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十月再上滇中楚雄,往“赛装”之乡大姚县,应挂职副县长陈路之邀,访非遗“彝绣”、“彝剧”,期待以镜头摘取盛开在彝人服饰上的马缨花,尝试文化扶贫。楚雄“九分山水一分坝”,河溪纵横,谷地错落,百草岭深处游迹罕至。我们选的拍摄地是三台乡松子园村,一个浮在云头上的小山村。</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小山村200多号人,40多户,被大片的核桃林环抱。小溪、梯田、水渠,处处成景。一入村头便是高低层叠的木垛房、土坯墙;进院落、穿畜栏,屋的中心是火塘。墙和路的泥土色,把小村融入自然。唯一破相的是整整齐齐的蓝色玻璃钢瓦。总能看到村民扛着打核桃的长竹竿,牵着毛驴,赶着黑山羊,往村的另一头走去。村上鸡鸣狗吠,红的柿、青的梨、黑黑的板栗球滚在地上,堆在墙角的华山松塔,随处可见的花椒树,都是小村的财源,以往来钱的小山猪不让搞了,核桃树是金饭碗。</p> <p class="ql-block">李顺亮家的梨树院落,柴门站着老祖母,火塘旁哺着幼儿,主人忙着打梨招待客人。三叉路口的村长三哥家,路滑的站不住。李立开普阳秀夫妇家,烟熏火燎的堂屋,几个老物件让我们喜出望外。</p> <p class="ql-block">老绣片太难找了,老一辈泣心喋血几十年,为自己和女儿绣的那一些衣饰,都渐渐被离世的老人带走了。如今清一色的是亮晃晃的机绣化纤,最时尚的是白球鞋绿军帽。但乡村彝人的淳朴深深打动了我。</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几乎每晚都会下一阵子雨,村路极其的泥泞湿滑,长着苔藓的小路坡道,有几步几乎是滑下来的。我几乎化了六个半天的时间在村里转悠和拍摄,和小孩逗乐,和老人攀谈,和壮年后生道乏,彝家人的脸型、神态和身板让我坚信一定能出好片。他们平静、柔和、温顺;他们强壮、能干、忙碌。他们有着很强的适应性,从开始的略带羞涩,到镜头前的自信的展示,眼神不躲闪,眼光很直接很柔和。他们很有定力,可以较长时间的一动不动。这么多的照片拍下来,居然没有一张是闭着眼的。他们的脸颊瘦窄,下巴略削,鼻梁高挺,肤色略黑,是最上镜的民族。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摄影伙伴,他们懂得配合,懂得坚持,他们很耐心,很安静,很松弛,让你可以不急不火地创作,重复多次也依旧微笑着。</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那个叫普阳秀的女子,我见过她赶着驴背着一大筐草的强悍,我见过她聊得开心时候的开怀大笑,见过她在窗下安安静静绣花的娴雅端庄,也见过她跳舞时的轻巧。一个真实的彝族妇女,令人肃然起敬。但是,如果你在村道上遇见一位农人,你随意举起相机,你立马可以感受到一道愤怒地眼光,他们不说话、不指责、不伸手制止,但他们渴望尊重。我唯一的助手就是村组长,他们会用彝语沟通,我带去一些糖果、巧克力,他们都说不用了,但是一旦感受到我的诚意,还是会高兴的收下。他们说,他们从没有见过上海的大白兔奶糖。</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行吧,我已经享受拍摄的快乐了,因为我见到了我本一辈子没有交集的彝族兄弟,在大山的那一头,一个只有20多户人家的小山村,很美很淳朴很平静,希望他们都生活得好好的,过上富裕的好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