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校——原福州市象山小学<br> 林正德<br> 我小时的幼儿园是在福州市麦顶小学幼儿园,1955年,我们家从巷下路24号象山精舍搬家到复园路平庐,后又搬到人民公园路32号清庐。在上世纪五十年代,现在的立新路也叫巷下路,当年这条路未拓宽,路面只有几米宽,是一条狭窄陡峭的上坡路,那里自行车俯冲的速度都非常快。先父担心我到麦顶小学上学路上交通不安全,不小心就会被车子撞着,便让我转到清庐老家斜对面的象山小学上学。<br> 象山小学的前身是桥南两等小学校(两等小学堂),它是由英国圣公会创办的小学,后并入三一学校转为“三一小学”。据《360百科》《福州三一学校》词条介绍:“光绪三十三年(公元1907年),应中国牧师的要求,英国圣公会决定在福州设立教授英语的学校,由都柏林大学福建布道会负责,传教士万拔文(W.S.Pakenham-Walsh)兼任英文班的事务工作,同时调了来必翰(Rev.W.P.W.Williams)来福州,校址设在施埔(今为盲人福利院院舍),校名为‘圣马可书院’。光绪三十五年(西元1909年)8月,圣马可书院归入都柏林布道会系统。宣统三年(西元1911年),因圣马可书院校舍狭小不敷使用,圣公会差会决定筹建新校舍。同年12月,购入原俄国领事馆及其周围的4座洋房和园地,由兴豫和上海外国工程师设计施工,民国元年(公元1912年)校舍竣工,翌年教堂竣工。”1912年,圣马可书院、广学书院、榕南小学三校合并迁入新址,始称“三一学校”,英语是Trinity College,下属三一汉英书院、三一中学、三一小学。 万拔文概述图(网络图片) 三一学校遗存大门(网络图片) 该词条还说:“民国十四年(公元1925年)用史荦伯纪念款建成红砖校舍一座。”在网上无法查到“史荦伯纪念款”的内容,只好试着分解阐述。笔者在《消失了的福州洋墓亭》一文中道:“史荦伯(Robert Warren Stewart,1850—1895)牧师,英国圣公会差会,1876年,26岁的史荦伯受英国圣公会差会 (CMS)派遣,携新婚妻子路易莎(Louisa Kathleen Stewart)前往中国福州传教,负责教育工作。他在福州乌石山创办榕城两等小学,在乌石山教案中被毁。1892年,史荦伯前往澳大利亚,在各地举行巡回聚会,招募青年宣教士前往中国传教。在回到中国后,史荦伯夫妇调往古田县,并且负责照顾当地英国圣公会差会 (女部)的12位单身女传教士(在福建共有26名)。在1895年8月1日的古田教案中,古田斋教教徒袭击了其时正于古田华山上避暑的英国传教士史荦伯及其妻儿和随行的其他女性教士,死伤十余人,仅幸存五人,其中有两个是史荦伯的孩子(一个摔断了一边膝盖,另一个被戳瞎了一只眼睛),焚毁房屋两栋。在中国教会历史上能与之相比的只有发生于1870年的天津教案。史荦伯夫妇和这些单身女传教士被斋教暴徒杀害,十一名遇难者的遗体都被葬于洋墓亭。史荦伯遇难后,古田的圣公会学校以他命名,1920年代发展为史荦伯初级中学,即今日的古田第二中学。” 史荦伯(Robert Warren Stewart,1850—1895)牧师(网络图片) 从明代至清代,由罗教演化而来的斋教就在闽浙赣一带流行,大量迫于生计入山垦荒的移民成为其信众,这些“吃斋人”信奉弥勒佛,自隋唐以来,弥勒信仰与阿弥陀佛的西方净土信仰就有所冲突,随着许多民间信仰信徒以弥勒降世为号召,对朝廷反抗起事,故弥勒信仰遭官家大力打击,至明清之后,渐渐衰微,但衰而不绝,仍在闽浙赣等地传承不止。1892年,以看病、钉秤、补碗为生的江西赣州人刘泳(即刘祥兴)、柳阿七在福建古田创立斋会,因为吃素,“斋”与“菜”字音接近,所以,又称“菜会”,会内信徒互称“菜友”。首领刘祥兴到处“圆关”(即踩刀过关,驱妖赶魔),开会诵经,吸收会员,其主要成分为“吃斋戒烟”的瘾君、借端生事的地痞流氓等无业游民,到1894、1895年教众已达3000人,并有严密的组织。“菜友”们开始“平地生波,聚党出邑”,“成群结党,横行无忌”,“无事则潜伏如鼠,托为农人,有事则云集响应,如蝗而至”,他们常在乡里之间“无故起端,寻人为难”,带着军器强割稻谷、打家劫舍,受害者往往敢怒不敢言,甚至打着“大清归大靖”、“四海归真主”、“除番救主”的旗号抗租抗税,令地方当局十分头疼。1894年12月,古田知县汪育旸逮捕了包括刘祥兴在内的四名斋教首领,不料五天后,百余名“菜友”围攻县衙要求释放四人。汪知县无可奈何,竟当众杖笞差役,开除其公务,还用彩舆(彩轿)将四名囚犯送回家中。<br> 1895年3月底,史荦伯牧师写了一份报告给本国领事满思礼,内容不详,满思礼接到报告后于4月1日写信给当时的闽浙总督谭钟麟,“强烈要求他派遣军队,因为斋会与其说是对传教士,不如说尤其对中国政府是个持续的威胁”,美国领事田贝(C. Donby)也作了类似的敦促。但是谭总督没有派兵,而是派了一位官员前去调查,这位官员在古田仅逗留一天,便回福州复命说“一切平安无事”。 