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伏案工作,我的颈椎问题不少,昨日,收到好友送来的高级枕头,不仅温软舒适,还能针对穴位加热,小试了一下,感觉非常好。<br> 抚摸着这款爱心保健枕,童年时的粗糠枕头一下子回荡在脑海里。<br> 家里姊妹多,一架床可以同时塞满四姊妹,依稀记得那时的枕头和现在长得不一样,细长条型,和床宽差不多,摆放在床两头,可以够几个小脑袋同时共枕。<br> 枕头是用蓝布黑布缝制而成,枕头的两端,依稀留着老妈亲手绣的好看的图案。枕芯来自就地取材的粗糠,鼓鼓囊囊,满满实实,夜深人静之际,当小脑袋在枕头上来回摩挲时,还会发出“嗤嗤嗤嗤”的响声来。<br> 我们家住铁桥老街,没有自留地,更没有自产的稻谷,所以,灌枕头的粗糠,每年都是去找附近农户家要。<br> 每逢收稻谷的时候,老妈都会储备一些粗糠,用筛子仔仔细细过滤几遍,清除那些细碎的灰尘,然后再把粗糠反反复复翻晒,最后搁置在一个不透气的塑料袋子里,作为一年的枕头芯备用。<br> 粗糠枕头不软不硬正合适,不过睡久了会凝聚汗气和湿气,老妈隔一段日子要更换一次枕芯,小时候的我们,觉得粗糠枕头舒服得很,只要头一挨枕头,就仿佛注入了催眠术,瞬间呼呼酣睡。 <br> 事实上,那时不光是粗糠,成了陪伴我们入睡的枕头,就连扯下稻谷的那些稻草,也会发挥它其他的妙用——做床垫。<br> 姑妈家在农村,每逢收稻谷的时候,老妈老爸都要去她家帮忙打谷子。收完稻谷后,稻草也有大用,扎成小捆,一垛一垛放在院坝里晒干,等到多晒几个六月间的大太阳后,再把成堆的稻草扎成草垛子,一层又一层,缠绕着一根粗粗的木棒,一直往上垒,直到垒成一个小屋状,紧紧矗立在姑妈家的屋后,这些晒干的稻草,是姑爹家的牛饲料,也是烧火做饭的“引火柴”,更是我们这些小屁孩玩“捉迷藏”、“打敌人”的“碉堡”。<br> 每一年,老妈都会在姑妈家,认真准备冬日的稻草垫,她挑出颜色金黄草根粗状的上好稻草,辍成一小把握在手中,来回在长条木凳上使劲拍打,把稻草上那些残留的少许稻谷拍打干净后,再清除掉丝丝缕缕的杂草,或者找来剪刀,把部分细细的稻草尖一一剪掉。<br> 经过打理后的稻草,老妈拿回家,整整齐齐铺在床上,然后在上面铺上厚重的麻袋,把床四周扎得严严实实,放上陈旧得有些发黑的棉絮,最后再铺上打着补丁的床单。由于新稻草疏松膨胀,看上去床铺变得老高老高的,我和弟弟调皮地躺在上面,一躺一个窝,来回打着滚,俨然充当“压床机器”,试图把稻草压得再平实一些。<br> 新铺的稻草床舒适绵软,暖和温润,满屋子都弥漫着稻草的清香。不过稻草床垫睡不了多久就会变得死板,一旦遇到梅雨季节,天气潮湿,还容易滋生细菌和些许草虫,它们时不时钻进被盖,让我们嫩嫩的皮肤,变得又红又肿,其痒难耐。遇到太阳天,老妈会把稻草抱到地坝,里里外外进行翻晒,偶尔也会在稻草上,洒上一种叫“六六粉”的药进行消毒杀虫,那股怪怪的异味,会一连残留好几天。<br> 童年时代,简陋的粗糠枕稻草床垫伴我们入梦乡!如今,各式各样的枕头美观舒适,荞麦枕、化纤枕、乳胶枕、羽绒枕、保健枕等五花八门,不管是从材质、结构、款式,都融入了更多的美观性、舒适性和科学性,现在的床垫,更是从稻草垫、棕子垫、绷子床、席梦思、乳胶床垫……一路升级,演变至今,给人们带来全新的体验和享受。<br>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一路飙升,大家对睡眠健康这件事更加重视,健康、环保、科学、舒适成了人们的新追求,那些关于“粗康枕稻草垫”的日子已作古记忆,这些属于特殊年代的印记在时时提醒我们:过去已去,未来可期!<br><br><br><br><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