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安轶亊】之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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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限电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最近一段时间,关于限电的议论比较多。所谓限电就是供用电之间,供需出现供小于求,为了保护电网的安全,不得已对部分地区釆取的拉闸停电的措施。至于现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过于复杂,这不是我今天要聊的。那聊什么呢?我要聊的是几十年前我与限电纠缠不清的工作经历。与朋友们分享一下那个年代人们生活的一种状态。不用评价它是苦涩还是有趣,但是必竟那是我的亲身经历,是那个不堪回首的曰子的见证。</p><p class="ql-block"> 那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我离开插队的农村,成为宝鸡供电局的一名员工。服务了近八年时间。其中五年多在变电站当值班员,在宝鸡地区电网当了两年调度员。那时WG己近尾声,人祸还未尽。偏偏连续几年天灾却降临八百里秦川关中。我工作的几年,几乎年年春夏抗旱。那年头经济几乎崩溃。可饭总是要吃的。因此由于电力的紧缺,必须保证农业抗旱用电。</p><p class="ql-block"> 那时陕西电网缺口较大。限电限也够狠。公网和工网每周供三停四,最极限时供二停五。我那时的工作,除了配合检修以外,都是围绕着拉合闸限电进行的。现在回忆起来由于限电也发生了许多故事。</p><p class="ql-block"> 这么说吧,如果没有限电,又有谁关注变电站呢。那年头正是常限电,在凤翔县,我们变电站的值班员成了香饽饽。按现时讲肯定称的上是网红。走在县城的街上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给你打招呼。人们以为一个县里用电大权都在我们手里一样。其实我们一点权都没有,停送电必须听调度的命令。调度又必须按计划。哪能随便拉合闸。有一次我差点挨了处分。有一天县医院院院长气喘吁吁地骑自行车跑来,说抢救一产妇大出血,急需供电。我想人命关天呀,想都没想就把城关线送上了电。先斩后奏,事后虽汇报给调度,但仍然违反了私自操作的天条。局里也根据我是初犯,也考虑到枪救病人,网开一面,以下不违例,没有开杀戒。而县上也似乎尝到了甜头,县上许多部门经常以抢救病人为名要求供电。而每每请示调度都获得批准。真真假假。比如县电影院来了新片,只有一两天的放映期。如果以此为由要电肯定不行。于是就请县医院出头。同样县剧团排演新戏要上演也是釆用这样的办法。我们当值人员又不能离岗去调查,只能上报请示执行。如此等等。事后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有时候也挺生气的。有一天,某部队拉练到县城,要与地方联欢,一县革委会副主任和部队政治部副主任来要电,口气不小。命令加威胁。站长哪受得了这个,电衙门呀!谁怕谁呀。楞是不理会。后来那位军人放了软话,站长才给调度打了电话请示送了电。在那个年代与部队打交道也挺有趣。有一年八一节。二十一军文工团到虢镇慰问下属一驻军师部,演出样板戏《龙江颂》。二十一军政治部主任亲自到局里要电,局调度给我所在的虢镇变下令送电,师部为答谢派人请我们不当值的去看戏。并做为贵宾与首长和县革委领导坐在前排。在中场休息时,乐池里有人喊我名字,我一看竟然是我多年未见的中学同学。他参军,在文工团拉小提琴。他还以为我当官了呢?哪里呀!这不沾点行业的光而己。这次看戏还有点意外收获。师长与我闲聊时,知道道我们变电站只能自己做饭吃,当即将离变电站不远驻紮的一高炮营长叫过来,让他们给们定时送自产的蔬菜。这下可好,军令如山,从此以后我们吃菜不愁。我们也真体会了一次军民鱼水情。最让我难忘的是在我考上大学,从调度岗位离职前最后一个夜班。那天夜里雷雨交加,电闪雷鸣。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一差转台的专线一相线断线。按安规规定,必须在限定两小时内消除故障。可当时半夜三更的,同时雨中也不允许工作。故障肯定不能消除。时间一到必须拉闸。否则会影响到该线路直接出线的宝鸡电厂母线及发电机组的安全。由于该线路的特殊性是不限电的。按协议规定提前通知对方启动自备电源。可对方不以为然。时间一到我下令电厂控制室拉闸。天刚放亮,该差转台的台长和军代表驱车一百多里来到供电局兴师问罪,说是阶级敌人破坏中断对外广播半小时。好在电衙门也是军管单位,也牛逼着呢。局领导和局军代表说我们照章办事。就是官司打到水电部和中央广播事业管理局也不怕。硬碰硬不了了之。事后我才知道我惹了大祸。要不是领导和军代表顶着,别说上大学了,大牢伺候也说不定。所以临离开供电局,我去军代表办公室给军代表深深的鞠了一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篇幅有限,限电的故事挺多,聊不完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