：

古村聊赖长亭晚

水粮碑前杨柳岸

存贤居德多少事

唯有耕读续长卷

拙笔三：

雾霭翠微里

氤氲杨柳岸

若非水粮碑

何岂是人间？

拙笔四：

一山一水一杨柳

一丝一缕一扶苏

一生一世一梦如

一觞一咏一醍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