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武昌江滩邂逅“粤汉铁路火车轮渡码头遗址”

子@月

武昌江滩长江二桥段今年突然火起来了。

网上看到很多江滩的帖子，也有一些熟人朋友向我推荐，他们特别告诉我，不要忘记去看看那棵“孤独的树”。

近段时间，天气出奇的好。初冬时分了，仍然还是暖阳高照，晴空万里，天空蓝得像刚洗过一样纯净。

气候宜人，的确适合出门行走。

实话说，徐东地区经常去，但多年没有去长江二桥江边，主要是那里的江滩开发很晚，建设水平远不如汉口江滩，比长江大桥那边的武昌江滩也差很远。当然就没必要舍近求远了。

这次出发前，打算地铁到徐家棚，然后转公交到铁机轮渡码头。

没想到，这次行走竟然走进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遇到了“武汉一大怪，火车轮渡载”的传奇。

我理解的武昌江滩二桥段，百度地图上，是长江二桥和二七长江大桥中间这一段，这个理解有些狭义，但能满足我想近距离看看这两个大桥的想法。我也知道，长江在这里的江滩比较平缓、宽阔。

徐家棚地铁站是5、7、8三线地铁转乘站。

到徐家棚地铁站，就被她那流光溢彩、金碧辉煌的建筑风格惊呆了一下。

高大宽敞的地铁大厅，整体设计以“水跃龙腾”为主题，极具动感。武汉特色的芦花美景被绘制在站厅内的墙壁上，色彩淡雅清新。弧线形的廊、柱托举起整个大厅天棚，显得极其流畅、豪气、富贵，气势恢宏，而且现代科技感满满。

环顾四周，身临其境，仿佛在随风摇曳的江滩芦花荡中游走，赏心悦目。

随拍几张地铁大厅照片。

徐家棚地铁站的“颜值”绝对是武汉“第一”。

曾经的南北铁路枢纽上最重要的站点，现在转身成为了城市地铁枢纽。

从此刻开始，对这次行走充满期待。

也是此刻，改变了计划，不转车了，直接从地铁站出发，一路走过去。

地铁站出来，走秦园路到长江边用了不到10分钟。秦园路两旁边都是建筑工地，临江大道两边也是起码三米高的绿色围栏，完全遮挡了视线。

猛然意识到：曾经熟悉的徐家棚包括徐家棚火车站——武昌北站在内，整个区块全部拆除改造了。连再让我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我，

按惯例记录了这一次的行走数据。

突然发现了粤汉铁路火车轮渡码头旧址，把本来完全休闲游的计划变成了休闲探古游，所以记录了铁路线遗址这一段来回行走。

（徐家棚车站已经拆除了，这张是老照片）

徐家棚江边四面都被三、四米高的绿色建筑围墙围起来了。看不到江，也看不到车站铁路。

既然走到了徐家棚车站这里，加上今天后面要重点说到的“粤汉铁路火车轮渡”、说到这段被尘封已久的历史，也必须对徐家棚车站有个交代。

1896年10月,清政府下旨修建粤汉铁路。但因耗资巨大,工程延迟至1900年7月才动工,且进程缓慢。至1903年8月仅建成49公里的广州至三水支线。1911年,完成长沙至株洲段。1916年6月,完成广州至韶关段。1918年9月,完成武昌至长沙段。直到1936年8月,粤汉铁路全线1059.6公里才竣工。