图右1史荦伯(Robert Warren Stewart,1850—1895)牧师(网络图片) 1895年4月,古田县城出现“官逼民反”的匿名揭贴,同时风传斋教徒将攻城举事,汪知县赶紧封闭城门,抽调几百名团练壮丁在城墙上巡逻,同时向闽浙总督谭钟麟呈递了一份紧急公文,请求派兵救援。然而,封城才一天,城内就大乱,最后,居然由两名身为“公务员”的衙役出面为斋教作保,城门于4月23日重新打开。由于汪知县处置不力被撤职,新知县王汝霖于5月2日上任后,7月间斋教徒又在卓洋村殴毙一人、伤数人,前往逮捕罪犯的差役受到了众菜友的阻拦。彼时,闽浙总督已换成了边宝泉,闻讯后派副将唐有德带领200兵丁前往古田协助王知县维持治安。<br> 军队的到来,让斋会内部慌了神,欲先下手为强,决定将原来10月起事计划提前到8月1日。7月31日晚,斋教首领聚集在昆山髻寨商讨举事计划,当时有三种不同方案:一、攻打县衙门;二、攻打安樟村富户;三、攻打华山洋教士。第一方案很快就被否定了,因为县衙门有重兵把守,几无胜算。第二方案也遭到来自安樟村菜友的强烈反对。而第三方案也遭到一个曾在县衙门服役的张涛反对,他反对滥杀无辜,最好只好用拈阄的方法来探知“天意”,然而,军师郑九九亲自做了两个纸团,都写成“华山”,他原来也是信奉基督教的,但因为有点事被停薪,为此恨透洋人。当第一纸团揭开后,斋教首领便领着菜友们向华山进发。<br> 原先出发时队伍浩浩荡荡二三百人,听说要杀洋人开溜了一大半,到华山时仅剩百余人,而实际袭击的才十来人。有幸存者的回忆当时画面:“8月1日上午6点半左右,一些宣教士还在睡梦中,史牧师的两个女儿,12岁的米勒都列(Mildred)和11岁的加西灵(Kathleen)在门外的草地上采撷野花,准备庆祝弟弟赫伯特(Herbert)的六岁生日野餐会。突然,一群面带杀气的暴徒跑上山来,孩子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当时坐在树下晨更的柯师姑(Annie Gordon)看到了这些人手中的长矛,立即高喊叫孩子们逃命。其中一人已揪住加西灵的长发,将她在地上横拖活曳,还在她的大腿上乱戳。姐妹俩挣扎着跑回房间,妹妹躲到床底,为了吸引暴徒的注意力,姐姐扑到床上,几个斋教徒尾随而至,用刀剑将床上的米勒都列乱砍成重伤,并把她的膝盖活活打碎,以至她终生致残。”那些暴徒在杀死11名传教士,包括史荦伯夫妇和他们六岁的儿子、13个月大的女儿之后,纵火焚烧了两幢西式平房之后扬长而去。 古田教案中遇难的史荦伯牧师等人的遗体下葬于洋墓亭(来源:Hulton Archive, Getty Images) “古田教案”遇难者葬于福州洋墓亭,众多外国使节、传教士以及他们的家属出席葬礼(网络图片) 史荦伯牧师及其他古田教案遇害者的墓碑(来源:维基共享资源) 古田教案震惊中外,英美外交官频频向中国中央和地方政府施加惩凶彻查的压力,各国公使联衔提出抗议,英国军舰开赴福建示威。后来,英美驻榕领事联手组织调查团前往古田并参加会审,判决古田斋教会的头目全部被斩首,其他几十名从犯被判处无期徒刑及终身充军,古田知县王汝霖等地方官员被革职。虽然美籍女宣教士宝精英接受了清政府1880墨西哥银元的赔偿,当英国首相沙力士玻璃(Lord Salisbury)询问两差会要向清廷提出多少赔款时,两差会却拒不接受任何生命和财产的赔偿,成为近代史上一个罕见的特例,此举得到了中国总理衙门的高度敬重。那么,史荦伯纪念款又是何来的呢?应该来自世界各国教会的捐款,这笔纪念款用于发展古田史荦伯初级中学,而福州三一学校红砖楼的基建款也是来自这笔纪念款。只有教育才是摆脱贫困、愚昧、无知、野蛮、残暴、仇恨的惟一出路。 华山被烧毁房屋现场(网络图片) 华山被烧毁房屋现场(网络图片) 中国官员及英美领事会审现场(网络图片) 1924-1925年,收回教育权运动风起云涌,福州三一学校的领导人员逐步转为中国基督教徒,林步基是第一位任校长的中国人。1928年,学校向国民政府办理立案手续,三一中学和汉英书院合并统称“私立福州三一中学”,三一小学改称“私立福州三一中学附属三一小学”。 公元1929年,三一中学因前校长、传教士来必翰(Rev.W.P.W.Williams)粗暴管理、冤枉学生,引发学潮,福建省教育厅勒令三一学校中学部解散停办,中学部学生转学到省属各校。公元1930年,为绕开福建省教育厅的勒令,恢复中学部,三一学校与汉英书院中学部合并,改称“三一中学”,原三一学校剩余的小学部改称“三一小学”。1941年夏,福州第一次沦陷,福州陶淑女子中学迁到崇安与三一中学联办,称为“福州私立三一陶淑联合中学”。1945年抗战胜利,全部迁回原址。1952年10月25日人民政府接办了三一学校,更名为“福州第九中学”,三一小学更名为“象山小学”。 “福州私立三一陶淑联合中学校公章”(网络图片) 象山小学教学楼估计就是用史荦伯纪念款建造的二层红砖校舍,其位于大操场(足球场)西面,即小操场的东面。在操场前方是一个砖土砌成的主席台,其后方是一棵百年榕树。查《福州市城市古树名木目录》(2020年),在《仓山区二级古树名木目录》(2020年7月),这棵古榕在目录中,编号:闽A00178,树围为7.65m。