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我们上小学时有手工课的，中学时升级为下乡劳动，后来呢？下乡劳动就有了终极版——下乡插队，而且是人与户口配套，手续正规严谨。</b></p><p class="ql-block"><b>从城市就读文化知识起，就有必要的劳动实践课程相辅相成，虽然学业夭折但劳动实践却如影相随，直到被运抵山西土中谋食，完成了人生的急转直下，至今引以为念。</b></p><p class="ql-block"><b>落土为农尽管系身不由己，却总有些蛛丝马迹可循，并非全无征兆。大致可追溯到中学的初始端。</b></p> <p class="ql-block"><b>刚上初一还没开课就开进了玉渊潭东南角的那片树林子。高大的毛白杨整洁挺拔，树荫遮天蔽日，林地里阔达舒爽并散发着泥土的芳香。那里的地高低不平，确是纯黄土地，黄的赏心悦目。这是首次接受“夏令营”仨字，莫名其妙。原来它是夏日的野营，可以亲近自然、触摸土地的快乐出游，快乐到有备而来的女生们可以埋锅造饭，男生则发现了原始级的蛐蛐儿，可劲儿地逮……</b></p><p class="ql-block"><b>这次“野营”算是与黄土体系的第一回合接触，距离山西黄土坡上插队谋食尚有三年，系“路演”得手，无人警觉其与三年后务农之间的因果效应，但与它脱不得干系。</b></p> <p class="ql-block"><b>初一年级上下两个学期，各有一次下乡劳动，同为巨山农场果园。正而巴经地手持农具，卧榻牛棚，还有伤为证：休息时三齿钉耙散乱于地，有齿尖向上者，我只后退一步立即中招，齿尖刺透鞋底入足底。送医清创包扎，下乡中途退出。可怜学校的工友为我送医收拾行囊返家累得个贼死，可谓初试农工即落马。这次的下乡，即使果园果树与庄稼异数，也不敢五十步笑百步，因为还有二年期限，将有你的好看。</b></p><p class="ql-block"><b>初二年级开始了。房山窦店镇交道公社辛庄户村下乡先后两次。第一次在上学期，彻底务农体验农村，依然卧地而眠。小村东临小清河，水流清澈见底，河床黄沙细腻，中间一段开阔处水深及胸，两岸皆高大庄稼，僻静无人声。中午饭后，二三班男生多数齐集入水，如临仙境，快乐戏水，陶醉于天地人间。第二天如法酣畅过后，林老师把我们单独叫出，批评道：村长给我们提意见了，就是我们班的男生在河里游泳，衣服脱得光光的，人家有过河来的小媳妇什么的看见了，吓得不敢露面，这很不好，影响很坏……就此，我们的“美好”时光戛然而止。谁让我们脱得那么光，光了腚眼，一丝都不挂呢。</b></p> <p class="ql-block"><b>第二次深入辛庄户村时，已是山西插队落户前夜的最后一次热身，我们仍浑然不知。这次下乡曾经半夜起来集合急行军，干嘛去？不知道。原来，二六班的军代表任排长犯坏，把村里一个富农老汉从被窝里抓出来，押解在行军队伍中，扬言要活埋他。不知老汉那可怜的心脏是怎样熬过的这次“死里逃生”。</b></p><p class="ql-block"><b>这次的下乡已经逼真到几乎为农了，抡开膀子真干，经常提前干完就收工回驻地了。几个不同班级的男生混编在一间农舍的地铺草席上，外班的那个男生眉飞色舞地开讲《箭箭不离肛门》能逗死人的故事……</b></p><p class="ql-block"><b>两三年的时间里，几次三番地与农为伍，果然弄假成真，真的修成“正果”，正式入编山西籍农民，连体检都不用，连一件工作服都没有，所以不算就业安置工作。若按照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指示，应属于中等职业技术教育，但也不算，也无先例。没人知道这到底算什么，算运动比较靠谱，可斗转星移后它又给计算了工龄。</b></p><p class="ql-block"><b>从在校时的下乡劳动，到把户口也迁到农村成了庄稼汉，这教育方针终于走准了方向，同时也到达了它的终期。</b></p><p class="ql-block"><b>插队落户起始至今五十三年整。人活七十古来稀，来日料也无多。经历过的就是历史，往那历史的筐里一推，时常用以参照，珍惜幸福着的每一天。</b></p><p class="ql-block"><b>2021.12.18</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