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今冬,沁水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开始很重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柴 然</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起初我们是四个人,程建国,<span style="font-size:18px;">李景平,任志宏,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当时,我刚来太原不久,在迎泽宾馆当服务员;程建国、李景平,是省水利机械厂的技术员,水机厂在青年路,离迎泽宾馆很近;他俩住同一个宿舍楼,门也仅隔一两个,我过厂里找我的陵川老乡老哥程建国,李景平兄自然结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任志宏是我新交的好友,当时在太原市青年歌舞团唱男高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友谊的纽带,不二法门,就是大家都十分热爱文学。</span></p><p class="ql-block"> 交往不长时间,一个特殊,是任志宏和程建国二人合作,竟写起来电影剧本。这动静就有点儿大了。</p><p class="ql-block"> 也是几易其稿吧,一个叫《春归何处》的电影剧本,写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所受影响,有白桦的《苦恋》,王靖的《在社会的档案里》,包括《假如我是真的》《女贼》等;只是,到1980年初,这些剧本就受到了批判;他俩这合作,也没有被哪一电影厂看上。是我还清晰记着。</p><p class="ql-block"> 前十年左右,我埋头写出来一本《浪得诗名》(长篇系列文化随笔),是到今天,也没能将其印成书送朋友们一哂。我倒是通过新浪博客、微信公众号、包括美篇,推发过不少。</p><p class="ql-block"> 就他二人合作写电影剧本,这书里就有记录。</p><p class="ql-block"> 一件趣事,是他俩认为我的毛笔字好,一天两位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剧本(还散发着油墨的香气吧),过宾馆来找我,要我帮助题写“春归何处”四字。</p><p class="ql-block"> 这我在宿舍就铺了报纸开始试写。<span style="font-size:18px;">任志宏对其中两个老汉字一“歸”(归)一“處”(处)不满意。程建国老哥也犹犹豫豫。我</span>同宿舍两位室友,平时也爱在报纸上练毛笔字。其中,我的小组长秦小太,当时在场,他亦拿毛笔试写了一下。这让任志宏眼睛亮了。任志宏认为,秦小太的毛笔字更适合为他们题写剧本。结果也就这么着了。</p><p class="ql-block"> 至于用毛笔选择用老汉字书写,还是用简化字,一直到今天,两边的尴尬境,仍未有改善,解决。这我是内中人,体会不少。退一步,相对有机的处理吧。实乃没必要较真儿。路是要疏通的。河道也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四个,组成了一个“文学小集体”。</p><p class="ql-block"> 后来呢,是任志宏把沙金等人也介绍进来,也都挺谈得来。</p><p class="ql-block"> 总之,大家都怀着一腔文学志向,常常聊得烟雾迷漫,唾沫星子满天飞,或者每人来个半斤六两;沙金当时写诗,后来画画,再后来,这个兄弟就不见了;留在文学圈中的故事,即诗人郭志勇兄一些年里常向大家讲的“二小开店,沙金画马”: “是先喝点儿呀,还是先画呀?”</p><p class="ql-block"> 那是在新建南路往一个先开的小酒馆一面墙上画马,因墙上贴了墙纸,墙纸又是带条纹的塑胶面料,基本不吸墨,毛笔上去,跟住往下流墨道子。</p><p class="ql-block"> 开始,大家还憋着,这是要画成个啥呀?</p><p class="ql-block"> 随后,是叫沙金过去的诗人老哥雪野憋不住了,脸面一拉,恼着说:</p><p class="ql-block"> “这你哪是画马哩,我看画的就是个黄土高坡。”</p><p class="ql-block"> 挺惹趣逗笑的。待一日,专门写出来吧,这也得抢救,单单口传,你是怎么也讲不出郭志勇兄酒喝正好那个悠然自洽的味道的。是,把所有人都笑趴下了。我自个儿当时就在场,和郭志勇兄一起为沙金搬凳子,扶梯子,递墨,还连连碰杯子吧,可后来每听他在酒中复盘这一出,还是笑得肚子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是程建国和李景平兄,他们对热闹就没什么更大兴趣。谈文学,包括听人家谈文学,都是很严肃的。当初不知,自以为那都因性格所致,今日看,实乃因他们对文学的忠诚与深沉的热爱。说文学而为心灵的家园,一点都不错。</p><p class="ql-block"> 回望我们这个“文学小集体”,而在当初,便已超出一般上进青年小圈圈互相借阅文学期刊,展开一番小讨论,因为我们那时就有了一小部分“创作”,还非十分稚嫩,有些已达到发表水平,并不同于某位把持某刊物的诗人老师所说“发表了就是发表水平”,是真心有一点自己的东西的;只是,我们几个就不懂搞一个诗社或文学社这些,回看你也有个名头,就是各自闷着头写,然后拿出来,相互品评、讨论一番,这也包括稿子的投寄,适应哪些期刊、报纸;早先大家也多还是写诗,后来程建国告我说,景平写了散文,有不少呢,这我再过水机厂他们宿舍,就看了景平兄写的散文——记得也有几篇像散文诗的,只是都不怎么长,比较适合投寄、被采用的样子,整体上,可能有一些杨朔风格,这我记不准了。 </p><p class="ql-block"> 说水机厂他两个,是所学有专业,毕业于中专或技校,上世纪70年代末,恢复高考才一两年,他们这些已走上工作岗位上的,便能说很有文化,在大家眼里,却不普通。</p><p class="ql-block"> 讲他俩的创作却非一般,咱先不说内容,那稿子递过来,你拿在手中,首当其冲,一个整洁的卷面,倒让你心生敬诚。