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美好生活”东宁市文化馆原创文艺线上展播——《五桃山传说》之三

东海传媒

为积极响应黑龙江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和旅游厅关于开展“我们的中国梦、文化进万家”暨2021年“冰天雪地、美好生活”群众文化系列活动的精神号召，满足疫情防控常态化条件下群众精神文化生活新期待，丰富线上文艺供给，发挥我市文艺创工作者作优势，更好的宣传、推广东宁本土文化，打造东宁特色文化品牌，推介优质旅游精品。由东宁市文体广电和旅游局主办、文化馆承办的“冰天雪地美好生活”系列群众文化活动——原创文艺作品线上展播再次推出。 本期为您继续推出的是东宁市文化馆叶宏君创作的《五桃山传说》系列第五、六集。敬请观看！ 五桃山传说（五） 叶宏君 三个人一路颠沛流离终于来到率宾府府城，虽没有上京府繁华，宽阔的街面上也是人来人往，穿梭不断。时常出现穿着绫罗绸缎的纨绔子弟，骑着率宾宝马招摇过去。街道两边排列着各种酒馆、客栈和店铺，除几户异族外，各家大门上都粘贴保佑生意兴隆的东海女神乌布西奔画像。乌布西奔形象是人身鱼尾，双乳丰满，长发齐腰，右手高举一把驱妖云雀剑，面部略倾，表情凝重，但又不失美丽和端庄。三个人来到一户朱门高墙外。 前面的遭遇，让贝栋廷和夫人心存余悸，还是青屏走过来。青屏擦了擦汗水，平静一下情绪，伸手敲响了大门。大门打开，走出一位挎着腰刀的门卫。你找谁啊？洪亮如钟。青屏小心回问：小哥，这是巴图鲁将军府吗？你们找我家老爷，有何公干？青屏将贝栋廷夫妇指给门卫，这是巴图鲁将军的岳丈岳母，刚从上京龙泉府过来。门卫急忙拱手大礼，然后说道：将军正在镇守北域边关，不过将军夫人在家呢。门卫转过身来对另一个门卫吩咐：还不快去通报夫人，过来迎请二老！听说阿玛额娘来了，四女儿急急忙忙跑过来。看见阿玛额娘满身尘土，一脸憔悴，除了青屏，没有一名护卫仆役，连伴随的马匹都没有。这么遥远的路，三个人是如何过来的？四女儿连忙拉住二老的手，焦急问道：阿玛、额娘，出了什么变故？怎么会落得这样凄惨？ 听了额娘的哭诉，四女儿好不心痛，抱着额娘跟着哭泣。青屏再三劝说下，母女俩才停止哭声。下人端上来饭菜，四女儿劝慰阿玛额娘：你们在这里安心住下，正可以让我多尽些孝心，阿玛额娘再不会受到饥寒奔波之苦。 第二天，四姑爷巴图鲁将军突然回来了，他骑在高头健硕的率宾马上，威武而雄壮。身后跟随三个异姓兄弟，这三人长相异常，一个手握长矛红脸，一个手握长剑白脸。还有一个豹头环眼，面如墨染，手握一柄锋利靺鞨弯刀。 下人端来水盆，趁巴图鲁洗脸之机，四女儿告诉他阿玛额娘在府上。巴图鲁抬起水脸，很是惊讶，哦！什么时候来的？四女儿一边亲自为丈夫擦脸，一边说昨天才到，并把阿玛被贬，娘家不幸变故全告诉了他。 最后四女儿说道：阿玛遭人诬陷，官职罢免，已无居所，害得额娘也跟着奔波受苦，作为女儿于心何忍？愿夫君谅解，让我的阿玛额娘在这终老，也让我尽善孝心。巴图鲁并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妻子的肩头。 巴图鲁拜见了岳丈岳母。酒宴之上，贝栋廷问他：你在安远府边关防守黑水靺鞨，怎么突然间回来了？那里可不敢有一点马虎。巴图鲁回答：大王念我在边关镇守多年，此次特许恩准我回家休息时日，并已派别的将军替守，请岳丈大可不必担心。我渤海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西部契丹，北部黑水靺鞨一直对我虎视眈眈，西南大唐也不是没有觊觎之心，吐谷浑灭亡就是前车之鉴。你防守关隘，一定要慎之又慎，千万别被黑水靺鞨眼前内斗蒙蔽双眼。 巴图鲁点头言是，接着对贝栋廷说道：岳丈大人，您受小人陷害，远离朝堂，还心系国事，义薄云天之胸怀，必会被我神乌布西奔看见，沉冤昭雪指日可待。说我通敌，那是信口雌黄。贝栋廷酒碗一顿，接着一声叹息：但是为官多年，行事任性、刚愎自用之恶习，还是有的。端酒自饮，又叹了口气：遭此一劫，还是应有的因果。 这一天，四女儿和青屏正在刺绣房里刺绣乌布西奔图案，彩线不够了，青屏起身，说：我到南屋去拿。途行长廊，巴图鲁的三个异姓兄弟正匆匆迎面而来。青屏不想让他们看见，急忙回避红柱后面。