1936年9月1日首次通车,由广州南沙出发历经44小时抵达武昌徐家棚车站。

粤汉铁路从酝酿到开通,走过了艰难的40年。

粤汉铁路运行不正常的时候更慢。郭沫若先生在他的《洪波曲》一书中记载：抗战期间，他从广州到武昌，火车走了三天三夜！

至此，长江以北，有京汉铁路；长江以南，有粤汉铁路。

但长江天堑无情地阻断了南北两条铁路线路的连接。

也因为长江天堑的存在，有了后来的“火车轮渡”，后面将具体探讨“火车轮渡”如何运行。

粤汉铁路的北方终点是武昌。

武昌的车站设在哪里？经历了两次变化。

原设计是在“鲢鱼套”建车站，（徐家棚车站的上游，还在长江大桥的上游）。

这是武昌“鲢鱼套车站”的老照片。

（这张照片在陈列詹天佑故居博物馆中）

晚清名臣、湖广总督张之洞，1905年奉旨督办粤汉铁路。在考察铁路线路后，为便于铁路设站，下令在武昌城“宾阳门”和“中和门”之间再开一个“通湘门”。也就使得武昌城从九门变成了十门。

当时就是设计车站建在鲢鱼套。

（这张照片来自武昌首义公园“抱冰堂”）

1909年，汉粤川铁路会办兼总工程师詹天佑重新选址，发现把车站设在下游江面更宽阔平坦的徐家棚更合适，便有了后来的徐家棚车站。

徐家棚车站建于1909年。是当时武昌最大的车站。1953年1月，随着武昌城区的扩大，徐家棚已处于武昌城区的西北角，因而又更名为武昌北站。

2018年5月13日起，武昌北站正式停办行车业务，拥有109年历史的武昌北站完全关站。

绿色围栏直到离长江二桥不到100米处才结束，正式进入江滩。

灵动秀气的长江二桥带着现代气息迎面而来。

武汉长江二桥是一座双塔双索面预应力混凝土公路斜拉桥。

该桥西起黄埔大街立交，上跨长江水道，东至武汉二环线；线路全长3971.408米，主桥全长1876.1米；桥面为双向六车道城市快速路，设计速度60千米/小时；项目总投资额14.5亿人民币。

1991年5月动工兴建，1995年6月9日通车运营。是武汉市境内连接汉口与武昌区的过江通道，为武汉市区中部城市主干道路的组成部分。

距离万里长江第一桥38年后，武汉终于有了长江二桥，记忆中还有通车时人潮如海，万人空巷的场景。

二桥白色的两个塔柱上、琴弦一样排列的钢索以及略带弧线的桥体，在一片蓝天和一江碧水的衬托下，潇洒横跨在长江上，组合成一幅天高水长的现代水彩画。

桥下一块牌子，基本情况介绍。

大桥底部，雄健且秀美。

江对面是著名的汉口江滩风帆广场，连绵十里的芦荻花海，每年秋季都引来无数游客，美誉天下。

走上桥，高耸云天的H形塔柱中间“武汉长江二桥”六个红色大字在蓝天下显得格外醒目。

每个塔柱上都有数十根粗壮的钢索自上而下依次连接在桥梁上，如同在演奏一曲力与美的赞歌。

桥上，车水马龙。

站在长江二桥桥头，

东北边二七长江大桥矫健的身影全景清晰可见。

二七长江大桥是武汉第七座长江大桥，是武汉二环线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

二七长江大桥采用双索面三塔斜拉桥结构，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三塔斜拉桥。

精炼、简洁，桥塔的造型为优化后的花瓶形。

二七长江大桥西起竹叶山立交，上跨长江水道，南至红庙会立交。线路全长6507米，主桥全长1732米，桥面为双向八车道城市快速路，设计速度80千米/小时。。

距武汉长江二桥3.2千米。

极目远眺，水天一色，二七长江大桥横卧江面，好似地平线上撑起了三把巨大的伞，撑在天水之间，醉人心扉。

二七长江大桥江北地区就是粤汉铁路火车轮渡的汉口刘家庙车站码头。

历史上著名的“二七铁路大罢工”就发生在刘家庙车站。

解放后更名“江岸车站。”

网上借一张近景鸟瞰片。

从空中一睹二七长江大桥风采。

江滩的行走绿道旁，行道树高大挺拔，展露出成熟大气。

刚有洒水车洒过水，路面一尘不染。

空气清新，有微微的草木香气在空中飘荡。

由于是上午，不是节假日，江滩游人不多，有“天高地阔任我走”的爽快。

绿道内测的江滩广场宽阔，园林小品式样的布局，让江滩错落有致，照相机随处一拍就是一幅有欣赏价值的作品。

真正的让人行走在这里轻松惬意。

几处已经是赭红色的红杉林傲然挺立，

在景区斑斓色彩中独树一帜，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通体发散出傲立晚秋的热烈气息。

