莼香园记事（19）池塘旧事(二)

小平

53.池塘旧事（二） 莼园子弟叶小平 爸爸年青时并不喝酒，烟也抽得不多，大概每天半包。离休后戒了烟，每天喝一小杯葡萄酒养生。有时妈妈也会陪他喝上一杯。 文革时爸爸作为走资派被隔离审查，后来进了毛泽东思想学习班，认识更多的走资派同学，他们自嘲在读“牛蹲”大学，爸爸那时学会了喝酒。 被“解放”后，爸爸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吃晚饭时总要喝上一杯，先是红葡萄酒，后来升级了，喝竹叶青。妈妈怕他喝酒上瘾，坚决反对，爸爸狡辩说，只要不是白酒，那就不是酒。一天周未，爸爸和好友们吃饭、喝酒，爸爸说空酒瓶不好处理，在教育局工作的扬伯伯说，我每次喝光酒后，随手把酒瓶往窗外的白马湖里一扔，就行了。 这天傍晚，爸爸把七八个空酒瓶放在铁桶里，我提着铁桶来到方塘边，把酒瓶像扔手榴弹样，劺足了劲，一个一个扔进塘里，觉得非常过瘾。 第二天大清早，妈妈急呼呼地跑进房间，叫醒还在睡觉的爸爸说，靖江你快去看看，塘里飘着好多酒瓶子！ 我和爸爸来到塘边，看到有人正对着池塘上漂浮的酒瓶，指指点点，说有情况，会不会是阶级斗争新动向？ 爸爸见状，赶紧跳进夏末的池水，打捞酒瓶。很快就有传言说，昨晚梁老师的爱人喝醉了酒…… 《友情终生相伴》 莼园子弟黄方 我和沈ππ都于一九五三年在湘潭市二中出生，我的生日在下半年学校开学那天，ππ则生于辞旧迎新的日子。五四年过头个儿童节，父母将我们抱到照像馆拍了张“歡度我們第一個節日”的照片，如今照片虽已陈旧发黄，却极其珍贵，它记载了我们六十八年的情谊，逾久弥坚。 我父亲黄春甫，母亲黄碧婷都曾在二中教书，潘文凤老先生给我起名叫黄方，意为两个黄字打叠，黄的平方。沈ππ的父母更是二中教数学的权威，连名字都带数学味，π为3.14159，只要提起沈ππ，都知道是沈章位老师的崽。 我俩一起上幼儿园，一起读小学，雨湖小学曾举办一次声势浩大的乒乓球比赛，ππ一举夺得冠军。后来我们又一起在湘潭市一中念初中，文革时学校的年级都按连排编制，我在一连一排，ππ在一连二排，他篮球打得好，在学校很有名气，常受女同学的青睐。而我对语文很感兴趣，喜欢读书写作，老师经常拿我的作文做范本，在年级里展示。 ππ后来在二中教体育，为了提高自身素质，胜任教师工作，他发奋图强，自学涵授学院，他父亲看了他的毕业论文后点了点头，赞扬文笔不错。沈老先生是位全才，虽教数学，但在书法，京胡，绘画，诗词，文学等领域造诣都很深，他一般看了人家的东西只是笑而不语，能受到他的好评很不容易。 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俩都是初中毕业当知青，后来我招到湘潭市钢铁公司工作，ππ则在二中当老师。风风雨雨几十年，我们始终保持着联糸。八二年我利用业余时间到市总工会办的湘潭市职工大学汉语言文学班学习，有次途中不幸遇车祸，造成右脚骨折，在市中心医院治疗，为了不耽误学习，ππ每天用单车拉我去工会上课，下课后又骑车去接我。为方便接送，待伤势稍好些又接我住到二中他家，连续几个月，风雨无阻。当时二中一位戴眼镜的孙老师，看了这情景后深为感动，写了篇文章登在湘潭日报，题目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后来ππ恋爱了，他女朋友有天对他说：“ππ，不知怎的，我三天见不到你就想得慌”。你知ππ怎么说:“那冒得咯样吧？我和黄方这么多年的感情，三天不见也没这样呀！”我听他这样讲，扑吱一笑说：“你有点宝，这完全是两回事，怎么可比？”可见他憨厚的多么可爱。 昨天我生日，ππ打来电话说：“祝你生日快乐，一起去吃个晚饭吧。”我们在科大旁一家饭店相聚，席上开怀畅饮，笑谈中彼此眼神里饱含着满满的深情厚意，这情义，这缘分，注定伴随终生。（左黄方，右ππ） 左一穿黑背心者沈兀兀，中间穿白裇衫者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