这棵古榕是三一学校或九中的准校树,它伟岸峻拔,树冠庞大,覆荫蔽地,饱经风霜上百年依旧虬枝苍劲,枝叶扶疏,四季常青,“垂一方之美荫,来万里之清风”。当年,这个百年榕树下主席台前面的小操场是以前三一小学、1958年未搬迁九中前的象山小学开大会、做广播操的地方,也是我们小学生活动的主要场所,我们在那里踢毽子、跳牛皮筋绳、跳绳、跳格子、弹玻璃珠、拔纸牌、老鹰担鸡等,所有当年少儿该玩的游戏都玩过。 小操场前百年古榕(网络图片) 象山小学每年段只有两个班,我是1班,教室就在一楼中间靠右边的一间教室。记得我们的班主任好像是姓毛的一位女教师,中等身量,她当年年龄四五十岁,扁平的脸盘已打皱,头发绞成数根辫子再绕在脑后,挽成一个大髻。她是以前三一小学的留用老师,在我的久远依稀记忆中好像还是一个信教的老处女。 曾是象山小学校舍的红砖楼(来自福州三一学校85周年校庆纪念卡,网友有心无力提供) 当年,象山小学有好些三一小学留用老师,在我老家清庐隔壁原人民公园路31号广东式排间里就住着一位三一小学老师。她是福州名门望族罗家的媳妇,所谓罗家即福州鼓楼南营罗氏新梅公族,自汀州府迁入福州发展,以“尙武”起家,渐为望族,迨至第六代“禄”字辈,以该支系代表人物罗丰禄为首,向外交界发展,逐渐成为福州的“外交官宦世家”。罗丰禄,字稷臣,曾入幕于北洋大臣李鸿章,兼任李鸿章的英文秘书、外交顾问兼翻译。1896年清朝廷谕命以二品顶戴记名海关道,赏四品京卿,出任驻英兼意、比三国公使。在罗丰禄的后裔中,知名度最大当数新梅公支系第九世孙女罗旭,她是著名外事翻译家,曾先后担任过毛泽东主席、周恩来总理、宋庆龄、陈毅等领导人与法语外宾会见的翻译。<br> 1972年,有一次,罗旭与王海容、唐闻生一起到毛主席那里参加接待某非洲国家元首的工作。会见外宾前,毛主席含笑说道:你们这些人的名字好厉害,唐闻生是闻生不闻死,罗旭和后羿一样会射下九个太阳。据说这是指前一年冬天,江青在钓鱼台宾馆宴请几位翻译,罗旭认为这与工作无关,拒不前去。后来,周总理称赞罗旭敢顶江青,是个“很有个性的人”。<div> 现在言归正传说这位罗家媳妇,她的先生是一个国民党军官,大陆解放时随军撤离前往台湾,也许,她为了生存,至少改嫁过五次,这个人有点神经质,常年冬天总是穿着一件貂皮长大衣,打扮得就跟解放前的阔太太,她是我一位同学的母亲。<br></div> 著名翻译罗旭(中)(网络图片) 我在小学一、二年级时任班上副班长,班长是一位叫××范的女孩子,她原来也是麦顶小学幼儿园的,那时她就是班长,而本人则是副班长,谁知她也跟我一样小学转到象山小学,又在我的班上任班长,所以,她一直是压在我头上的一座大山,印象特别深刻。听说,她父亲是省邮电局的局长还是什么高管,总之,有些来头。她面容秀丽,虽不是美人坯子,但还是有几分姿色,一双清澈明亮的黑眼睛忽闪忽闪的,眼光里充满了热情与聪敏,记忆中她的秀发还有些天然卷曲,只是她的肤色略黑,呈巧克力色。后来,可能因为其父亲工作调动的缘故,她转学了,再也不曾见过她的面,也不知其踪迹。几十年之后,偶然听说她的先生竟是我认识的一对双胞胎兄弟的哥哥,这双胞胎兄弟年龄比我小,算是姐弟恋吧,我曾辗转问过她是否还记得我这个人,她答复记得,然后互相问好,这个世界还真是小。<br> 在二年级的六一儿童节(1958年),我首批加入少先队,记得入队仪式是在大操场北侧的九中大礼堂里举行,当我戴上鲜艳的红领巾,心中充满着无限自豪感,就像入队誓言所说“时刻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贡献出一切力量!” 少先队入队仪式(动漫,网络图片) 1958年夏天,也就是我们三年级时,象山小学搬迁到万春巷24号原福州十二中旧址,与福州九中完全脱钩,而福州十二中则迁到朝阳路新校舍去。现在的象山小学大门口连着二层办公楼,里面就是一个操场,也是一个小足球场,只是沙土质的。再里面是一幢白砖教学楼,其右侧下方还有一幢教学楼。<br> 宣统三年(1911年),英国圣公会决定在福州仓山创办教授英语的学校——三一学校,由都柏林大学福建布道会负责。民国十三年(公元1924年)都柏林布道会拨付600英镑(约3000元)购得10余亩田地,辟为足球场,是当时福州中等学校惟一的符合规格的足球场,三一学校和协和书院是福州地区最早开展足球运动的学校,也顺理成章足球成为三一学校传统体育项目,比赛总是名列前茅,三一足球驰名遐迩,历久不衰。而象山小学前身为三一中学附属三一小学,自然深受三一中学的影响,足球也是象山小学传统体育项目,再加上我的大哥和表哥都是福建师院附中足球队队员,我深受他们的影响,从小就喜欢上足球这项运动,我在小学时便有一粒自己的小足球。每当下午放学时,我和许多喜欢踢球的男生就在小足球场上踢起足球来。每逢寒暑假或周末,我和球迷的同学相约都跑到跑马场去,那绿茵场上热闹极了,大多来自九中的大哥哥们踢全场大球,而我们小弟弟们则踢半场小球,各踢各的球。