看到几条完好的铁路线，在平整的草坪中间向前延伸。

好奇心驱使，注意力转移到“为什么这里有铁路？”，“通往哪里呢？”

淹没在草丛中的铁路，不注意可能被忽视。

跟着铁路寻迹前行，铁路线不停在延伸。

掩映在绿草丛中的废弃铁路,诉说着曾经的喧嚣和辉煌，低凹处已经没于草丛中，几乎看不见了。

有小铁桥跨线而过，以为是故意景观设计，

这里反复桥上桥下看过几遍，

有“风景这边独好”的惊喜。

两边的景观布置有意给铁路线的前行留出了距离和空间。

一条铁路线从铁桥下面穿过后，居然斜插通向江边！

发现有铁路线走到尽头，

尽头处的铁裆毫不留情地拦住了去路。

……

很多疑问在脑中挥之不去？

在我的行走经历中有过多次这样的体会：本来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情况改变，行走变成了去追逐新发现，寻找源头或者解惑的过程。如果一旦搞清楚来龙去脉，会有不小的成就感。

这一次也是这样吗？

铁路尽头铁裆的混凝土基础已经风化坍塌，

严重锈蚀的钢轨疲惫地躺在那里，

似乎在思考，在诉说，或许在等待。……

直到这时，疑问还在增多。

直到眼前出现这座不是很大的“纪念碑”。

纪念碑上是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手拿图纸，在铁路施工现场的造型，摆在他前面的是滚滚车轮。

赭红色的圆形基座正下面文字：

粤汉铁路

粤汉铁路与京汉铁路的链接点。

这里，粤汉铁路曾经的最北端。

粤汉铁路徐家棚火车轮渡旧址纪念园

看清楚这段文字，让我受到了醍醐灌顶、大梦方醒的震惊。

我是原来就知道粤汉铁路，也对粤汉铁路火车轮渡略知一二的。

没想到今天的行走竟与85年前粤汉铁路铁路线的重叠。

与一段尘封已久的历史重逢，被淹没在时光中的、曾经鲜活的粤汉铁路建设、运行场景很朦胧地在眼前出现，很震惊。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方面来了。

基座另外三面记述了有关粤汉铁路几个重要内容：

左下方：

粤汉铁路修建过程

1896年5月，清政府下旨允准修建粤汉铁路，因耗资巨大二搁浅。1905年张之洞奉旨督办粤汉铁路，1916年粤汉铁路广韶段竣工，1918年粤汉铁路湘鄂段开通，但是长420公里的昭陵至韶关段当时尚未完成，1929年，南京政府决定用中英庚子款辅以广韶铁路局拨款修建昭陵段，该段1930年开工1936年竣工。至此，粤汉铁路自武昌徐家棚至广州南沙1096公里终于全线贯通。前后经历沧桑40年。

后下方：

粤汉铁路最北端的徐家棚火车轮渡，在长江第一桥武汉长江大桥通车前，它是贯穿中国南北交通大动脉的重要节点，江北的京汉铁路和江南的粤汉铁路通过火车轮渡连成一体，1957年武汉长江大桥建成通车，实现了中国南北交通的无缝连接。火车轮渡作为历史将长存于美丽的长江江滩。

