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校园

Datura

<p class="ql-block">  九零年的那届中考是在一场滂沱大雨中进行的。似乎中高考和下雨是绝配哦,不下雨才奇怪呢。没有场外亲友团的护送助力,只有形单影只的我怀着紧张的心情用一张试卷决定着自己的人生分界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在惴惴不安中我迎来了那张并不理想的录取通知书。技工学校成了我人生履历上的第一学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外墙斑驳,楼内阴暗潮湿貌似三层的有些年代感的女生宿舍楼及门牌204宿舍和四层也还算崭新的教学楼里标志了我们今后所从事专业工作性质的采油90*班,组成了我走上工作岗位前学习和生活两点一线住校的主要活动范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新生入学的必修第一课是军训,也是对同学们意志力的一次重要考验。部队对接培训我们的小班长板着稚气未脱的面孔,以新兵的标准要求着我们。小班长私下还是一个腼腆害羞的大男孩,那时候我以为记住了小班长部队番号,某一天可以去看看她,高估了自己的智商,不仅很快忘却了那一串数字,就连小班长的名字也消逝在我的记忆里的,只记得我们以这样的方式曾经交集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七零年代出生的我们,虽不似娇生惯养,但在秋老虎发威的日子里,在炎炎烈日下,军训让我们着实吃了些苦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军列军姿的简单动作,发扬“掉皮掉肉不掉队,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精神。终于在军训汇报的那天,全班喊着嘹亮的口号,迈着自豪的步伐,脸上带着土豆皮色的自信通过了主席台,圆满地结束了军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短暂的休假后,还没完全褪去土豆皮色的我们,以宿舍为小集体三五成群地融进了班级,开始了我们的课业学习。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私底下大家都叫他老头,人就是岁数大些,教条古板做事谨慎一些,但因他年迈的眼光给我们选了那身穿了两年的丑陋校服,我心里也认可这个称谓的。但出于自我修养,我还尊称他刘老师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比起初中课业,技校学习那是轻松自在。教学的科任老师机械地履行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台上自顾自的教学流程,台下的我们安分地溜着号互不打扰,一派祥和的景象,但不否认班级之中还是有部分爱学习的同学的。毫无压力感的学习让我对其他课业老师姓甚名谁忘却得一干二净,记忆无存。偶有一女老师,只因她教化学,经常“摩尔,摩尔”地赘述,最后也被“摩尔老师”替代了姓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学习上的放任,也滋养了校园不良风气的盛行,晚自习放学的路上,偶尔会有狂飙着追逐打架的身影从身边擦过,运气不好的也会被飞来的流石击中。江湖规矩以老欺新是常态。偌大的校园,只有女宿舍楼下铁门旁有开水间,暖水壶事件也屡见不鲜地频频上演。</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女生宿舍楼内有个水房,用水是有时间限制的,高年级的学姐总是把盆早早地放到水池里占好位置。刚入学的我们哪里懂规矩,我宿舍的大姐就把盆给挪开了。那天,我们宿舍突然闯进几个电工班的,是全校都有传说的貌美肤白大长腿学姐,几句话言语不和就和我们大姐纠缠在一起,正当我还一脸懵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腿上挨了一脚,随后我们宿舍内扭打成一片,连抓带挠,尖叫声刺耳,场面失控了。至于怎么狼狈收场,记不清楚了,双方都有损伤。也貌似这次事件后,女生宿舍楼里再没发生过这类冲突。</p> <p class="ql-block">  日子在桌面上高高擂起做样子的书本中一天天懒散过去,转眼迎来了元旦。学校在大礼堂中安排放映了一场全国都在热推的催泪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特别提示剧情重量级催泪,观影带好手绢。当年电影情节如何展开如何结束没有任何记忆,也忘却了电影从哪个桥段开始,黑漆漆的礼堂里抽泣声哭声和着电影原声响彻大厅,玻璃心的我也哭的稀里哗啦。</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电影散场后,天空飘起了雪花,我们几个姐妹一边红着眼眶往宿舍走,一边回味交流着剧中的某些感人的情节。途中经过食堂,灯火辉煌人影绰绰,食堂的夜宵包子正在热卖,那时学校的包子可以媲美狗不理,畅销整个校园。这时才感觉到哭的太卖力了,刚刚吃过学校因过元旦节而给每个人发的的面包早已消化殆尽,想到美味的包子,我们化悲痛为力量,随着人流涌进食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元旦节这天夜里下起了大雪,也是近几年来很大的降雪。节后返校时听说那一晚,一些人沿着铁路冒雪走回了路途遥远的家,从夜晚走到白天的那种。当年冒雪徒步行走的小情侣皆是因为浪漫而走,那些单身狗们纯粹就是想证明自己是快乐的傻狗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一个假期后再次回到校园,同学之间,同宿舍之间感情都在升温。校外的一条街,聚集了吃喝玩乐的小商铺,馅饼、服务楼的面包是当街特色,也是我们课余时光常常流连的地方。街道两边低矮自建的小饭馆偶尔是我们奢侈的地方。学校与临街是有高墙阻隔的。为了腿懒少走一段路,翻墙是常态,当然翻墙的时候,是要做好观察的,否则被学生会抓住是要扣班级分的,我们班那个老古董也会给我们碎碎念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熟稔了校园生活,在没有晚自习的时候,我和大姐翻过那堵高墙。翻墙的人多了,西南角的缺口就容易些。偷偷溜进小饭馆,桌子上一盘土豆丝、一碟花生米,盛有热水的搪瓷缸子里装着白瓷圆肚细口,很有年代感的酒壶。我们就那样悠然地细细啜着那二两温酒,天南海北地闲聊着。不喜酒,可能要的就是那种叛逆的感觉,之后带着快乐心情,在宿舍大门没有上锁前再偷偷溜回宿舍。这种带着痞气的生活随着大姐的退学就戛然而止了,但我表面装淑女的内心还是偷偷地怀念着那些有点豪放生活的时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之后,五一期间,我们班级曾组织过大家去游览千山风景区。但,我真的记不得这件事了。要不是有照片为证的事实依据,我严重怀疑这是他们臆想出来的画面。旅游这件事,就当自己是梦游了一回吧。</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日子在学校里无聊的上课中,偶有恶作剧同学拿小蛇吓唬人中,个别同学眉目传情的小纸条八卦中,在郑家水库的冰面上四仰八叉中,在宿舍姊妹日常嬉笑玩闹中,在学校每月一次会餐中,拿出我们宿舍最大的盆,靠食堂内有熟人,而优先打饭中,在周末回家绝不亚于春运高峰的挤车中,快乐而又无烦恼地消磨着不知愁的正当年的青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又一年的寒假过后,学校实习工厂里,我们在车钳铆电焊的实习操作间,按照学校教学大纲,每人都动手热火朝天地完成了管工套扣、车地质锤、手持焊枪焊接铁板等任务。也不知道做的这些,是不是我们以后所要面对的,但我绝对是严肃认真完成的。校办工厂实习结束不久,我们两个采油班的同学们在一路欢歌笑语中奔赴了厂校联合建站基地的采油厂,开启了我们群体式管理采油站的工作,开启我们别样的人生。</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