那时候,跑马场常有足球比赛,福州九中的足球队踢得最棒,我们这些小弟弟们多是他们的铁杆球迷,那个守门员的手又大又长,人们都叫他的绰号“大手”,每当他扑救住一粒险球时,大家都声嘶力竭地为他喝彩,还有九中的几位体育老师如王增宝、何馨朝等都很出名,有的出任球赛裁判,不过,人们也多叫他们的绰号,而真名倒鲜为人知。我升入高年级时,也成为象山小学足球队队员,一位高我一届的象山小学校友、师大附中校友遇见我同我聊天时,还说当年我虽然个子不高,但踢起球来钻来钻去十分灵活,很难防。 昔日跑马场 除了踢足球外,周末节假日学校没上课时,我们一些男同学还相约到学校玩捉迷藏游戏,不过捉者没有像儿童一样用手帕蒙住眼睛,而是人面对着墙壁某处数数五十(或三十),其余人就躲藏在校园里各角落,捉者数完数后,转过身来,必须离开那地方几十步开外去寻找人,而躲藏者则要悄悄地接近那地方,即使被发现了,也要看谁跑得快先手触壁,后触壁者则输,充当下一轮捉者。而藏者若胜了,就不用再藏了,可以在旁逍遥自在。游戏有些细则规定我忘了,头位捉者肯定是抽出来的,怎么抽忘记了,应该是公平合理的。<br> 在象山小学西侧的山包上,当年有几条曲曲弯弯的小巷子四通八达,我和同学时常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小小的巷子里乱窜,那里十分僻静,阴森森的,鲜有人走动,可以说有点探险的味道。当走到尽头,就来到闽海关副税务司官邸,现在是立新路5号,它的建筑结构与福州汇丰银行大楼有点相似,为二层砖木结构的外廊式建筑,据《福州老建筑百科》《闽海关副税务司公馆》词条介绍:该建筑“原为公裕洋行(Rusden Phipps & Co.)建筑,先后作为美国驻福州领事馆(1891年前)、闽海关副税务司官邸使用;建造时间不晚于1868年。建筑带有庭院,有马房、厨房等附属用房,并有数株建楼时种下的植物。”“1949年,本建筑作为闽海关的资产,随闽海关为人民政府接收。 /1950年代‘社会主义改造’,搬入‘72家房客’。随着住户家庭人口增加,自行将游廊封闭,改造成房间,用以住人。”我以前在象山精舍的老邻居张先生、张嫂嫂一家人后来就搬到这里居住,他们的家我曾经去过。在这幢洋楼南面有一个很陡峭的下坡路,一直往下走,其西侧就是原来的麦顶小学幼儿园。到三岔路口,再往东走,就可以回到象山小学。 1880年代拍摄的的美国领事馆(位于现仓山区立新路5号)(来源:高士威的相册,布里斯托尔大学馆藏) 闽海关副税务司官邸老宅(来源:福州新闻网) 在回去的万春巷南坡上,印象中似乎以前有个古墓,听一位原象山精舍老街坊告诉我说,这墓叫“日本义塚”。这墓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在网上查不到任何线索。说来也巧,在我查闽海关副税务司官邸时,竟在《福州老建筑百科》《闽海关副税务司公馆》词条中看到该建筑下方距离大几十米处有一古墓的老照片,拍摄时间为1920年,我无法判断该墓是不是就是“日本义塚”,应该是吧,只是这墓造型像中式墓穴。<br> 仓前山有许多关联日本的遗址,在《烟台山史话》一书中,有篇康延平撰写《陈振声:口述仓前山八十年》一文道:“陈老先生说,‘麦顶小学原先是一个山包,经常拴着一只驴,租给人骑用。日本人在那里建了埠头小学。国民党时期那里又建了所小学,叫独青小学。有了小学就有了路,之后还有音乐专科学校什么的,边上是亚细亚银行。我小时候喜欢去那里玩,很空旷,现在密密麻麻都是房子。’”陈振声老先生与我是忘年交,他的夫人×瑞玉老师恰巧也是象山小学老师,曾任少先队辅导员、总辅导员,当年她风华正茂,才貌出众,是我印象深刻的一位老师。<br> 据《360百科》《仓山小学》词条介绍:“校址:南台岛仓山区立新路25号。建国以前,这里曾办过日本儿童小学和福建省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可见关联日本的遗址还真不少。 1920年代拍摄福州的大墓,疑为“日本义塚”,右后方建筑为位于仓山区立新路5号的原闽海关副税务司公馆(来源:林轶南收藏) 我三年级时的班主任是陈锦云老师,记得,当年她的家住在聚和路一广式联排房子,我班陈××同学恰巧是她的邻居。那时候,她约四十来岁,中等偏高身量,肩膀瘦削,梳着略长的短发,一张薄薄长长的瓜子脸,看上去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女性。陈锦云老师待我很好,三年级我升为班长、少先队中队长,副班长是我的街坊邻居、家住益善里(现公园路14号)的刘××。后来,我在福州市鹤龄医院口腔科工作时,陈锦云老师曾找过我治疗牙齿,她已变得苍老许多,脸上原来就有的皱纹更多更深了。一晃间,连我也退休了十多年,也不知她后来的情况。<br> 四年级时又换了一位林锦屏老师为班主任,教语文课,她当时也是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体态丰盈,颊辅丰满,脸上有些细细的皱纹,后脑勺梳着发髻,我印象中她的眼睛呈三角眼,看上去比较凶,像挂着两枚随时要爆炸的定时炸弹,好些同学都怕她。不过,她很喜欢我,对我特别好,我还是担任班长和中队长。