紧随这些有关粤汉铁路、粤汉铁路火车轮渡的最基本介绍，决定去寻找更多的细节和遗存。



右下方：

詹天佑（1861-1919），广东南海人。1910年任粤汉铁路总会办兼总工程师，1914年6月升任汉粤川铁路督办，1919年病逝于汉口。

詹天佑是清朝首批公派留学生，到美国自幼童留学读书直至大学，是第一个获得美国土木工程师学会会员的外国人。

詹天佑生命的最后七年与武汉接下不解之缘。在此期间，他主持汉粤川铁路，创建中华工程师学会等，为中国工程建设作出巨大贡献。

（这张是詹天佑任交通部技监时的照片）

1912年7月，詹天佑奉命出任粤汉铁路会办（后担任汉粤川铁路会办），负责筹建粤汉铁路、川汉铁路等铁路干线。

为了便于工作，他亲自设计建造在汉口居住的房子，并偕全家由广州迁到此处。此后，詹天佑在汉口生活了7年，也是他人生旅程中的最后7年。

武汉詹天佑故居位于湖北省武汉市江岸区洞庭街51号，原汉口俄租界俄哈路9号。

现在詹天佑故居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并在原址开办“詹天佑博物馆”。

詹天佑1912年亲自复勘粤汉铁路线路时，还对今后的京汉铁路与粤汉铁路对接进行了研究部署。在规划武昌火车站时，预留了将来京汉铁路的接岔位置。

詹天佑还在1913年亲自设计了长江大桥。是最早的长江大桥设计。

选址和现在的长江大桥一样，在龟、蛇山之间。

这是由詹天佑亲自设计的的“长江大桥”模型。

陈列在詹天佑故居博物馆

网上查寻得知：

粤汉铁路文化园起点为长江二桥，止点为铁机路汽渡,总长度约1500米,总面积约15万平米。

铁路文化园内现存有老粤汉铁路过江渡口的栈桥和铁轨遗址。

是长江大桥通车前,连接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的关键节点。

江滩广场上的铁轨还在延伸。

水泥墩柱成双成对，数对墩柱整齐列队从岸上一直斜向延伸，这样列队的墩柱一共有五组，高低有序，有的一直延伸到了江水中。

为了保证在水位高低变化时轮渡都可以与火车顺利对接，共设计了五个轮船停靠点，由高到低一字排开，根据水位变化轮船对应停靠点也不同。

混凝土墩柱旁边还有一些用旧钢轨焊接成的构件，方柱形，大小不一，大的大约有2米多见方，高度有四、五米。伴随着混凝土墩柱，分布在近千米的江边。

有知道的人说，这个钢架叫“腰牌架”，是固定轮渡用的，支撑轮渡船与火车平稳对接。

网上看到有人发现，在这些方形构件钢轨上看到了“汉阳铁厂造”、“民国某年某月”字样标志。在地上的钢轨上也看到。

汉阳铁厂是中国近代最早的官办钢铁企业，

是晚清重臣、湖广总督张之洞在湖广主政期间于1890年在武汉汉阳兴办、1893年投产。

是当时中国第一家，也是亚洲最大的钢铁联合企业，从此，中国钢铁工业蹒跚起步，被西方视为中国觉醒的标志。

据史料记载，当年粤汉铁路铺设的钢轨有700公里是用的汉阳铁厂生产的钢轨。

与混凝土墩柱、钢构件紧密伴随的，就是几条铁路线，这三大件没有完整连接起来，但是走向是一致的，能看出来他们是一体的。

可以这样推定：铁路线从徐家棚车站出来，沿着江边向长江下游方向铺设，有规律地分成5条线 ，直到江边。

除此之外，江边护坡上还有被切割留下的钢轨桩。

可以推断，现在看到的只是原来使用时的一部分。

看到一个码头。有“武铁战备码头”字样。

停靠两艘船，

白色的像快艇，红字：战备指挥。

绿色的是一艘货船，长度有白色的差不多3倍，

船前方船舷处白字：战甲1号 驳

还看到“武汉号”、“武昌号”

码头上有警示牌：战备码头区域 禁止闲人通行。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战备码头？

因为这个原因，不敢太靠近。

而且前面所看到的几排铁路系统，到这里就结束了。

感觉谜团快解开了。

现在的“备战码头”是否就是过去的“火车轮渡码头”？

一座栈桥，挂着牌子：“战备码头，禁止进入”。

有高高架起的钢架，可能是传输装置，一直通到岸上，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个角度看得很清楚，

