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印象

美丽人生

我的智商应该很低，对于三四岁的时候的事一点儿印象都没有，能记住的事情是从五六岁开始的。我家坐落于京杭运河的南岸，那里绿树成荫。春天，我们在树林里取槐花回家让大人给做好吃的；夏天、秋天，我爱跟着大一点的孩子去岸上树林里玩捉迷藏；冬天，我们在一起打雪仗。我家的房子坐北朝南，叫堂屋。一个大院子，西边是一道墙，东边有个东屋，东屋很小，记忆中二哥住那，连着东屋的是厨房，厨房的南面和前面的平房后墙接上，就是院子的大门，平房是给大哥盖上的。整个屋顶是一半草盖上的一半是瓦盖上的。不要小看它，那时候可是村子里好看的房子呢！当时村里大部分人家的房子都是土墙，房顶全是草盖上的呢！清楚的记得，老屋是土墙，三间。东间是父母住，西间是我们姐妹三个住，中间是我们现在说的客厅，那时候叫屋当间。知道吗，客厅的中间是毛主席画像，两面墙上贴的却都是我的奖状！大门口的左边有个猪圈，圈里的大肥猪可是我们的希望，猪圈后面养着几只羊，那时候，可馋着不少邻居呢，过年过节只要杀猪杀羊，邻居们也跟着开荤好几天呢！让我们馋的还有羊圈旁边有棵枣树，那枣可甜了，个儿大，可能是汲取的肥料足吧。老屋的前院就是平房，那改革开放以后，家里条件允许盖上的。朦朦胧胧中，那时候生活中还有记工分，买东西要粮票，没有自己的土地。我家人口多，一大家子全靠父亲一个人工资生活，我们都小，没人挣工分，母亲不能干重活，只能在生产队给看些物品，暑假时候我们小孩子就割草换工分。每次农忙后分粮食是全村最快乐的时候。那时候我总是爱跑到最大的一堆粮食跟前，认为我们家人口多就要最大的一堆。可每次都被别人赶走，每次都是领取的最小的一堆。所以我家的粮食老是不够吃的，时不时的饭菜里就有红薯，玉米之类的补充。更开心的事就是父亲隔三差五从单位带回的饭菜和白馒头！记忆里我吃的最多，哥哥姐姐们在旁边看着。那时候他们肯定垂涎三尺，但从没怨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多久，改革开放的红旗插遍神州大地，政策有了变化，家家户户都有了自己的土地！屋里亮起了电灯！为了改善生活，大哥刚上初三，就退学帮衬家里，那时候大哥才十五六岁。开始时全家一起做手抄纸，大哥去卖过，曾经跑到过山东卖掉；后来全家又做油炸食品，大哥去各村叫卖，有时候天不亮就带着两个大筐出发了，晚上很晚才回家，然后我们就往大筐里装馓子，第二天早上大哥再去卖掉。我想，大哥可能天生就是有经商头脑，每天带着很多货物，总能卖出去。大姐在初二时候也退学了，理由是大哥去卖货，家里的土地没人种，弟弟妹妹又小。那天，本来周末过后就去上学，她一直不去，记得父亲第一次打人，他知道没文化不行，他常说他要是有个中学学历就不会在工厂里只当个班长！所以他打的非常很，想逼着大姐去上学。可是大姐硬是没吭，也不去上学。第二天她扛着锄头就下地跟着别人学种地，那时候可能是因为家里情况，父亲也没再坚持。就这样，大哥大姐给家里带来了质的改变！粮食够吃了，还有富裕；读二年级的我第一次穿上了新衣服；家里买了收录机，我可以天天按时收听小喇叭广播啦！更开心的是前院盖上了村里唯一的平房！夏天我们天天在楼顶玩耍，农忙后就在上面晒粮食。年少不知愁滋味，那时候的我反正就是吃，玩，看书。日子一天天好起来，父亲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他骄傲的是村里大喇叭里广播我是当年全村考上中学最优秀的学生！时光荏苒，而今承载着我童年的老屋早已换了新颜，变成一个大大的库房，前院的平房也换成两层小楼！大哥把前院出租，库房留用，已在外地经商近三十年；期间整个村子也退去旧貌。我中学时候就离开老屋去外地求学，那时候父亲提前退休带着母亲妹妹去外地经商，二哥接替父亲去工厂上班。全家人只有在老家人办事情时候相聚，偶尔回去有本村的小孩叫我姑姑，我却认不出是谁，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尽管叫不出名字，但是却感觉很亲切，乡亲。老屋，老乡，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