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菱湖

帅妈

前几天看到一视频，里面介绍菱湖一饭店的菱湖菜式，这样的菜让我看了垂涎三尺，也最能勾起我对故乡对祖辈父母辈的思念。于是乎张罗着要去菱湖，而正好弟弟说给我买了泥鳅，于是趁机让弟弟安排饭局。 上车前，发短信给小阿娘说待会儿要去菱湖，还在床上的她立马起床洗漱，约了一起前往。快到了时，弟弟和小阿娘轮着不停的问在哪儿了，已经在车站等了……乡音乡情扑面而来。 一到菱湖一上弟弟的车，老弟就说还给我买了羊肉羊肚，待会儿让我拎走。这个弟弟啊，虽然比我小了七岁，可是一直像兄长般关照我，总让我暖暖的。 这就是视频里的饭店。外面是镇上统一装修的，看上去还不错。 长长的案板上放了很多已经配好的菜式，熟悉的家常菜。 红烧鱼块 腊三冬 菱湖特产鱼圆子 清蒸臭豆腐 大蒜叶炒肥肠 我们点了几个以前妈妈常做的菜。腊三冬 酸辣龙肠。 酸辣醋鱼 冬笋木耳韮芽炒鱼圆 也许希望太大，所以失望也就随之而来，对我来说菜太甜且油腻，也不够酸辣，我动了没几筷子就不想吃了。却念叨着妈妈的菜妈妈的味道。有时候吃个菜真的是怀着一肚子的情怀去吃的，尤其是家乡菜，能吃出童年的味道妈妈的味道尤其不易。所以不能轻易去尝试，一吃不如当年你就会失落会伤感。鱼圆还是比较嫩滑的，也清淡些，店主说都是他自己手工做出来的，我倒是吃了好几个。所以说有时候一个菜并不是料越多越好吃，而是要恰到好处。店家的菜比起大城市里的菜应该是新鲜且料足比较实惠，只是对于我这个从小吃惯了厨师爷爷和妈妈做的菜的叼嘴人来说，还是不够味，店内环境也不敢恭维，所以匆匆吃了也就匆匆离开。 对面是铁工厂，曾经一定很热火朝天的样子吧 菱湖街道很干净。环卫工人辛苦，坐着就能打瞌睡。 看到菱湖一中才蓦地想起原来这里就是以前菱湖中学的旧址。想起以前两边树木成荫的老中学，小小的我每次经过都要羡慕地看几眼，觉得吹过来的风都带着书香味道。更想起门前那条清幽幽的河。 可惜，脚下的这条马路代替了曾经的河流。菱湖有多少条河流都这样莫名地被填没，随之而去的是七十二爿半古桥，再也不见踪影，每每想起，就为菱湖感到可惜甚至是痛心。站在这里，我想起我曾经就读过的幼儿园，也应该离这里不远，可已辨不清踪迹。幸好弟妹和小阿娘还记得，于是带我去找曾经的幼儿园。 这个就是我从小的幼儿园？以前自己上学穿过公园穿过弄堂感觉好远，现在弄堂都没了，就这么平展展地出现在眼前，似是而非，努力搜索着曾经的模样，仿佛听见丁园长吹着哨子的样子，看见方老师的两根辫子，想起午睡时偷偷说话被老师发现的自己和藏起饼干在裤袋里拿回家给奶奶吃的小小的我～有时候回忆真的需要有具体的迹象所在，觉得曾经的过去就在眼前，亲切也具象。 幼儿园过去便见一标牌。 菱湖对我来说是祖辈是童年生活游戏的场所，是一个曾经热闹非凡的小镇，而对于他的曾经的历史我并不知，今天正好可以去了解一下。于是走进了王家门前。其实那是一个弄堂。弄堂深深里藏着很多历史名人及他们的故居。 七十二爿半古桥画作坊，可惜不是开门时间，错过。 章氏旧宅门前的柚子树一副丰收的样子。树下老人悠闲地聊着天。 章荣初应该是菱湖最有名的民族资本家，他致力于家乡的经济、文化建设，作出了巨大贡献。可以说菱湖在解放前成为湖州一大名镇还是有章老先生的功劳。 在如此破落的旧宅里居然还有人居住者着，且是章氏的后辈亲戚吧？发现菱湖很多老宅里在最深最幽暗处还住着很多老人，我不由得为菱湖骄傲，不随意驱赶原住居民，让他们安度晚年，不是动不动就大动干戈拆拆拆，而是改建，而那些散落在老房子里的老人使得菱湖这个古镇有了温度有了温情有了人文有了烟火，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这里还是丝竹绕耳悠悠闲闲。一派古镇该有的安逸样子。 房子虽破旧但门联簇新，使老房子焕发出新的生机。 门框高挺，门楣上雕刻者着的花纹依然清晰。。