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朝花夕拾杯中酒<br><br> 作者/乔云飞<br><br> 达赖给儿子娶媳妇,邀我参加。我在中学时,由于来自农村,自卑心作祟,性格内向,不善交际,皮糙肉少,形象猥琐......所以与同学来往少,交情浅,然而达赖是特例。我上班后,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都是城里人,因为职业的锻炼,养成了放荡不羁的性格——走向了自己的反面。今天,既然达赖敢邀,咱们就必须去,所谓“竹仗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呗。<br></h3> <h3><br> 朝花夕拾杯中酒 寂寞的人在风雨之后 <br><br> 鄂尔多斯的婚礼自有鄂尔多斯的特色,蒙古人的婚礼自有蒙古人的习俗。下午四点,即开一席,谓之:垫补。席面是传统的家乡美食:炒米、奶茶、手抓肉,黄油、馓子、酪萏子......同名忧心忡忡地提醒我:多“垫补”点儿,今晚同学很多的。倒使我有一种即将上战场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感觉。<br> 花灯初上时,我们缓步踱入宴会大厅,早有捷足先登者在此恭候。同学久未见面,自然可以用“这小子”“那小子”来代替姓名,你侬我侬,谊切情深的,如着实想不起来了,可以私下里去问,免去许多尴尬。<br> 乐声起,歌声扬,宴会正式开场......《送亲歌》哀婉悲伤,声声不离爹和娘;《娶亲曲》浑厚悠长,句句道在新人的心坎上......当然,对我们客人来说最舒心的就是《祝酒歌》里那句“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最煽情的当属《鸿雁》里那句“酒喝干,再斟满,今夜不醉不还”了。<br> 乐助兴,酒壮胆。栓已经喧宾夺主了,手里拎着酒瓶子自充起“酒司令”来。一巡、两巡、三巡......一盅、两盅、三盅......人人过关。我遵了同名的忠言,自然不敢造次,“蜻蜓点水”后扭头看向另一桌。但见那桌上秀领了一位穿天蓝色上衣的女士,蜂蝶穿林般地敬酒......我低声问临座的强:那是谁?他答:不知道,好像不是咱们这届的。耳边已响起栓炸雷般的呵声:喝!别耍奸。<br> 酒喝多,便转桌。没一回儿,秀已经领着天蓝色过来了。轮到我时,天蓝色说:“来,老古,喝!”呵,还知道我的外号呢,让我产生了“我没忘记你你忘记我”的心虚。我讷讷:“你是——?”她倒是快人快语:“某某某,退班生,64的。”我豁然想起来了,随口道:“家是酸刺沟的!”她大笑:“怎知道的?”我说:“你那时可是阳春白雪呢,我们是下里巴人吗,打听的。”旁边的秀已按捺不住了:“别酸,快喝!”<br> 主人敬酒,宴席将散。达赖说:“感谢大家远天远地地来给我捧场。今天同学多,一起照张相。”于是,门外的叫回来、酒醉的搀上场......<br> 栓提议,要么再闹一场,加深点儿印象?于是乎易地再战:栓作了先锋战士,秀和天蓝色扮了尉迟恭、秦琼二将......仿佛“人生短短几个秋啊”,看来今天是“不醉不罢休”了......直喝到忘了形骸,脑筋短路。</h3> <h3><br> 时光的背影如此悠悠 往日的岁月又上心头<br><br> 回程的路上,脑海里总是浮现当年那些影像...... <br> 学校的大操场,西墙因为我和平要去他姐家吃饭,翻着翻着就掉了几块砖。“前有来者,岂无后乎?”几天后,却变成了大豁口。那位态度和名字一样的生活老师把全体同学集中到操场上,声色俱厉地讲:我们已经加固了。谁再跳墙,逮住了就开除!此后真得固若金汤了。<br> 大操场北面的那片菜地,专供教职工食堂使用,原本是用高墙隔着的,啥都看不见。或一日被英发现了,他说,咱们用粮票换点儿豆腐,再去地里偷点儿韭菜,熬在一起,怎么也比那酸菜汤子强!于是,烧火的烧火,买盐的买盐,换豆腐的换豆腐,偷菜的偷菜......美美的半个月里的每个晚上!或一日,学校找班长、生活委员开会,回来说:那玩意儿致癌。于是就偃旗息鼓了。<br> 学生宿舍是一栋栋的起脊砖瓦房,共十六排,每排又从一号编到八号,其间有些是套间,如我们住的那间。第一排住着单身教师,一个火炉子、一张床、一个小桌子......我们的政治老师新婚后还住在那里,单间。春季开学,我们去看他时,吃得还是带“囍”字的糖。从他家出来,起毛惊诧:那么窄的床,怎么能睡下两个人?义撇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能睡下一个,就能睡下两。大家仿佛忽然间就都懂了,于是大笑起来。<br> 小操场前面的那排教室,第三间是我们的。北面墙上那两扇窗户里总能看见窥视的脸,据斌说是卫校的女生们。