三个人走近，却忽然站住停下。白脸说道：你们知道吗？此次大哥被贬回家，都是因为他的岳丈。黑脸不解：为什么？ 白脸回答：他的岳丈原本是大王身边的吏部尚书，权高位重，可是他还不知足，想勾结黑水靺鞨颠覆朝廷，事情败露被贬。我们大哥也是受他牵连。红脸点头，嗯，我说嘛，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好好的突然被一撸到底了呢？黑脸愤愤然：这卖国老头儿，太坏了。白脸继续说道：听说事情还没有完，大王已经下旨要把他缉捕归案，重新发落。哦，原来他跑到大哥这里，是想躲避朝廷抓捕。黑脸说道。红脸着急道：窝藏犯人可是大罪，那咱们大哥可就遇上大麻烦了。 那该怎么办呢？黑脸也着了急，大手拍在红柱上，吓得后面青屏大气不敢喘。白脸摆手让他莫着急：我们可以偷偷把这个卖国贼抓起来，送回朝廷，国王会认为大哥是大义灭亲，一定会重新起用，大哥继续做他的将军，我们也能官复原职，继续为国效忠。好，就这么办！黑脸抢先表态。红脸倒是担心起来，大哥要是怪罪下来怎么办？白脸说道：我们先斩后奏，让他成为事实，他怎好为了他一个卖国贼岳丈和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翻脸。好，今晚亥时我们就动手。三个人达成共识，然后离开。 青屏领着贝栋廷和夫人，艰难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逃亡路上。因为逃离匆忙，身无分文，一路都靠青屏沿街乞讨，才都勉强活下来。这天，天上飘起了小雪，三个人是又累又饿。前面有座乌布西奔神庙，来到里面，青屏让贝栋廷和夫人坐下休息一会，她出去找点吃的。青屏讨要来两个窝头，还有一块野猪肉，匆匆忙忙往庙里赶。 雪地上流淌出青屏的足迹，一只大灰狼沿着足迹，嗅着味道跟了上来。青屏发现大灰狼，加快脚步。怎奈她已多日没有饱食，浑身虚弱，两腿乏力，一时气急，两眼一黑，抢进雪地里。大灰狼快速跑来，张开嘴巴向青屏的后脑骨咬来…… <h1> 五桃山传说（六）</h1> 叶宏君玄盈正在做鱼皮衣服，时不时推一下吊在梁上的悠车儿，悠车儿内的婴儿还在酣睡。一旁的李厢靠着窗户看书，抬眼看见窗外雪花飞舞，寂静无声，似有感慨，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长安怎样了？玄盈拿件衣服给他披上。李厢拍了拍玄盈的手，愧疚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本是尚书家千金，以前何等荣华尊贵，可如今跟我过这种清贫日子，还有家难回。玄盈安慰道：人生一世，高不过百年，什么荣华尊贵，还不是过往云烟。你这样患得患失，只不过曾有过豪门身份，曾享受过锦衣玉食罢了。假如和现在的左邻右舍一样，出生于茅屋草堂，尝受交迫饥寒，应该知足现状。多少朝代更迭，还不是把前朝贵族遗老斩草除根；多少新皇登基，为保龙位残杀手足；多少无辜被九族株连，重者弃尸菜市口，轻者充塞或为奴。举近例李家多不敬，那就远说南朝八皇子刘子鸾，少年显英才，还不是被新皇长兄夺去性命。临死时说出：原生不复帝王家！你又何必自寻烦恼，怨天尤人。夫人所说道理我懂，只是这样处境，对我倒也罢了，对你太不公平啊。官宦家女儿虽然好，那也是金丝雀的鸟笼。为什么天上七仙女下凡嫁董永？为什么祝英台为梁山伯入墓变蝴蝶？要的还不是自由和幸福。玄盈携着李厢的手，幸福望着悠车儿里的孩子，又说道：能和自己爱的人白头偕老，将来又可儿女绕膝，哪有比这更美好的。李厢被玄盈的一番话深深打动和折服，连连感叹：我从长安来，本为父亲减轻案牍劳形，未曾想在这遥远异域遇上了你，应是乌布西奔妈妈保佑，不然我何德何能娶上如此正等正觉天下少有的奇女子，有你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公冶南突然推门进来，玄盈、李厢吓了一跳，因为看见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公冶南一边炕上放人，一边解释：刚从雪地里捡到的，多亏我及时赶到，要不她就喂狼了。原来就在青屏晕倒，大灰狼扑上来要下口之际，一支利箭嗖一声射入大灰狼脖子，大灰狼挣扎几下便一命呜呼。