想象着这里曾经热闹的样子，如今此一时彼一时，不由感叹岁月的流逝变化了多少人事，唯一不变的是一颗热爱家乡的心。 一看高墙和门窗就知道曾经是大户人家。 发现很多窗都很秀气，甚至玲珑模样，菱湖小家碧玉般精致灵巧。 可惜又是关门。百度了一下：在日军占领湖州后，菱湖镇成为浙西抗日的最前哨。菱湖镇及附近荻港、埭溪、千金、泉溪、新市、洛舍等地许多爱国青年，出于民族义憤，纷纷汇集菱湖，于一九三八年一月二十一日，成立了 "菱湖国魂社〃,下设组训、宣传、救护等部门，大家推举杨文虎为团长，社员发展至二百余人。抗日群众救亡团体“菱湖国魂社〃，自一九三八年一月建立，到一九四0年底的两年多时间里，在中共地下党领导下积极开展抗日救亡活动，影响较大，为湖州市群众抗日战争的历史，谱写了新的篇章。 水泥房子。这是七八十年代的模样。 转角处一墙一门一竹自然成画。 不经意间转到了油车潭街。我突然想起了小阿娘曾经打过零工的棒冰厂。于是小姑妈带我信步往前。 一扇扇精巧的窗子成了一道道别致的风景 哦，到了到了，是了是了，就是这个地方，外面的门没啥变化，我曾经穿过很多个曲曲折折长短不一的弄堂走进这个门，给小阿娘送点心，而小阿娘则拿断了的棒冰块给我吃，凉凉的甜甜的香香的，觉得是世上最好吃的味道。难怪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来来来，叫过小阿娘，在她人生第一份工作的屋子前留个影吧。 我们叽叽喳喳回忆着，引来了一位居住在此的老人，热情地跟我们打着招呼，详细地介绍棒冰厂的运作。 小阿娘也貌似有点激动。跟老人侃侃而谈。 老人说做棒冰的水就是由这里的井水通到边上的水塔然后再通往厂里。 边上还有个非遗工作室。菱湖灯谜历史悠久，早在明代万历年间，庞太元所撰《菱湖志》就有记载：“正月十三上灯，或为藏头诗句，任人商揣，曰'灯谜’”。清至民国，菱湖谜事更趋频繁。沿街商家为招揽主顾，每逢中秋、元宵，家家扎制彩灯，灯下悬挂谜条，争奇斗艳，供路人猜射，猜中者即以店内商品作彩头，故行人驻足，留连忘返，热闹异常。此俗经年累月遂成乡风。鉴于菱湖灯谜在海内外的影响，经浙江省文化厅省民间文艺之乡验收组验收，于2000年9月，被授于“浙江省灯谜之乡”称号。希望下次灯谜活动能去现场感受一下家乡人民的聪明才智。 老人兴致勃勃的介绍着。 直到我们走了，他远远的还挥着手说着：再见！祝你们一路平安。看他笑容可掬侃侃而谈的样子，我仿佛看到了爷爷的影子，温暖而亲切。 又是一丝届大亨。 转出油车潭街走到一条街上不知东南西北。 小阿娘说就是去西栅河西墩的路，才惊觉原来这是从小我从南栅经过中学转到河西墩大阿娘家的路哦，也可以去向轮船码头，酒厂，阿姆的淀粉厂也在这条路上。如果不说，我是断然不记得了。 转过这里，熟悉的场面一点点呈现了，已经可以依稀看到那座小时常走的利济桥的引桥了。 对面的红墙吸引了我，这就是曾经的造船厂。 不知这里的建筑会否拆掉？其实河道清理，老房子稍作修建，宁静沧桑得样子，是挺有味道的，有一种东方威尼斯的感觉，所以祈祷着不要去一味地拆除老房子。 挺美的建筑，就是一幅水墨画。 这座桥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宽宽的长长的高高的，可现如今看去怎么就这么短这么矮了呢？其实很多地方都是这样，记忆里明明是远的是长的可到大了一看却是很近很短，这是人变大了经历多了眼界也就跟着变宽变广了，所以原来的高大就变成了弱小？遥远的地方也成了临近？ 桥上望出去，远远的地方我记得有摆渡船。阿娘姑父说我记忆真好，确实有，也很奇怪，对摆渡船为何记忆深刻，只记得小小的我就喜欢看各种船，摆渡船自然是很有趣的，有的是两边拴绳子，要自己拉去河对岸的，有的是有摇桨人的。倒是记不起这里的摆渡船是如何渡过的。 桥下便是大阿娘家，我常常从“遥远”的南栅穿过大半个菱湖去到这里与我的小英表妹游戏玩耍顺便混饭吃。