金原来和我同宿舍,后来兼职当了学校电工,搬到监控室去住了。或一日晚自习,他抓来一只老鼠,要作什么导电实验。女生们吓得远远地、挤作一团,男生们好奇地紧紧的、围成一圈。金把导线一端帮在老鼠尾巴上,另一端在老鼠的头上那么轻轻一碰,“啪”地一声,跳闸了!黑暗中传来一片责骂声:四条腿的老鼠怎么能和两条腿的鸟比呢?瞎闹!待到灯重新亮起来,地理王老师已经站在了门口。大家吃惊之余,她“啪”地一摔门,走了。<br> 不说得好吧。“大弦嘈嘈如急雨”,刻苦学习是我们那时的主流,“小弦窃窃如私语”,调皮捣蛋权当是一种放松。好在大家都事业有成,如我在一首小诗里所云:感恩时代当才用,未负年华任我酬。</h3> <h3><br> 朝来夕去的人海中 远方的人向你挥挥手<br><br> 手机“噔”地一声,微信上出来个小红点儿。我翻开一看,是强发来的我们在婚礼上拍的合影照。手机又“噔”地一声,微信上又一个小红点儿。我再翻开看,是天蓝色发来的一堆老照片,下面一行字:对照着看。这俩,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br> 萍出来了,评论道:老古没变,一眼就认出来了。旺还那么年轻,怎么保养的?其他人都对不上号了。<br> 既然提起了我,我也不得不回复:没变是因为丑,丑人耐看,因为他不能再丑了;年轻是因为媳妇小,逼的打扮,因为他不能太老了。<br> 彼岸乔进来了,问“是哪个萍?”她回复:“65班,最黑的那个。”很善于解剖自己的嘛。<br> 出于自嘲?萍出了些题目并自答着:萍“?”黑;丽“?”美;明“?”帅......我说:“你可别给我填空,否则我会把你中学时那些黑料全兜出来,什么爱过谁、追过谁、搂过谁、抱过谁......别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可以编,编得像真的。”<br> 萍不服气,直接给我填了那个字,并挑衅道:编呀!于是我给她刻画了一段:<br> 某男望着萍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哎,萍哪儿都好,就是腰太粗了。我说:不是说爱屋及乌吗!腰粗有什么关系呢,看上了就追吧。他叹道:蔡老师刚给咱们讲过“楚王好细腰”的故事,我把萍追成了,蔡老师知道后肯定骂我“眼光不好”的。<br> 微信刚发出去不久,就看见她在我名字下用锤子砸脑壳的表情。<br> 忽然想起个笑话:我坐在饭店餐桌前等着上饭菜。进来一男一女两小年轻儿坐在了我对面。那女的确实漂亮,我就多看了她几眼。男的不高兴了,把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摔,呵,大众速腾。我也把车钥匙往桌子上放,先是宝马,后是奔驰,再是玛莎拉蒂......那男的收起钥匙,拽着女的走了。哼,跟我一个配钥匙的斗,嫩了点儿。<br> 说起填空这事儿,发明权可不在萍的手里,专利都是人家金的。他说,我们聊起那些女生来,又怕让她们听见了不好。咱们给她每个人取个外号,如“一撮毛”之类的,这样就可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了。但要符合特征、习惯,好记、一说就知道。于是,女同学中多了“飞走”、“洋瓶底儿”、“东三省”......有一次,我问金:怎么给她起来个“阿飒奥哈嗯”?他笑着说:你看她每天早上就背这个日语单词,可见已经饿了。<br> 嗨,“昔日龌龊不足夸”,权当是“今朝放荡思无涯”吧。当年我们校园里的那些“花”,有娇艳的,有灿漫的,有凌雪的,有傲霜的,岂是你一日能看尽的?今天她们虽然已是“绿肥红瘦”了,依然个个巾帼英雄,正建功新时代呢!</h3> <h3> 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 千万条路你千万莫回头<br><br> 对照当年看自己。铃发了一条信息:大家看呀,我当年拍照都是挨着老师的。今天我真的就是老师,教龄都三十多年了。这是我们所知道的:名师、大校长吗。<br> 栋手痒了,专门写了一篇赋,那真是:上下几千年,纵横几万里,日月星辰、春夏秋冬......国名、行业后面是省略号,仿佛全球230个国家、社会54个行业里都有同学。嗨,夸张了点,不过“五湖四海、各行各业”还是要的。他们都学有所专,成就了自己,也成就了社会!<br> 想起自己写得那首小诗:哪位云端叩问,是谁雾里追寻。粗看中学留影照,细辨英姿熟面人。可怜老眼昏!何畏时光染鬓,应求岁月流金。再品校园重重事,已觉同窗个个亲。依然如此心!</h3> <h3> 风雪连天万户候,莲花宝座伸出兰花手<br>妙语解开心中事,放心大胆地往前走。<br> 以此致敬老同学们!<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