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华中</p> <p class="ql-block"> 鲤鱼洲, 坐落在江西省南昌市东郊、东临我国最大的淡水湖鄱阳湖,与余干县隔水相望,属鄱阳湖冲积平原带,为原江西生产建设兵团九团的所在地。</p><p class="ql-block"> 1968年一批南昌知青来到这里,战天斗地挥洒汗水,奉献了自己的青春。这片土地,成为几千名知青魂牵梦萦的地方。追忆知青生活,不由浮想联翩,思绪万千。这块原本名不经传的地方让许多人深深怀念。二哥就是1968年随同学杜占云、张又宾还有其他同学下放在鲤鱼洲农场 。</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前左起,二哥曹华夏、张又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后排,杜占云</span></p> <p class="ql-block"> 听姐姐说,有一次她去鲤鱼洲农场看望在那劳动的二哥。不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那里条件非常艰苦,他们住得是草棚房,房子在堤坝内,每间房间住八个人。当姐姐看到二哥时,差点眼泪都要掉出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二哥看上去又黑又瘦,身上穿的衣服有好几处已经破了。她为二哥清洗了全部的脏衣服和被子。姐姐不擅长针线,在家从来没补过衣服。此时,她拿起针线,为二哥细心地缝补衣服。</p><p class="ql-block"> 刚好二哥有两天假,他们商量,回南昌看望父亲。晚上他们吃完饭,收拾好回去的行李,徒步20公里赶往总场乘坐开住南昌的班车。他们心情非常愉快,归心似箭,马上可以看到久别的父亲。</p><p class="ql-block"> “走得动吗,累不累!”二哥哥关心的问</p><p class="ql-block"> “不累,20公里算什么!初一时,我随班上同学串联徒步走到井冈山。全程300多公里,中途没有坐一下车。”姐姐很自信地说道 </p><p class="ql-block"> “我们到北京串联,可是扒火车去的,到了天安门,看见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向红卫兵小将招手致意!人们的欢呼声响成一片,广场人山人海,红旗飘扬!”二哥兴奋地说</p><p class="ql-block"> 他们一路聊天,不知不觉就抵达总场,到那已经深夜了。总场离南昌30多公里,到达南昌已径天亮了。南昌离农学院还有15公里,他们再转乘前往农学院的班车。</p><p class="ql-block"> 离别一年,农学院熟悉的画面映入他们的眼帘,顿时感到格外亲切。回家的路又短又长,短的是距离,长的是心情。家是我们心灵的港湾,家是我们心灵的归宿,家是我们永远的守候。可是如今,家已四分五处,母亲带着我们下放农村。父亲孤苦零丁一人在农学院,两个哥哥和姐姐分别在生产成建设兵团和农村。</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的姐姐</span></p> <p class="ql-block"> 姐姐和二哥见到父亲的那一刻,心情格外激动,他们异口同声地叫“爹爹”</p><p class="ql-block"> 那一霎那,一种久违的温情从心底一下子涌了上来,一年多未见的父亲清瘦了很多。此时满腔的话语都化作那激动的泪水,滚烫的思念之情如破堤之水溢满整个房间。</p><p class="ql-block">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忧伤地说</p><p class="ql-block"> 当时父亲还未“解放”,属于监管的对象。工资全部扣罚,每月只发生活费。父亲看到一路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儿女,心里何尚不激动呢!但他有苦难言,一阵阵心酸,隐隐作痛。</p><p class="ql-block"> “小胖,我现在只有一个人的口粮,让小妹留下,你还是回农场去吧!”父亲终于鼓足勇气,伤心地对二哥说</p><p class="ql-block"> 父亲说完这句话,心如刀绞。他深知从鲤鱼州来南昌一趟很艰难,路途遥远,交通不便,刚来还没坐下,又叫他回去,于心不忍。</p><p class="ql-block"> “嗯,好的。没关系!我现在就走”二哥毫无怨言,回答利索。</p><p class="ql-block"> 他懂得父亲的苦楚,理解父亲心情和此时的处境。</p><p class="ql-block"> “爹爹,我现在就走,您一定要保重身体!”二哥向父亲告别</p><p class="ql-block"> 世间所有的爱都指向团聚,唯独父母的爱指向离别。所谓成长,不过是父母倚门凝望着我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我们勇敢向前,偶尔回头,总能看到他们不舍的目光。 姐姐望着二哥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种沧桑的感觉在血液里蔓延,直径流进心灵深处,仿佛二哥的形象在她心中变得如此高大。这一幕让她刻骨铭心 ,顿时泪水充满了双眼,模糊了视线......。