留下了很多美好亲切的回忆。 大阿娘家对面里面就是造船厂。所以那时候大阿娘家门口工人上下班进进出出还是很热闹的，搬个小凳小桌门口吃风凉夜饭，会不停的有人过来打招呼。如今居然人去楼空空寂寂，再无一人。 这是最里面的一家，他家好像有两个小哥哥。 这堵矮围墙后就是曾经大阿娘的家，我仿佛还听得见大阿娘的沙哑的嗓子在絮絮叨叨着，看得见姑父喝酒的样子，记得起我和表妹的欢声笑语。如今已经拆除，都望不见里面的样子。 我们沿着河边走，讲起这里曾经有淡水鱼研究所，我印象已经模糊。 转个弯走到老菱湖医院的路上，再走几步便可远远地看见安澜桥了 而另一边则是河西墩 淡淡的水粉画一般，宁静祥和。 走近安澜桥，依旧端庄大气。不由得想起清朝诗人咏安澜桥的诗：八月澄波分外寒，女郎踏月上安澜。晶宫不受妲娥妒，水色开光总一般。” 别看这三拱环石桥如今安然宁静，曾经安澜桥畔，有许多菱湖人民留下的可歌可泣的事迹。1861年5月，在菱湖人民支持下，太平军李秀成部与清军赵景贤部血战于安澜桥畔，击毙清军南乡目吴以著。抗日战争期间，1939年3月，日寇沿龙溪自南向北窜扰，途经菱湖，就在安澜桥畔遭到抗日爱国将士的迎头痛击，打得日寇晕头转向，死伤极大，大长了我国民族志气。经历了风风雨雨，安澜桥依旧巍然屹立，雄姿英发。这是菱湖人的骄傲！ 远处就是著名的菱湖化学厂，边上则是菱湖丝厂。都曾经是响当当的国有企业。这条路上曾经走过万千工人。两边的树都很有沧桑感。 回头再走，这里曾经住着三阿爹一家，印象里一个个子小小的总是笑眼咪咪的老爷子。小阿娘说如今房子里还住着三阿姆，我都不敢相信这么破烂这么幽深的黑暗里还住着人，要不是赶时间，我很想进去探探老人。 里面果真有人，他说再里面也住着人，估计说的就是三阿姆。一个老人孤零零地住在几十年的老房子里，独自冷清独自回忆独自熬着日子，想想该是何等凄清，听小阿娘说有儿子一日三餐照料着，那敢情好，老人终不至于太孤单。 小时候倒不记得有这个弄堂，名字叫起来很拗口。再进去有个莫乃弄也是叫起来很别扭，不知有什么典故。 没有了窗的窗，诉说着岁月沧桑 小阿娘说这里就是原来姑婆的家，我怎么也无法跟记忆里那个有院子的大房子联系起来，记得小时候阿爹阿姆常带上大大小小的我们去姑婆家做客，姑婆家也有孩子，院子里月亮底下乘着凉谈天说地很是热闹。那时候的人喜欢走街串门走亲访友，亲朋好友之间经常聚聚，但不是吃饭，而仅仅是饭后过去聊聊天论论家长里短，分别时一直送到门口“再会，走好，下次来”热热洛洛，彼此温暖，其乐融融。想到这里，不由得再看一眼眼前的建筑，仿佛要努力看到里面的景象，可惜灯亮着门窗却紧闭也不见人影。只能回忆里浸淫一番了。 小阿娘说这里曾经是什么厂？我忘记了。 姑父说再带我去看个酱园弄。 原来是条红色记忆街区。吴兴县委机关旧址就在这里，菱湖曾经很牛啊！ 墙面斑驳地面干净，菱湖就是一块璞玉，自然纯真。 这里就是曾经的县委。 红五星，很有时代感。 这个窗子快要贴近墙根，倒是很少见，也不知这窗起什么作用？透气透风？还是另有什么名堂？这样的窗该叫什么窗？ 高高的小小的窗。气窗？望天窗？ 门都是很低矮。像极了菱湖小镇，低调内敛。 出得弄堂口，接连看见俩修鞋的摊。倒也少见了。他们不卑不亢，生意来了忙，生意没有就聊聊天拉个家常，永远一副淡然安然的样子，这其实也正是很多菱湖人的品性，他们与世无争，自得其乐，守着一方水土笃悠悠地享受着慢生活，其实整个古镇亦是如此，不争不抢，没有的不要，该有的也总会有，慢慢的改建慢慢的亮出菱湖，当整个改建过的古镇终有一天亮相时，便会熠熠生光，自有它的韵味。 匆匆地逛了一个多小时，收获满满，但还是意犹未尽，带着弟弟老早给我备好的泥鳅羊肉羊肚带着一份暖暖的亲情与亲人们互道再见，希望下次来菱湖时能慢慢地走细细地品，菱湖自有它的味道！清新自然古朴典雅。 菱湖，值得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