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 /></h3><h3>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h3><h3>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h3><h3>盈盈地荡漾 在你的臂弯</h3><h3>——《海上花》</h3><h3><br /></h3><h3><br /></h3><h3>这首歌,你记得吗 ?抑或,你根本从来就没忘记过这旋律 。</h3><h3><br /></h3><h3>它是你的一段记忆、一处隐痛。还是一个凄美的梦 </h3><h3><br /></h3><h3>这首歌,名叫《海上花》,到今年,整整30岁。</h3><h3><br /></h3><h3>1985年,罗大佑准备踏入香港乐坛。他带来了一份见面礼:自己创作的《东方之珠》,由关正杰首唱。然后,他宣布封笔一年。1986年,罗大佑重新提笔,为香港导演杨凡执导的《海上花》,量身定做了同名主题曲:《海上花》。</h3><h3><br /></h3><h3><br /></h3><h3><br /></h3> <h3><br /></h3><h3>歌曲出来后,台湾乐评人很有些小情绪:等了这么久,这位乐坛教父接连拿出来的,怎么竟然是两首"港歌"?但是,耳朵不撒谎,时间不隐藏——歌词密集、浓度很高的《东方之珠》,和旋律简单、意境悠扬的《海上花》一道,成为两首经典之作,双双入选罗大佑的代表曲目。</h3><h3><br /></h3><h3>杨凡的《海上花》是个什么样的故事?是一段娓娓道来的前尘旧事:</h3><h3><br /></h3><h3> 不是1998年候孝贤那部改编自张爱玲的作品,而是1986年杨凡的手笔。</h3><h3><br /></h3><h3> 澳门,某酒店的312房间,一男一女半躺半跪在地毯上。男人已经死了腹部殷红的一片,女人的表情慌乱而迷惘。</h3><h3><br /></h3><h3> 律师来到监禁所,于是,有了女人美玲片断交错的回忆。10年前,她还是一个在茶楼唱歌的女孩子,偶然遇到了赴香港参加球赛的日本青年中村,短暂的几天交往,给了两个人梦似的回忆。他走了,留下一个地址一支笔。美玲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然而,却从未寄出。她想:只是一个故事罢了。直到有一天,将它们全部掷入大海。</h3><h3><br /></h3><h3> 没想到,中村又突然出现了。已成为大牌交际花的美玲,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旧居,缠绵过后,</h3><h3><br /></h3><h3>他说:"10年前,我们做了多好?!"</h3><h3><br /></h3><h3>她说:"那你就不会记得我了。"</h3><h3><br /></h3><h3>为了打碎中村的旧梦,她当着他的面注射毒品。他伤感而心痛地忘向她,说:"我能卖它,就能让你戒了它。"</h3><h3><br /></h3><h3><br /></h3> <h3><br /></h3><h3> 她不再是清新少女,他也不再是纯真少年。</h3><h3><br /></h3><h3> 法庭上,她几乎已经被确定为杀人犯。还需再审。回到俱乐部的经理白小姐,陷入了美玲亲弟似的男孩儿小文的哀求中。她也开始回忆。</h3><h3><br /></h3><h3> 中村走了。美玲依旧在茶楼唱歌。不久,她有了男友。白小姐看到他的不配,看着她被他伤害。最终,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俱乐部。她教她化浓妆,她给她介绍客人,她们共同生活,她对她产生了超越常态的感情。</h3><h3><br /></h3><h3> 中村回来了。他要带美玲走,而她也决计随他去。白小姐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偷着去酒店找他摊牌。</h3><h3><br /></h3><h3>没想到,返家后,美玲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自己。她赶到酒店,正逢上中村无奈地为毒瘾发作的美玲注射。白小姐认定他是故意的,认定他会毁了她。顺手抄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刺去。</h3><h3><br /></h3><h3> 终审的法庭上,美玲承认,是自己杀了中村。这时,旁听席上的白小姐站了出来。</h3> <h3><br /></h3><h3> 爱着自己的男人死亡,爱着自己的女人入狱。