公冶南手拿长弓身背箭囊跑了过来。玄盈一看，猛然一惊：青屏！？玄盈把公冶南递过来的一碗姜鱼汤给青屏喂下。青屏感觉脚在离地、升空，身子逐渐变薄，好像被风抽打的旗幡，又像极力挣扎想要摆脱绳线的飘忽风筝。忽然隐隐听见有人喊她：青屏，青屏——青屏奋力坐起，睁开双眼，果见玄盈，顿时悲喜交加，正要抱住痛哭，猛然想起老爷夫人，连忙说道：五小姐……快去乌布西奔神庙，老爷夫人还在那里……神庙外，白雪飘飘。神庙里，贝栋廷和夫人蜷缩成一团。贝栋廷看了看巍峨端庄的乌布西奔神像，长叹一声，对夫人说道：看起来，你我不饿死也会冻死此地，必是无疑了！阿玛、额娘……贝栋廷和夫人惊异，以为幻觉。现实确实是玄盈推门哭跑过来，后面还跟着手抱棉服的李厢、公冶南。看见父母如此落魄，玄盈痛喊一声阿玛额娘——便扑过来，三人抱头痛哭。夫人拍着玄盈后背边哭边说：五女儿啊，你险些见不到你的阿玛和额娘了。阿玛额娘你们受苦了，快，我们回家去。玄盈一边给阿玛额娘擦拭泪水一边说道。李厢和公冶南也将棉衣披在两个老人身上。真是命不该绝，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五女儿。贝栋廷和夫人觉的一定是幂幂之中有女神乌布西奔妈妈保佑，两个人急忙向神像跪拜。五女儿更是感激，跟着诡拜。李厢、公冶南虽是汉人，已是入乡随俗也随着跪拜。自此以后，贝栋廷和夫人就留在了五女儿玄盈家里。 渤海国王大钦茂，还算一位圣明君主，在他时期渤海国发展的最为强盛。他深知贝栋廷冤枉，但是还是给他定了罪，两派相争，他必须找个平衡点，所以他用贝栋廷做了替罪羊。狐查尔推倒了贝栋廷，坐了他的位置后，渐渐得意忘形，贡高我慢，不把在朝同僚放在眼里，还拉帮结派，打击排斥异己。眼里不揉沙子的大钦茂早已心知肚明。这一天早朝，国王大钦茂突然下诏，让贝栋廷重新回朝做官，宣召浑翁里，让他找回贝栋廷进宫。面对群臣疑惑，大钦茂给出的解释是：连着三天晚上梦见女神乌布西奔妈妈，女神告诉他要想保证渤海国长治久安，一定要重新重用老臣贝栋廷，此人经此教训，必会痛改前非，大彻大悟，保持操守，忠君爱国。不管怎么说，贝栋廷还是一个人才，那我们就听从女神旨意吧。所有大臣都听出来了，大钦茂是要给贝栋廷平反昭雪，用女神托梦遮盖自己制造冤假错案的责任。 此时的贝栋廷穿着粗布衣，戴着鱼皮帽，好似乡野老夫，看不出一点士大夫的样子。五六岁的外孙儿跑在前面，贝栋廷跟在后面，他们来到率宾水岸上。眺望远处，一条小船漂游在河面上，公冶南划船，李厢撒网，一些白鹭时飞时落。一会，贝栋廷领着外孙儿沿着河岸回来，进入一个院落，障子上挂满一串串滩头鱼干。外孙儿手里举着河边刚捡的一枚红玛瑙，高兴地跑向屋子：额娘，我回来了，看我捡的石头好漂亮！突然没了声音。后面的贝栋廷并没有多想，刚把头进屋，两把剑交叉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时看见夫人、玄盈、青屏已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有布团，外孙儿也被挟持在一个人的怀里。你们是什么人？什么人？哈哈，贝大人别来无恙啊！狐查尔洋洋得意走了过来，他也是一身平民装扮，看起来，为找贝栋廷也是费心不少。贝栋廷微微一笑，哦，是狐查尔大人，你想抓的人不是我吗？我现在就可以跟着你走，请把我的家人放了。放了？狐查尔一声奸笑，国王真是老了，糊涂了，正要诏你回去为官，你说你要回去了，我往哪摆啊？所以只能让你永远闭上眼睛。又恶狠狠点指：还有他们，也都得死！要怪就怪你吧，都是你惹得祸根。冤有头债有主，要杀就杀了我自己，请不要连累我的家人。连累？你早就连累了。你想我杀了你，能不杀了他们吗？与其留下仇人，倒不如成全你们去那边一起团聚吧——动手，一个不留！（待续） 叶宏君，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东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抗联研究中心研究员，现任黑龙江省东宁市文化馆非遗办主任，曾发表中篇小说《往事》、《梁子.麦子.米子》、《彼岸秋声》，创作出版长篇小说《民族英雄王德林》《跑崴子》，编著长篇满族神话故事《乌布西奔》等。 策划：杜志刚统筹：刘哲编审：东海