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从没见过她像作文里描述的那样长发及腰,也没有见过她如画里女子一般衣袂翩翩。记忆中的母亲,只有那日渐佝偻的脊背,还有那双龟裂的手……</p> <p class="ql-block"> 母亲来家里了。距离上次来我家,大概有好多年了。事实上,我来这个城市十三年,母亲只来过三次。第一次来时,我刚参加工作,母亲大概不放心,来单位看我一眼然后默默离开;第二次,婚后不久,母亲从西峰三姐家回来路过我这里,小住了几日;第三次,婚后一年多,我剖腹取子第二天,母亲就一身疲惫出现在病房门口。</p><p class="ql-block"> 我没有见过年轻时的母亲,我出生那年,母亲46岁,虽没有经历过哥哥姐姐们口中常常念叨的艰难岁月,却也感受过生活的诸多不易。生活留给我最初的记忆,是母亲日日清晨端着一大簸箕玉米去磨坊的背影。</p><p class="ql-block"> 模糊的记忆里,姐姐们经常拿我逗乐,惹我“生气”,每次我跑去磨坊找母亲撑腰时,都会看到:磨坊门口燃烧着一个小火堆,磨坊里,那匹不知道多大年龄的“慢”骡子,被蒙着双眼,步履蹒跚,一圈一圈磨玉米粉,母亲站在磨坊最里边,佝偻着身体,一手扶着面箱,一手把握着罗边沿,不停地旋转着,利用密度和重力分选的原理,一遍一遍的将玉米粒和面粉分离,然后将未研磨好的颗粒,再次送进磨盘进行二次、三次脱皮处理。一遍又一遍,在两块白色的石头间,米黄色的面粉洋洋洒洒的流淌而下,沾满了母亲衣襟的情景。那罗敲打面箱发出的声音,沉闷而干燥,而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让我的心感到一阵阵地紧缩。</p> <p class="ql-block"> 岁月可曾饶过谁?35年一晃而过,81岁的母亲,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长途跋涉到处奔波,却也因为身体再次离开她眷恋不舍的家。母亲离家第二周星期一,三姐中午两点发信息嘱咐我:“妈想回家了,你别给她打电话。”三点左右,母亲来电,问我周内有没有时间,她想回家……我想,母亲活到老,辛苦到老,为儿为女,全是命当如此。</p> <p class="ql-block"> 母亲在二姐三姐家待的第三周,我和杨先生开车接她来了家里……</p> <p class="ql-block"> 时光荏苒,我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总梦想仗剑走天涯,现在,只愿母亲身体健康,我们又能时刻待在母亲身边细数年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