那一排混凝土墩柱的趋势似乎要与货船连接起来，

旧钢轨焊接成的钢架紧靠在混凝土墩柱的外侧，

虽然看不到钢轨但是能想到两条钢轨安放在混凝土墩柱上，形成完整的铁路线！

战备码头正面。

这个红色建筑物或是“战备码头”的管理部门？

码头上方岸上靠内点的地方，堆放了一些大型桥架样的构件，不知是否和这个码头有关。

（网上找的火车轮渡的照片。）

试着还原一下那个年代火车在轮渡码头过江的场景：

1906年京汉铁路通车，武汉开始进入了铁路时代。1936年8月，粤汉铁路全线竣工，九省通衢的武汉如虎添翼。

然而，长江天堑隔断了南北两条铁路的连通。

1937年3月10日，江北的刘家庙站与江南的徐家棚站的两座铁路轮渡码头竣工。开始了火车通过轮渡过江时期。

（网上看到找的火车轮渡照片）：

有记者记载：武昌长江二桥与铁机路汽渡码头之间的江边，停泊着一艘100多米长，样子有些像小型航空母舰的轮船，经过特许，记者登上船舶甲板，甲板上并排铺设着四段铁轨，这便是“武汉号”火车轮渡，能一次装载13节车厢。如今已转为战备码头。

网上看到的介绍轮船过江：

那时火车轮渡过江，是个系统过程，前后需2个多小时。

如果是一辆从北京南下汉口的客车，乘客需要先到汉口大智路火车站下客，从汉口粤汉码头搭乘专线轮渡过江到站，再重新等待上车。

火车则开到江岸车站进行解体，车厢经过编组，由专用火车头推到铁路码头，乘坐渡船逆水到达徐家棚码头，编组后配上新火车头驶向车站，接走早已抵达多时的旅客。

每逢恶劣天气，轮渡只能停航，旅客只好干等。

（网上找的火车轮渡的照片）

我本人和几个同学在文革串联时曾经坐过一次火车轮渡。

当时南京长江上还没有大桥，我们坐的火车从南京到浦口就是坐火车轮渡。（南京的火车轮渡是我国第一个火车轮渡）

记得是晚上，火车推上了船，等了一段时间，又有火车推送上来和我们坐的火车并列，好像还有第三列也上来了。当时很惊讶，后来才知道是一列列车解体。整个过程我们一直在车上。