<br> 记得,有一天下午放学后,她把我留了下来,在教室的课桌上叠着一大叠同学们的作业薄,她从中抽出我的作业薄,打开后连看都没看,一边说:“我相信你是不会有错的。”一边就在我的本子上打上100分。接着,她抚摸了一下我的后脑勺,亲切地对我说:“今天叫你留下,想叫你帮忙改一下同学们的作业,我相信你会改好的。”林锦屏老师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我有点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紧认认真真地改起同学们的作业来。<br> 那一天她穿着一件开领的红色毛衣,坐在一旁看我改同学作业,好像她还从包里取出毛线针,一边打毛衣,一边看。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代老师改同学的作业,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经历,有的话也是编辑别人的稿件。<br> 四年级过后,可能是因为林锦屏老师搬家的缘故,她离开了象山小学,调到城里工作去。打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的面,也没有听闻她任何消息,但我时常想念她,她是我最忘不了的一位小学老师。<br> 五年级又换了一位班主任,他是新来的老师叫齐焰,刚刚从福州师范专科学校毕业,算是少数正牌科班出身的老师,也是教语文。那时候,齐焰老师才二十来岁,他身高1米75左右,一张清瘦的面孔颧骨显得突出,而眼睛略陷进眼眶里,一双黑黑的眼球犹如黑色玻璃珠一般闪着亮光,他的身躯比较单薄,就像是一架挂上一件衣服的挂衣架子。<br> 我在五年级仍是当班长,还升为少先队大队委,副班长仍是刘××,他也升任少先队中队长。我与他一直关系很好,后来中学也同在师院附中,只是不同班,我们小时候都喜欢玩气枪打鸟,各自买了一把气枪,每逢周末、节假日,我俩常约一起到郊外打鸟玩,暑假还一起去闽江游泳。运动式文革结束后,我们相继上山下乡去,他父亲在省邮电管理局工作,也下放农村去。后来,他父母下放回榕,一时无家可归,暂栖身他的亲戚家,即我居住的清庐老家三楼。刘××大概属于补员分到省邮电器材一厂当工人,他的夫人也是该厂工人,是高干子女,以后,他当上该厂副厂长,因为他工厂离我工作单位鹤龄医院很近,常互相走动,我电话机坏了,也找他请人帮忙修理。后来,我们都退休了,彼此家离得很远,就失去了联系。最近,我刚刚与他建立微信联系。<div> 记不得我究竟是当少先队大队什么委员,只记得在全校师生开大会时,我曾在主席台上发言过,在做广播操时曾在台上喊过口令,还有大合唱比赛时也当过班级的指挥。有一次仓山区小学广播操比赛在麦顶小学举行,轮到象山小学出场比赛时,我曾在台上喊过口令,那是夏天,大家都整齐划一地穿着白衬衣、蓝裤子,脖子上戴着红领巾。我还记得主持比赛的是麦顶小学一位美女辅导员和一位帅哥辅导员,那位美女辅导员应该是全仓山区中小学老师中最靓丽的美女,在麦顶小学就学的人都知道她,多年后,我听说她是附中一位张姓校友的小姨,这个世界还真是太小了一点。</div> 少先队(网络图片) 齐焰老师连任我五、六年级时的班主任,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六年级时的事,有一天,他通知我说,学校通知今天晚上六点要我到仓前派出所开会。下午放学后,我提早吃了晚饭后,准时来到位于麦园路的仓前派出所,对里面的民警说:“我是象山小学林正德,学校通知我,要我今天晚上到仓前派出所开会。”<br> “哦,你坐吧。”那民警点点头。<br> 我惴惴不安地在接待室的长椅上坐下,那民警不一会儿就进入里面另一房间,同别的民警聊起天。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外面接待室里,心想,今晚到底开什么会呀?怎么就只有我一人,也不见其他学校的人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就这样干坐着,也不敢多问,让时间一分钟一分钟悄悄地过去,那时间可真难熬呀,比蜗牛爬得还慢。我在外头干坐了一个多钟头,里屋的民警也不出来搭理我,约莫快8点时,里屋的民警终于出来对我说:“你可以走了。”<br> 于是,我即起身离开了派出所,如释重负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至今日我仍想不明白,那天把我一个人叫到派出所究竟是开会还是干什么,最自慰的解释是会议临时取消了,其实治安问题群防群治,我一个小学生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呀。<br> 写到此我不禁联想起又一件事,一天下午我独自走在万春巷的路上,忽然间被一个陌生年轻男子拦住去路,那人比我年纪大好几岁,一看上去,就是一个社会地痞的模样,他看样子会些拳术,只见他二话没说,就亮出一番拳术的架势,来个马步架打,右脚前落成马步,左拳变掌向上撩架,右拳向前击出成平。