</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父亲的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 二哥吃苦耐劳,很少让父母操心。他初毕业来到来到农场,经过几年的锻炼后,被调入井冈山第二机床厂工作,属于三线厂。他的工作就是每天验枪,比较轻松。</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正好有运送木材的货车到南昌,他探家为了省钱坐便车回家。当汽车行驶在半路上,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路,两边都是稻田,突然汽车倾斜,坐在木材上的人全部连人带木翻在稻田里。二哥是倒栽葱似的头插进田里,他瞬间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心里很清楚,不好了,出车祸了。虽然他心里极度恐惧,但也庆幸自己还活着。他拼命挣扎地爬起来,谁知全部的人都起来了,他是最后一个起来的。那次事故没有一个人遇难,躲过一劫。</p><p class="ql-block"> 二哥很喜欢读书,他买来高中全部课程,每天晚上学习到深夜。功夫不负有心人,高考恢复第二年,他如愿以偿地考上了江西工学院土建专业。后来评为高级工程师,并获得三项专利。</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5px;">2008年在厦门园博苑合影留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左起,弟媳、弟弟、二哥、姐姐、华中</span></p> <p class="ql-block"> 大哥江西医学院毕业后,成为一名主任医生,获得高级职称。</p><p class="ql-block"> 三哥68年随母亲下放农村,因当时父亲没有“解放”,三哥不能上中学。母亲要求他每天跟村民下地干活,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并与他们打成一片。他参加的全部是义务劳动,不要生产队一分钱的工分。母亲的言传身教让我们懂得如何生活,怎样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在村民手把手的帮助指导下,经过一段时的锻炼 ,三哥学会了播种、插秧、收割等农活。</p><p class="ql-block"> 后来,父亲“解放”了,三哥可以上中学了,但上初中的年龄已超过。</p><p class="ql-block"> “我不上初中,我要上高中”三哥对母亲说</p><p class="ql-block"> “连初中都没学,怎么上高中?”母亲担心地对他说</p><p class="ql-block"> “妈妈放心,我一定会把它学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不辜负爸爸妈妈对我的期望。”三哥充满信心地回答</p><p class="ql-block"> 三哥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他刻苦学习。深深懂得形成天才的决定因素就是勤奋,勤奋与苦练是成正比的。他每天学习到深夜,将初中的课程补上,还要一边上高中的课程。学然后知不足,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 知困,然后能自强也。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很快赶上了班上的同学,两年的高中学习,他成绩在班上名列前茅。</p><p class="ql-block"> 三哥,高中毕业后下放农村,虚心向贫下中农学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农活是他得心应手的强项,很快适应农村生活,不久他在农村入了党。恢复高考前1976年,被推荐到南京气象学院读书。毕业后分在江西省气象局工作,他对待工作兢兢业业,精益求精,虚心向老前辈学习,熟练掌握业务技能,并能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应用到实践中去。 二哥,31岁副处,后来调为正处,并获得高级职称。他的成长与党的教育培养与家庭教育分不开。后来,他改行从事计算机软件开发工作,这是他最喜欢的职业。</p><p class="ql-block"> 姐姐,初一没读完就遇上文革,后来就没有机会读书了,但姐姐的文笔非常好,她喜欢看书,常常写日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69年全家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前排左起,母亲、父亲、大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起,三哥,弟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后排左起,妹妹、姐姐、华中</span></p> <p class="ql-block"> 那远去的青春,是如此模糊又如此清晰。它会永远闪光,致哥哥姐姐曾经奋斗过的青春年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