这个经历帮助我很快理解了粤汉铁路火车轮渡从码头到过江的全过程。只是那个时候乘客不能跟着列车一起过江。

粤汉铁路火车轮渡运行到1938年，由于日本侵略军进逼武汉，火车轮渡被迫停航。直至中国抗日战争结束后的1947年才重新开航。

（长江大桥开通时第一列火车通过的照片。在“中国桥梁博物馆”看到）

一直到1957年10月15日，武汉长江大桥通车，京汉铁路和粤汉铁路实现了无缝对接。至此，一条联通中国南北的铁路大动脉全线贯通，开始改名“京广铁路”。

粤汉铁路轮渡也随之结束了火车坐轮渡过江的历史使命。

之后轮渡码头被整体裁撤，码头工作人员及“北京号”、“汉口号”、“上海号”等渡船被整体调往芜湖、南京。

武昌北站与这段粤汉铁路旧线也随之冷清下来，被定为京广铁路武昌北支线，只负责货运和编组任务。

另记：

南京长江大桥于1968年9月30日建成通车。南京铁路火车轮渡停止运行。

芜湖长江大桥于2000年9月30日建成通车。芜湖铁路轮渡也停止运行。

至此，长江上结束了火车轮渡时代。

走过战备码头，铁路线、混凝土墩柱和钢架全部没有了。战备码头就是过去的火车轮渡码头应该能确定了。

根据现场遗存和网络寻找，基本还原了85年前的场景。心情格外舒畅。

继续前行，一座白色的灯塔进入视野。

估计是专门为铁路轮渡码头配套建的吧？网上也没有看到什么资料。

灯塔形态修长挺拔，虽不能上去，可以想象上面视野开阔，它是否见证了徐家棚地区的百年巨变？是否目睹了发生在这里的中国钢铁工业和铁路发展历程？

我终于见到了本文开始提到的那棵“孤独的树”。

紧靠江边绿道外侧，一颗树形呈球状，特别优美的柳树，旁边果然没有同伴，孤零零的临江顾盼。

隔着绿道，内侧，一条长椅摆放在那里。

有人无人都构成一幅美图，意境很美。

我给这幅图取名“守护”

“我守护 头顶一片蓝天，

晴空万里，纯洁无瑕。

我守护 前方一江秋水，

浩浩荡荡，朝宗天下。

我守护 脚下一方沃土，

轮回千年，蓬勃生发。

我守护 周围一众客旅，

来来往往，快乐打卡。”

“孤独的树”，我看到了也打卡了，特别满足。

又突然觉得其实这棵树并不孤独：

灯塔长情驻守与它相依相伴，

下游的二七大桥不愿移情旁观，

近处的长江二桥也和它不离不弃。

还有每天来来往往的追随者和粉丝，

带来四面八方的青睐问安。

静看天地之清澈，

怀抱大地之温馨，

吻吸山川四季之精华。

坐享日月浩瀚之灵气。

哪来的孤独？

这是一颗有福之树

我也愿是这样一棵树。

宽敞的江滩广场上，初冬的草坪，草毯黄绿相间，阳光照耀下充满暖意。

突然一点红色冲天而起，原来是一架色彩鲜艳的双线风筝在一位中年男子的操控下，“腾”的一下就上去了，在空中翻滚，忽上忽下。

一片蓝天上一点红色，太漂亮了。

在十几张中留下了这一张，

留下这个瞬间也留下此刻的心情。

这个季节长江水位很低，江水呈现出类似淡淡的翠绿那样的颜色，清澈透亮 ，记忆中很难得看到这样的江水。

天高气爽，能见度特高，二七大桥在这里也特别清晰。

突然觉得这一段江滩一个“秀”字了得！

看不到“百舸争流”的江景。

但能看到大型拖船，大型游轮。

感受到武汉吞江吐海、大江大河的气魄。

江滩外日新月异的城市变化一刻也没有停止脚步。

江滩内为城市更美好的努力也同步跟进。

江滩上，随处可见很有特色的景致。

这一处的水景芦花，如果前前一个月来，该是摇曳盛放的。

六角亭庄重沉稳。

不知道为什么起个名字叫“红叶子”。

一架红、绿、黄三色风车迎风而立，

不过今天万里无云也没有一丝丝风，

看不到它在风中的欢快。

小白桥恰到好处地架在那里，

任池塘的水自由恣意地从下面流过，

四周不败的秋色随意潇洒装点八方。

此情此景，让人不忍离去。

据武汉市城市规划和武汉铁路部门介绍，：

武昌北站的位置

正是长江主轴规划中的武昌滨江商务区核心地段，

不久的将来，

这里将建成以铁路为主题的公园，

形成集车行、绿道、综合管廊、景观于一体的复合廊道，

武昌江滩将越来越美，

武汉的长江两岸将越来越美。

后记：

为寻找和求证有关“粤汉铁路”和“粤汉铁路轮渡码头”的一些细节，专程去武昌蛇山上的“抱冰堂”、汉口的“江汉关博物馆”、汉口洞庭街的“詹天佑故居博物馆”，去“拜见”了与粤汉铁路密切相关、决定粤汉铁路命运的张之洞总督、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

老友xm先生根据记忆提供了郭沫若先生《洪波曲》中乘粤汉铁路火车从广州到武昌的记述。我据此翻阅了《洪波曲》，找到了原始文字。在此感谢老友的帮助。

另外在网上查找资料，也用到了一些他人的文字。也在此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