我一看来势不对,他年龄比我大,我肯定打不过他,连忙转身拔腿就跑,我一口气往学校方向跑了好几十米,回头看他没追上来,才停下跑步,仍疾步朝巷下路的小弄子里窜,从那边回家去。打那之后,每当我独自走在万春巷路上提高警惕,生怕再遇见那地痞,所幸的是,后来就再也没有碰见过他。<br>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最早是看小人书(连环画),别人多是到小人书店租书看,几分钱就可以看好几本,而我基本上都是买书,连《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等也是成套买。稍大时,即订《小朋友》《儿童时代》等少儿杂志,记得,当年邮递员是一个五十多岁男子,剪着海军头头发已斑白,面容和蔼可亲,工作认真负责,每当有我的杂志到时,他总是叫喊着我的名字,而我的房间有扇窗户正挨着登楼石阶,他登上几级石阶,把杂志举手往上递,我从窗户一伸手就接住了。到了四五年级时,我已开始看大部头的长篇小说,如《铁道游击队》《敌后武工队》《林海雪原》等。记得,那时五年级有一篇语文课文,好像题目叫《延安的宝塔山》,描写了毛主席住在延安枣园的窑洞里,那灯火彻夜通明,毛主席不知疲倦地奋笔疾书,写下了《论联合政府》《学习和时局》等不朽篇章,我也仿效着写:在乌山省委办公楼里,深夜,叶飞书记的办公室里灯光依旧闪亮着,我们敬爱的叶飞书记仍不辞劳苦地在批阅着文件……。我一口气居然写下5张作文纸的作文,充分展开想象的翅膀在文字海洋里翱翔。 连环画(网络图片) 齐焰老师当年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小伙子,而我们班有好几个来自巷下、中下藤棚屋区的皮孩子很难管教,他们根本不怕他,尤其一个W××更是很横,他满脸长满雀斑,脸上有一股桀骜不驯的蛮横表情。他经常在课堂上捣乱胡闹,齐焰老师声色俱厉地把他叫站起来,要他到教室门口罚站,可是,他就站在他的课桌前,如若一尊塑像一般一动不动,齐焰老师去拉他也不肯走,无奈就叫我这个班长推他出去。而W××拼命反抗着,赖着硬不走,于是,我就双臂抱住他身子,双方扭打成一团硬推着他走。他的个头比我稍高些,而我是踢足球打左前锋的,有一股小老虎的勇猛气概,我硬推着他,推到教室门口二人还是扭打成一团。这般,我跟他扭打的经历有过好几回,这班长可真不好当。<br> 有一回,W××在课堂上再次捣蛋,齐焰老师又厉声把他叫站起来,谁也没想到,他突然间打开笔盒取出削铅笔的小刀并打开,一个箭步冲到教室前面的讲台,用小刀往齐焰老师的脸上刺,只见齐焰老师的左脸颊瞬间被划破了一道两三公分长的伤口,鲜血流淌了下来。<br> 见此情景,全班同学都吓得惊呆住了,我赶紧挺身而出把齐焰老师拉开,送他走出教室上医务室包扎伤口去。W××知道这下自己闯了大祸,他把小刀放下,没对我行凶。几十年之后的我想起来还有些后怕,要是他对我也动刀子的话,不知道我的脸上会不会也留下疤痕。<br>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W××好像并没有受到处分,他还在我们班上念书至毕业。齐焰老师打那之后,也没有再叫W××罚站到教室门口,而W××的嚣张气焰似乎也收敛了不少,上课比较规矩了一些。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齐焰老师的脸上一直留有疤痕,我询问过几个同班同学,齐焰老师的脸上还有疤痕吗?他们说后来好像没有了。<br> 在一、二十年前,我曾在路上邂逅遇见齐焰老师,聊了一阵子,他希望我联络班上的同学搞一聚会,被我婉拒了。我的小学同学毕业后各奔前程,彼此早就不来往,除了几个考进附中的同学之外,我也联络不上,最主要彼此境遇不同,早已无话可说。当我在鹤龄医院口腔科上班时,一天W××曾找过我看牙齿,我们友好地交谈了一阵子,他已苍老不少,只是脸上的雀斑尚在,那张饱经风霜、憔悴的面孔和一身朴素着装,看得出来,他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坦,不过,他原来脸上那股蛮横戾气消失了,成了一个闰土一般模样的人,使我不禁产出怜悯之心。 动漫皮孩子(网络图片) 陈存健老师是教算术课的,教1、2班算术课多年,只是没当过我们班主任。当年他四十多岁,中等偏高身材,背稍有些驼,一张憨厚的脸膛嘴唇厚厚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看上去,就是一位厚道、真诚、善良、可敬的老师。多年来,他如一位辛勤的园丁在默默无言地耕耘着,给我们传授知识,是一位十分敬业的老师,他没有太多张扬的个性,朴实无华,以至易被人遗忘,但我却忘不了他这位敬业的老师。在许多年之后,我在鹤龄医院口腔科工作,他遇见我依然认识我,那时候他已从所在的仓山小学退休了,打那之后,他经常找我看牙齿,其全口牙齿我几乎都给治疗过,不仅是他本人,连师娘的牙齿也是我给予治疗。