站在码头上的美玲,迎向海风……</h3><h3><br /></h3><h3> 每一个镜头,似乎都可以定格成一幅画。尤其是关于10年前的回忆,月白、淡绿、天蓝,全部是清澈的梦的色彩唯美的童话的色彩。</h3><h3><br /></h3><h3> 气质美女张艾嘉,百合似的女子,那会儿,已经33周岁,是罗大佑的前女友;日本小生鹤见辰吾,彼时,不过22周岁。可是,在电影里,竟然看不出外貌上的年龄的差距,尤其那段少年戏。</h3><h3><br /></h3><h3><br /></h3><h3>十年前,美玲是海上漂零的花朵,中村是天涯过客,相遇在同在对人生充满憧憬的年纪,风和日丽,你侬我侬。明眸皓齿的美玲,身着白衣、束着雪白发带,对着心上情郎,羞羞地唱起这首情歌。</h3><h3><br /></h3><h3>十年后,美玲长成一朵奇花,陪在她身边的,是另一朵妖艳痴缠的交际花。暧昧暗夜,浓妆的她,正在台上歌唱,忽然瞥见旧爱,此情此景,见者伤情……</h3><h3><br /></h3><h3><br /></h3><h3>然而,最动我心的,还是那首贯穿始终的来自罗大佑与甄妮的《海上花》。</h3><h3><br /></h3><h3>十年一挥间。唱的,都是这同一曲《海上花》。</h3> <h3><br /></h3><h3>中村拥着美玲:"为什么十年前我们没有今晚?"美玲说:"假如十年前有这一刻,你就不会记得今天的我。"</h3><h3><br /></h3><h3><br /></h3><h3>这样一个故事,在导演杨凡心里,盘旋了整整12年。他说:"它是我做导演梦的第一个故事。关于它,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h3><h3><br /></h3><h3>海上的浪花,浅浅一现,上一朵消逝,下一朵又卷上来,是她的一生。</h3> <h3><br /></h3><h3><br /></h3><h3>张爱玲是《海上花》迷——小说《海上花列传》,人称最著名的吴语小说,松江府人韩邦庆所著,全书用文言和苏白写成,对白全是苏州方言。张爱玲到了晚年,一是研究《红楼梦》,二是翻译《海上花列传》。</h3><h3><br /></h3> <h3><br /></h3><h3><br /></h3><h3>影片在香港上映时,有书店把张爱玲的译本摆在显眼的位置,用来促销,可杨凡,偏偏不领这个情、偏偏要拆这个台——他说,没人问过我有没有看过(韩邦庆的)原著,我才学浅薄,书没翻过,我只是喜欢这个名字,就写了这个故事。</h3><h3><br /></h3><h3>一个名字,引出了一朵交际花令人唏嘘的一生。</h3><h3><br /></h3><h3>罗大佑听完这个故事,写出了催人泪下的这首歌。</h3><h3><br /></h3><h3>两段红尘绝恋,一个解不开心结,一个看不到明天。只有寥寥数个音符的《海上花》,就在这样的绝恋中,悠悠升起,拨动每个人的心弦,怎能不让人低首叹息、眼泪低垂?</h3><h3><br /></h3><h3>这首深情的歌,想不红都难。</h3><h3><br /></h3><h3>红到什么程度?影片上映的当年,这首《海上花》囊括了港台地区所有音乐大奖,成为罗大佑和甄妮各自的代表作。</h3><h3><br /></h3><h3>影片在香港和台湾上映时,片中出现的都是甄妮演唱的国语版。但其实,这首歌有粤语和国语两个版本——甄妮同时也录制了粤语版。</h3><h3><br /></h3><h3>但她在公开和私下里都说,这首歌,无论是歌词还是演唱,自己都更爱国语版。</h3><h3><br /></h3><h3><br /></h3> <h3><br /></h3><h3>国语版和粤语版,同曲异工,但歌词意境完全不同:粤语版歌词清淡素雅,像杯清茶;国语版歌词浓郁深厚,好似烈酒。</h3><h3><br /></h3><h3>清茶与烈酒,品到最后,都是一滴热泪。这支歌,暗藏多少流逝的瞬间,浅浅低徊。</h3><h3><br /></h3><h3>一生白驹过隙。往事不要再提。决口不说爱你。</h3><h3><br /></h3><h3>似这般痴心的你</h3><h3>巧声细语将我唤</h3><h3>轻轻的伴你</h3><h3>幽幽地踏上烟波</h3><h3>去梦游他乡</h3><h3><br /></h3><h3>罗大佑的歌,向来不惧怕做加法。从《皇后大道东》到《原乡》再到《首都》,他的词越来越繁复、越来越有匠心。可到了《海上花》,他突然做起了减法。</h3><h3><br /></h3><h3>《海上花》,是一首隽永的小诗。伴奏只有他的一双手、一架琴。琴声,时而婉转,时而深沉,行云流水,一泻千里。配上饱满的和声,无懈可击。</h3><h3> </h3><h3>图片:梁朝伟,侯孝贤,刘嘉玲版本的《海上花》剧照。</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