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小哥有点拉稀,每天晚上的例行散步便不肯下来走。抱着他走出西门,看一会天秦足疗门口保安老头拉二胡,拉的是越调过门,虽不甚流利,但还婉转。老头见他看得认真,拉得更起劲,还朝他点头微笑,他也朝老头一笑,然后朝前边指。就抱着他往前走。</p><p class="ql-block">走到状元楼拐弯向东,问他要不要下来跑一跑,他摆手说“不”,然后说“爹爹抱,累。”小脸贴着我的,还要用脑袋蹭蹭我的耳朵。以往总是要去马路对面,拉都拉不住。窜进理发室爬人家沙发上坐一下;去花店东张张西瞧瞧,有一次看店的老太太一高兴掐了指甲大一朵小花给他,他也就高高兴兴拿着。路过小超市一定要去门口小车上坐一会,还不住掏自己口袋,想投币进去摇摆起来。掏不到钱也不着急。</p><p class="ql-block">这个时候小区北门的菜市场很是热闹。路过潮牌店突然朝着潮牌指,我说你要吃吗?他说要“大的”。他说的是前边那家颜集大潮牌。这两家潮牌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烤法,一样的粘芝麻,吃到嘴里才知道不一样。那颜集大潮牌像主人一样白净利索脆而不硬。买了两块钱的,撕了一小块给他,剩下的在手里提着。他高兴的朝嘴里填。牙不多,不大好咬,就用手撕下一丁点,吃两口要朝我嘴里塞一小丁。这个小东西,才五六个月时喂他吃饭,吃几口就爱把勺子朝你跟前推要你也吃,那个动作曾经惹得他奶奶泪眼婆娑。</p><p class="ql-block">在这熙熙攘攘的闹市里,一个半百老头揣着一个黄口小儿一边啃着潮牌一边慢慢走过,没有人注意他们,他们也不注意别人——像一个老乞丐抱着一个小乞丐。走累了还找一个凳子坐着继续嚼他们的潮牌。</p><p class="ql-block">偶尔嚼到一粒芝麻,满嘴都是香味。</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