有一天,我去在仓山小学当老师的一位附中老同学家,她的家是在仓山小学后门处的教师宿舍楼里,陈老同学告诉我说,陈存健老师的家也在同一幢楼里,后来,她陪我一同到他的家小坐了一会儿。以后我也退休了,鹤龄医院也倒闭了,我的家搬到台江区,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不过,我还会时常想起他。<br> 游副校长是我们班五年级自然课任课老师,当年年龄大四十多岁,她身躯硕胖,块头大得像一个俄罗斯农妇,宽大的圆脸盘也如一只小脸盆,头发是烫卷发,一双眼睛清亮、有力、有神,身上溢发着知识女性、女干部的气质和风韵。有一次她在自然课上讲火山爆发是如何可怕,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如公元79年8月24日,古罗马帝国最繁荣的城市庞贝因维苏威火山爆发而在18小时之后消失。地球上有1500多座活火山,它们在宁静的外表下蕴藏着最强大的自然力。地球史上最猛烈的火山爆发所喷射的火山砾和火山灰,曾在数年之内遮天蔽日,令无数生命物种在失去了阳光的黑暗中一一灭绝。<br> 我竟不解迷惑、傻傻地举手发问说:“老师,你说火山那么可怕,都全城覆灭了,怎么还会有人目睹这火山爆发的全过程呀?”<br> 不记得游副校长当时是如何回答我的问题,火山迸发虽然猛烈,但总有人幸免于难,可以从远处观看火山爆发的过程,就说被维苏威火山爆发直接摧毁的庞贝城事件,网上查这场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灾难得以记载,是源于当时年仅17岁的小普林尼。火山爆发时,小普林尼正和母亲在米塞纳拜访叔父老普林尼,小普林尼目睹了火山喷发的全过程。6年后,小普林尼应罗马著名历史学家塔西陀的请求,写了两封信,一封记录了身为罗马帝国海军司令官的老普林尼参与救援的过程。有一封信描述了火山喷发的情形:“一大片雪松形状的乌云突然出现在地平线上,巨大的火焰熊熊地燃烧起来。由于天空变得一片黑暗,火焰显得格外耀眼。地震频频不断,我们都不敢出去,因为那燃烧着的火山碎石正像冰雹那样从天上猛砸下来。”<br> 后来,我在鹤龄医院口腔科工作时,一天游副校长来到我的诊室,她一见到我就笑着对我打招呼说:“林正德。”<br> “老师,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呀。”<br> “记得,怎么会记不得呢?我还认识你父亲林君泽,他是仓山的名医,当时你们的家还住在象山精舍,他现在还好吗?”<br> “还好,他现在家搬到茶亭街省人民医院宿舍去,和我母亲两个老人住在那里,我们不住在一起。”<br> 在我给她看好牙齿后,我们又聊了一阵子,她是仓山教育界的元老,知道许多鲜为人知的人与事。以后,我就没有再碰见她,也不知她后来如何。 1944年,外国人拍摄维苏威火山爆发(网络图片) 当年我们男女生之间基本上没讲话,不交往,也就没什么特别值得回忆的,我们班女生已知便有四五人不在人世了,愿她们在天堂安息!<br> 在女生中有一位是我清庐的邻居刘××,她在三四年级时一度转学到兰州,后来又回来了。我在《清庐往事》一文曾回忆道:“我从小就喜欢跟比我大的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假日的时候,我时常和我姐姐以及她的好同学们或楼上邻居小伙伴一起‘做瓣瓣’(福州话)玩,即用零花钱买些炒米花、炒青豆、五香花生、冬瓜糖、梅舌、杨梅等小蜜饯以及饼或饼干,然后,把这些零食放在几只小盘子里,再用小刀将大的食物切成非常小的一块块,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每人用一只勺口只有小指甲大小的小匙子吃零食,即每次只能吃一小个东西,一粒炒米花或一粒花生、豆子,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聊,玩得非常开心,那‘美宴’要吃好长时间才能吃完,简直就像古罗马的盛宴一样长时间。”文中邻居小伙伴即是刘××姐妹俩。后来,她们都相继考入福建师院附中,我们是邻居加校友。<br> 我与班上大多数男生的关系都还可以,即使是那几个皮孩子,因为他们多喜欢踢足球,我们是足球场上的球友,自然相处得来。 象山小学部分同学毕业照 我在《原福建师院竹篷礼堂的记忆》一文中曾写道:“大约在四年级时,我班上转学来一个新同学陈××,其父亲是福建师院物理系一个讲师,他们家因临时搬迁到积兴里,因而转学至附近的象山小学。也许,因为我们都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缘故,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和他及另一位戴同学还一起于1960年到月宫照相馆拍了一张二寸照,也算是桃园三结义吧。