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水十八怪 【8】汤子择主

老桃树

湛水十八怪 [8]

汤子择主

汤子者，古姓。建国者，吉名。名之者众，然实生于乙丑，同国歌唱响，伴国旗冉冉而呱呱坠地者，寡。汤建国，寡中之一。

汤子黄口之年，戏于市。群儿戏，两王两群，势不两立，如丐之攻城略地。汤子非你非他，非左非右，欲图中立围观而不嫌事大。两群两王皆疑汤子为敌方密探，不容。两群之间，汤子居中，左推之右，右搡之左，两矢共汤子为的。

汤子不堪，思忖之，立于市，两王两群，必择其一而自保。左群小，然其王大，群主父乃村头，村中高干，群靠核心而存，名正言顺，基础牢，接地气，天时地利人和，必强大。右群大，然其王小，群主其父杂货店主，多钱，群靠糖果瓜子而维持，输于底气，一旦物资链断裂，此群必作鸟兽散。

汤子择左群而入，撮土为香，响头为盟，呼啸为号。左群自此从村中心开花，战役三，麦场，槐树，十字街口，莫非王土。右群失地，混迹于十环之外。

汤子少而聪，幼有谋，眼毒。于伟人之孰敌孰友是首要问题之论断，神似。

汤子及弱冠，常赶集。沙河之滨，有村庙后，逢七有市，必赴，不为市物，为观人事，长见识。

某日，入市，晃荡中突内急，欲入恭而遍寻无恭。万急中，见路有卧车，窗闭。汤子以车为遮，解带而出，手扶之不及，喷薄而出，快感四溅。汤子思忖，何曰幸福？尿急时有可尿之地，万福也。

袋烟之长，汤子尿颤而收，手扶之抖三抖，欲收还休之际，车门开，一妇出，妇呼一何怒，汤子一何苦。妇曰，咋弄哩咋弄哩，有眼无珠。汤子失色，赔笑，急脱上衣而拭车，边拭边辩之，吾年幼，尚小。妇人气缓，曰，尔年幼，信乎？观尔颜色黢黑，器勃，小乎？汤子羞而逃。

事传，汤子父解其意，男大当婚，旋置礼物，托媒于婆。不几日，有两女可见。一女居北，沙河之滨。一女居南，澧水之阳。父询汤子意，汤子思忖，北上近城，南下近农，近城而路阔，遂决意近繁华而远乡野，先取沙河之滨，不得，次取澧水之阳。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及北上相亲，女方父母偕女。及面对面，四目相对，汤子冰冻，惊愕而嘴不能合。世有奇巧，汤子命中，女之母，卧车开门之妇也。众皆以此事休矣，孰料，女方之母大悦，言真缘分，天赐良婿，力促事成。来年，汤子大婚，开车门之妇，易名岳母。

后汤子诸事顺，途畅，招工，转干，入仕，汤子务实，水到渠成。妻子偕欢，处岳父母和谐。恰南环路拆迁而富裕，提前小康，仰仗岳母。人皆赞其岳母，能识大体，亦能识下体，观颜色而识人择婿，天下未闻有二。

汤子知天命，职县丞。县丞者，带长，曰副，县令之助也。届满，汤子西院晋东院，入常，谓之秘书长。此时，东西院不睦，有隙，矛刺盾挡，吾来尔往，明抢射于昼，暗箭投于夜。汤子职位，夹于中，若风箱之鼠。

某日，县令微醺，招而训之。斥毕，学妇人之言，以世纪难题而问于汤子，吾与那货掉水里，汝先救谁？汤子闻此言，心戚戚然，所受憋堵委屈汹涌于心，潸然。暗忖之，若尔等掉河里，吾若有鳄及蛇鳖虾蟹，定投之于河。若尔等掉井里，吾必尿之而后走。

心恨之，而汤子嘴甜，孰轻孰重，汤子早计之，斟酌清。东院年长，将去，西院移位东院，取而代之，此乃长例。弃西院而近东院，找死而无奶，无疑缘木求鱼。与西院谋，来日方长。

汤子顺势而为，事与西院谋，东院大小事俱密报西院。西院亦与汤子谋，预算动辄数十万，项目曰东院费用，任东院挥洒自如。时县财政年入千万，薪俸入不敷出，欠薪累累。年底，东院名声坏，且有待调查事项，届未满而调离。

西院坐名堂，与汤子关系如鱼水，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二人如一，试看谁能敌？届满，二人同晋，各得所。汤子正七品，正邪正歇。善终全身而退，走于湛水。

名言曰哲理，人生紧要处，唯其一步。走对则诗酒远方，走错则盲人瞎马。选择何其重也。而天下芸芸，善择者有几人？

汤子善择，幼择群，成择妻，仕择主，三择三准。择群而安，择妻而栖，择主而随，名言之验矣。何以百炼钢，化作绕指择。

择主而随，难题也，眼光也。择一人而随之，无浊事，不合污，淡如水，敬而远之。择一人而随之，共进退，同生死，善事千件论工作，浊事一件成知己，合污者源远流长。后者，汤子与县令是也。

汤子隐湛水，择路，远水而行，走河堤，不湿鞋。众者皆择亲水步道，看水观渔。

汤子游而择装，必运动，择√而拒X，言X不吉利。择色，赤色不改，当年因黑而遇妻，老来因赤而年幼。

人匆匆，衣青青，水清清。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