那都是用钢笔字清晰无比地誊抄在稿纸上的,几无涂改;他两人的钢笔字亦很隽秀,工工整整的,似都可以形容为有教养的好孩子;我后来写稿子多认真,常得周遭朋友们的夸奖,一个是少时在陵川剧团当小演员,老导演王垦老师喜欢我这小孩子,常让我翻看他写在稿纸上的剧本,一个是我十三四岁上,便让人家经常叫去刻钢板,还刻谱子这些,一个,便是受他两个写稿子认真、整洁、一笔不苟的影响。</p><p class="ql-block"> 这是多么端庄的一份事业啊。有这种深入于心的体验。</p><p class="ql-block"> 我们说,开始很重要,这就是点滴,烛火照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四</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几人,李景平兄发作品最早。时在1980年,他就在《太原文艺》上发了诗;更有特别,是这同一年,人家竟在《汾水》上发了小说。了得啊。</p><p class="ql-block"> 程建国、我、任志宏,那发处女作相应就晚了些;他两个,我不确凿记着了,肯定是要早于我的。有原因是,我这人一阵儿、一阵儿的,典型的老百姓口中的没长性,干干这,就又干起来其他。我从1979年后半年起,便正式在社会上拜师学唱歌,次年还考进在北宫那面办的晋阳乐团,在那儿唱了一年多时间的大合唱,好像也当过一两次领唱,站在过那合唱队前排,与指挥错出一两个身位。我一生热爱歌唱,亦不外乎为一项个人事业——的确也超出一般爱好者,那这些起步阶段的学习,便有童子功之意,堪说打下一个良好基础。</p><p class="ql-block"> 同在《浪得诗名》中,我写过自己的第一次投稿经历。</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到太原后的第二年,也即1978年,我16岁,订阅了《诗刊》;有次,我写了两首诗,一时心血来潮,就照上面地址,投寄给了他们。也是小孩子幼稚吧,遂想到在下一期的《诗刊》上,便会出现我投给他们的这两首诗。</p><p class="ql-block"> “那是夜夜辗转反侧,日日苦痛煎熬。一想起来,心口上随即涌出一大团理也理不清的纷乱涩苦、惆怅难耐——《诗刊》来了,我急切地打开,翻遍了:没有我的诗?这怎么可能呢?接下去我又抱着侥幸心理,继续苦熬,等待全没有我一字之影的下一期,下下一期。”</p><p class="ql-block"> 前面我写到和他三四人谈稿件的投寄,都为这后来事。也是到此后方明白,刊物一旦决定留用你的稿件,人家是会给你来信的。</p><p class="ql-block"> 而在1989年至1990年间,我的一首《冬天里我遇见一个人》投给《诗刊》社王燕生老师后,从留用到最终退稿,王燕生老师竟给我写过四五封信。而在当初,我还不大能明晓这其间有多少玄机、努力和挣扎,有人在帮你争取呀、争取呀,直至最后,也没争取得来。所以人们感慨,机也、时也、运也。</p><p class="ql-block"> 和人一样,也和人选择仕途一样,诗亦有自己的命运。</p><p class="ql-block"> 关于这首诗的发表,我也记写在了《浪得诗名》一书中。</p><p class="ql-block"> 回来说我发表处女作较晚,这在1984年春,我就要22岁了。</p><p class="ql-block"> 这是任志宏兄弟还惦记着咱吧。还有程建国老哥。那一日,还真就是他俩相跟的过来宾馆的。</p><p class="ql-block"> “对于我的诗(那肯定是这个世上最低一级的创作)”,是他们这兄弟们替你惦记着呢。这到了1984年春节期间,他俩过来要了我写在一个烟盒上的一首小诗,任志宏说,他认识一个叫小五的编辑,够哥儿们的,诗拿给他,或可用一下,发出来。“是《并州文化》,该年第4期,因任志宏的荐稿,我发表出来自己的处女作——只是至今我连其中的一个字也记不起来了。倒是其上那种感觉——夜夜辗转反侧,日日苦痛煎熬,一想起来,心口上随即涌出一大团理也理不清的纷乱涩苦、惆怅难耐——又足足陪伴了我两个月。”</p><p class="ql-block"> 这一期上面当然还有任志宏的诗,是不是有程建国的诗,我忘了。</p><p class="ql-block"> 于我,于大多数诗歌作者,有一点是肯定的,所谓处女作,根本上是处女发,往往可能还是你在那一阶段写得最一般的东西。全遗失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我们间最初的这段交往,于我个人的意义,那就是因了他们的陪伴,度过了一个做文学青年的准备期。</p><p class="ql-block"> 我这个“文学青年”,可不是泛泛而指。这中间有一个大的跨度和成长,接下去,那你就是要以写诗为生命了,为诗而生,是这么一种生命状态。</p><p class="ql-block"> 进入八十年代初中期,我在省城的一个诗人圈子,便逐渐显现出来。</p><p class="ql-block"> 这个诗人圏子中,就有我常常提起的刘文清、雪野、张祖台、郭志勇(已故)、丰昌隆(已故)。</p><p class="ql-block"> 程建国。</p><p class="ql-block"> 已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2021.12.19,于太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程建国(1956-2016)</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程建国在《科学之友》杂志社工作时期</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李景平,于2016年8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任志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沁水采风生态环保项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