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薛！又见官薛！

水源邹梁章

一九七三年，文革第七年，我十三岁，就读高小。姐十九岁，工作于官薛公社，任妇联会主任。姐带我去官薛，那时，官薛公社与官薛中学紧邻。姐看我一身野气，在那个暑假姐就带我在身边补课。但第一件事是改“观”，改观得改外观，从发型到衣冠，给我全“新”！ 那时官薛公社有个李书记，李书记有个女儿，跟我年龄一般般，未到中学，应在高小，谈吐确实高雅！常常使同龄孩子自惭形秽。说起那《红楼梦》中的人物如数家珍，其中诗词横读倒背如流，深深震撼我的浆糊脑子。特别让姐备受打击。 翌日清晨，姐找来几本书，姐的用意在武装我的浆糊头脑。不过没有《红楼梦》，在文革期间《红楼梦》被另封为黄色类书藉。在众多的书藉中，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让我废寑忘食。我当时看书没有要背诵的习惯，惊险之处将书页扯下来收藏就是。保尔从铁路警那里得到一把锃亮的手枪，然后用油纸包封，藏在灶炉底下，这一惊险场面的几页被我撕下，直到有一天被姐洗衣服时发现。不记得我有没有被姐修理，但我从此梦想拥有一把手枪。 岁月蹉跎，明镜白发，那官薛公社经历尘封在遥远的记忆中。姐几经辗转调任，后来到岳阳市几内酰胺工会。如今她郎在长沙市怡养天年，愿姐年年十八岁！而我的人生抛物线太过平凡，而又尽是柴米油盐。梦想中的手枪不仅得到过，大枪、更大的枪、更新的枪也背过，但终于没有做成英雄。我背枪其实是为了保命，合止戈为武，就是保命！ 2016年儿子要结婚了。婚前两个月都不知道亲家是谁，儿子口风很紧，老伴有些着急，便要扯着儿子的衣袖细问，问也白问。直到有一天女方要来“抵家”，才与亲家及其舅官见上一面，原来媳妇是官薛人。 官薛，又见官薛！ 在千万分之一的地图上你基本找不到官薛这个地名，但在湘鄂西红色历史上官薛这个地名不可或缺！原官薛公社辖荆江、横堤、高黄等村，与尺八、柘木接壤，与对江湖南省岳阳市城零矶深水码头隔江相望。晨起摇船过江便可赶到城零矶过早，那贺龙元帅、彭德怀元帅来湘鄂西苏区时都在这里上岸。是具有历史价值的码头。 官薛物产也享誉全国。不说官薛的棉花产值过千万，不说官薛的鱼儿跳龙门，不说官薛的嫂子心地善，不说官薛的汉子敢担当，那郭成大书记喊开工的嗓门是真亮，还有张金波书记是全国的劳动模范。虽说近几十年来无缘官薛，但官薛的传说耳熟能详。 儿子找个官薛的媳妇？真正是再续前缘，棒！ 在观薛有了亲家，那自然得常来常往。后来不光有了亲家，还有了熟人，那熟人就是《狮子山诗联社》的陈爱明秘书长，也是现在的作协白螺分会的副主席。每次遇到陈爱明老师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又去亲家家里抵脑没？” 抵脑？是褒是贬？亲家亲家，事属一家，为何要抵脑？抵脑是指两条牯牛打架的意思吧？那抵脑的时候还真是有。 官薛话说：“把大门观（关）倒，把后酸（栓）倒。”可见在官薛还不能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尽管郭成大的人民公社坚挺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比那南街村、比那彭墩村也不差；尽管张金波引领建设的张先渔场曾经兴旺发达，被评为省先进单位，但现在已被经济大潮淹没成过去式。这些都是亲家津津乐道挂在嘴边的事，还有亲家埋在心底的事。 官薛有一条水路可直抵城零矶大码头，不是朝发夕至，而是眨眨眼就至。但官薛欠一条“官道”直达商品经济。汉沙省道刚刚好绕开官薛，使官薛没有了“官”道。这一绕就将官薛绕成了白螺的边沿。亲家的心底事恐怕不只这些！ 2021年11月1日有幸收到官薛小学秦光文校长邀请去观小观光。因为在那里有亲家，就觉得距离不是那么遥远。 沿长江干堤下来一条三米多宽的水泥路直达官薛街道，说是街道是因为有十多家小商店，如果乘车不用一分钟就走过了，如若步行还是能找到一些曾经繁华的痕迹。官小就在街道的背影里。 官小的门楼与城里的大多数学校一样高大气派，左手边是一排空置的教室，里面课桌叠码，走过长长的空置教室，右拐是一栋饭厅，4、5个阿姨正在叮叮当当切菜煮饭。沿廊都是修剪得整整齐的女贞树，一株株散发着浓香的桂花树间夹杂着不知名的常青树。 再右拐，一排高大的黄果树后，一栋教学大楼抜地而起，或许应可以俯视四周的高楼大厦吧？学子们的朗朗读书声，教师们的锵锵讲诵声，从那里飘逸出来，向四周民居区扩散，扩散……洗滌那些追求功名利禄的心田！置身其中怎不令人流恋忘返。 亲家哟，我们可以不抵脑吗？亲家的心思我知道。 校长秦光文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在他的介绍中，我们知道，乃父秦本立曾是柘木中学老师，教习历史与政治，最后在白螺教育组任上退休。 秦光文校长说：“官薛小学的前身是官薛中学，由于生员不足，缩编成官薛小学。我本是白螺中学的教师，祖藉官薛，所以请缨到官薛中学，守土有责呵。” 现在职场中说，能上能下，能官能民，那也只说说而已，实际轮到自己心里就未必平衡，这个鼓鼓墩墩的汉子让人肃然起敬。 从中学教育到小学教育是一个坎，优秀的中教老师带不好小学一个班的人比比皆是。秦校长说： “ 中学教育在于善讲活解，小学教育在于灌、控、管、练，能让一个孩子静坐一节课就成功了一半，在讲课中他眼睛与你交流那就圆满。吹净黄沙始到金，不是你学历高，知识渊博就能做好小学教育的。 必要时彩虹屁也是一种辅助手段。” 午间操时间到了，三百二十多名师生从教学楼中依次而出，随着陌生而又亲切的音乐响起，师生们在操埸上排开整齐的队伍，与阅兵方队好有一比。 乘着课间操的空当我到各个教室参观了一回，教室里井然有序，课本书本码放整齐，室内一尘不染，这让我有些惊讶。行到尽头一个教室，发现一面小小的卫生红旗，啊，原来如此。荣誉，班级的荣誉才是重点。 整体感觉这是一个治学严谨、书香四溢、特别适合培养子弟的学校。 亲家的心事我知道，在夜不闭户的官薛，是谁偷走了观薛……？ 时光偷走了官薛中学！ 从官薛小学大门进傍左手就是观薛幼儿园。幼儿园红墙绿瓦，矗立在观小园内，官薛幼儿园占地1700平方米，建筑面积850平方米，各种新鲜玩具码放整一方；头上彩旗飘扬，一座很大的溜溜板占据着广场一角，地下铺着柔软的胶垫。我们有幸受邀参加了官薛幼儿园的冬季运动会加亲子活动，其中的乐趣回味无穷，只得用返老还童以概之。 官薛，令人流连忘返的官薛！有亲家的地方距离最近。 官薛幼儿园冬季运动会开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