到了五年级,陈同学的家要搬到福建师院物理系去,他又转学回到师院附小。虽然他人转学了,但我们的友谊尚存,分别的最初日子,我周日还时常上他的家玩。”后来,我们都考进福建师院附中,初高中都不在同班,彼此便没了往来。 我(右1)与陈同学、戴同学合影,1960年摄于月宫照相馆 在我的《清庐往事》一文道:“在我们家有一张康乐球桌,小学时我的小学同学假日来我家玩,我们搬出康乐球桌,就在阳台进去的走廊上打康乐球玩,那康乐球实际上就是后来流行的台球的雏形。当然,我们更多的时候是打乒乓球玩,我们家还有两张乒乓球桌,只是比标准的乒乓球桌要高些大些,那乒乓球桌平日就搁在楼下地下层。”应该是五六年级时的事,有一次几个同学和林×G闹别扭,一个星期六下午,几个同学到我家玩,林×G也尾随着我们去我家,几个同学主张不让他进来,我在他们怂恿下就把门口的小门关起来,他被拒之门外进不得,无奈即转身走掉。我们看他走掉,又把门开起来,他才走几步路,看见门开了又过来了,我们看见他回来,急忙又把门起来,这样,来回捉弄了几回,他真的生气了,头也不回走掉了。打那之后,我俩就互相不说话。小学毕业后,我俩都考进师院附中,但初高中都不同班,彼此也没有往来。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他上山下乡之后上调回福州,被招工到台江百货公司,没几年功夫他就被擢升为总经理。当年家电为紧俏物资,多要批条才能购买得到,我曾去找过他几次,他都热情帮忙。后来,在改革开放大潮中,曾无限风光的台江百货公司也关闭了,自然总经理也下岗了。 2003年拆除前的清庐(图片来源:刘含怀先生家人提供) 我在《从福州公园路27号景庐说起》一文中曾写道:“原来景庐里还住着二姐妹叔叔一家人,我和那叔叔最小儿子林SW是原象山小学同班同学,中学又都在师院附中同届不同班,再加上是邻居,自然就成了好朋友,我也经常上他家玩,印象中他家主要在地下层几个房间,可能楼上也有房间。最早时,他父母健在,其大哥在上海同济大学念书,后来他的双亲相继离世。在文中有张我在公园路骑自行车照片,那照片中的我还很小,我很早就学会骑自行车,大约在小学四年级时,我向我的已故老友俞平生借了一架很矮的自行车,他是福州最大华侨资本家的孩子,家里什么玩艺儿都有。我就跟林SW一起到跑马场跑道上学骑自行车,我骑他扶,或他骑我扶,我第一次学骑车就会骑,只是回去时骑车出跑马场大门就一头撞上对面墙上去。此外,我们都喜欢玩气枪打鸟,经常一起跑到郊野打鸟玩。1969年上山下乡运动来了,他通过亲戚关系,独自一人到当时闽侯县祥谦公社东台大队杨梅山小队插队落户。我曾经骑自行车到他插队的地方玩了一天,还带去海鸥牌120相机拍照留影。那是几间土屋,他一人独住,他有亲戚照顾,劳动、生活条件可能都比较好,但是,一个人住在乡野田旁小屋,连说话的人也没有,独孤是可想而知的。好在他比较幸运,没多长时间就上调到福州铁路系统,当上一名电影放映员。在1980年景庐易主后,他被安置到万春巷新村安置房去,我应邀去过他的新居,感觉真是简易的安置房。后来,铁路系统分配给他一套房子,在较远的铁路小区,我也曾经去过。再后来,他又搬到华林路儿子买的房子去住,退休后的他加入摄影俱乐部,整天扛着‘长枪短炮’,在温泉公园等处与摄影发烧友们躲在有孔洞的特制阳台网布后面,聚精会神地‘守株待鸟’,然后把鸟的视频或照片发到微信群里,乐此不疲。” <p class="ql-block">1969年作者(左)与林SW合影</p> 林SW聚精会神“守株待兔”(摄影发烧友提供图片) 翠鸟(林SW摄) 白鹭(林SW摄) 黑水鸡(林SW摄) 1962年我从象山小学毕业,记得,小升初考场是设在福州九中大礼堂外面的广场,一人一张课桌椅,我有幸被名校福建师院附中录取,1班考入附中约有10人,2班也考进好几人。<br> 1965年福州军区干部子弟学校(原名福建军区干部子弟学校)移交仓山区教育局管理,校名改为福州市仓山小学,而象山小学也并入仓山小学。原象山小学校舍文革时期改为福州第二织布厂,在改革开放大潮冲击下,该厂后来也倒闭了。1980年在其原址新建福州市仓山区图书馆和仓山区文化体育局大楼,这是福州市区第一家成立的区级公共图书馆,2019年,该馆搬迁到金山新馆,这里成了少年儿童阅览室…… 仓山小学校门口(网络图片) 象山小学消失了,它只留存于象山小学校友和老师们的记忆中,连网上也很难查到该校的蜘蛛马迹,这也是我要撰写此文的目的之一,我不写,恐怕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写。我爱我的母校象山小学,就像普希金深情地怀念他的皇村中学时代一样,我也怀念我的母校象山小学,毕竟我的童年、少年是在那里度过的,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拜尔说:“少年——好似一位快乐的君主;不问天有多高,也不知人间尚有烦扰;只想摘下天上的星月,铺一条光明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